玄武殿内,红烛微动。
那庄严肃穆的天子内寝一时间充满了暧昧的声音,那吹落的纱帐被凉风微拂,衬得室内更是一池春水。
而北宸越也从未想过这般竟能行。即便是不用深入接触,也能达到顶峰。
良久后,萧妩躺在北宸越的怀中沉沉睡去,不得不说,怀孕后的身子到底是娇贵些,这般折腾一番便困意来袭,不过她在睡前可看见了男人那欲罢不休的眸光,这样也行……哪儿能一次就让他吃饱了的。
只是她在北宸越怀中半梦半醒之时,还感觉到男人在抚摸她那一头青丝,柔声道:“朕的妩儿。”
相比玄武殿中的浓情蜜意,此刻的安宁侯府的东房院内,只见一位长相绝美,身段极佳的女子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凉风吹过她耳旁的发丝,撩拨到了她那凄清的眉眼间。
原本应当是妩媚动人的长相,可此刻上去却愁眉苦眼,和福气二字沾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冰冷的冷风刮在萧嫱那单薄的衣裙上,一侧的喜儿见状几乎要哭出声来,她见监督二夫人的婆子去方便了,便小跑到了萧嫱身侧跪下,害怕又委屈地道:“二夫人,您就跟侯爷认个错吧,您身子这般弱,是受不住的。”
萧嫱的身子在冷风中晃了晃,但依旧挺拔。
她听见喜儿的话后,唇畔掀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认错?
那安宁侯将她抛之脑后还好,偏偏近来也不知怎么的,竟想起了她,若是单独召唤她也就罢了……竟……竟还要她与其他女人一并服侍他!
这般颠龙倒凤,不知廉耻之事,她才不会答应!
即便是今日这条命交待在此处了,那她也不会答应!
然而寒风入体,萧嫱到底是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她抬手捂住那嫣红的唇瓣,身子剧烈颤抖的样子吓得喜儿眼底一红。
喜儿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给萧嫱披上,带着哭腔劝慰道:“二夫人,您便答应侯爷吧,宁姐儿今晚又被大夫人接过去了。”
听见宁姐儿的名字,萧嫱只觉心底无限悲凉。
自从她失宠于侯爷后,大夫人便以她教女无方为由派人带走了宁姐儿,一开始只是白日里带走片刻,到了后来,便是整夜整夜地接过去。
宁姐儿到了大夫人那边,几乎没有睡过什么好觉,宁姐儿总是回来哭诉,说夫人让她在深夜读书习字,那一双原本清澈的眸子看东西也看得有些模糊了。
萧嫱听时无声落泪。
要知道,宁姐不过才五岁,寻常人家的孩子,五岁也不过是在夫子的教导下学习一些简单的字,这侯夫人手段狠毒,分明就是故意折磨宁姐儿!
一来,宁姐儿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即便是她向侯爷哭诉也没有办法。
二来,她让宁姐儿读书写字,就算是传出去,也不会引人诟病,反而会让人觉得她这个嫡母对宁姐儿有多么的尽心尽力。
无限的悲凉从萧嫱心底升起,那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为了宁姐儿,她这做母亲也不应该这般自私,身为庶女若是没有父亲的疼爱,只怕将来也只会随意指个人家嫁出去,甚至做妾……
萧嫱的眸中出现了一丝松动,她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那东房走去,不过刚挪开一步,又听见了屋内传来的男女痴缠的声音,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哟,二夫人这是想明白了吗?怎么趁婆子我不在的时候又偷懒吗?”只见那满脸横肉的张妈妈从那树影交叠的栏杆处走了过来,肥肉将她的五官都快挤在一块儿,她用鼻子出了一口横气,指着萧嫱说:“您要是不好好表现,回头小心我禀报到侯爷和大夫人那儿去!”
这张妈妈是大夫人身旁的人,况且因为大夫人先前许诺把萧妩给她做儿媳妇,她还比较满意,毕竟萧家姐妹银子多,结果萧妩那贱丫头进宫选秀后竟然选上了!
张妈妈越想越恼怒,双手横胸道:“二夫人,老婆子我劝您想明白,要么乖乖地听侯爷的话,要么就……”
“要么就什么?”
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几个侯府小厮被人从屋外甩了进来。
萧嫱抬头,只见一身玄色飞鱼服的男人从外走了进来,清冷的月光照射在他的绣春刀上散发出几分冷意。
而男人身后还有一大群举着火把,穿着黑衣的锦衣卫,进入院内后,他们都整齐划一地将右手搁置在了冰冷的铁刀刀柄上,即便那刀未出鞘,那架势已经吓到了张妈妈,立刻躲在了一旁的雕花柱子后不敢吭声。
萧嫱也未曾见过有人敢擅自闯进侯府,可是一看为首那男人身上的青织金妆花银鱼过肩绣纹,便明白了过来。
她抬眸,对上了男人冰冷的双眼。
“飞鱼服。”
“咯吱!”一声,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衣衫不整的安宁侯从屋内走了出来,他的肌肤上还有暧昧的红痕。
安宁侯没有想到会有人敢擅闯他的侯府,而且还直接到了他房前!然而当他看清楚外来人身上的飞鱼服时,他面色大变,唇角微微颤抖:“冷……冷锋。”
为首的男人甚至没有多施舍一个眼神给安宁侯,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冷声道:“锦衣卫办事。”
冷锋的声音冰冷低沉,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阎罗般。
谁人不知皇上亲信,但凡出动锦衣卫的,都是要抄家的,他安宁侯虽然是个侯爷……但是锦衣卫上可抓皇亲国戚,百官闻之色变。
他的双腿一颤,幸亏扶住一侧的栏杆,这才没有摔倒。
这时,屋内承欢的女子也已经到了门栏处,衣衫不整的女子看着屋外的场景,吓得一抖,也连忙躲到了那门背后。
“安宁侯勿慌,本指挥使只是来带走一个人。”冷风抬眸,那冰冷帽檐下的眸子精锐:“萧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