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的‘留守联合自治委员会分会’还存在么?”我弱弱的问出了之前很想问,但又顾虑颇多的问题。
折腾了半天,他们从未提及过曾经的官方机构,貌似与火星方舟基地一直保持联系的这个委员会在这里很没有市场。
“我父亲就是分会秘书长。”
少女的回答再次让我吃惊,既然是官方机构,搞得这么神秘和小家子气干嘛?我们又不是没有表明过身份,怎么防我们跟防贼一样?
“那我们没找错人呀,宣传单写的还不够明白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我激动的大声抗议。
“现在的形势很复杂,我们不得不小心谨慎,若是没有那个宣传单,你们可能早就死了。”
想一想,貌似也有点道理,但我认为还是有点牵强,正琢磨再问些更为实际些的问题时,忽然有沉闷的震荡声传来,夹杂着呯,呯呯的声响。
我一听便知是枪声,小口径自动武器的点射,在地下坑道中传递出来有种放大和沉闷的效果。
少女嚯的一下起了身,“有什么问题可以慢慢了解,现在没那么多时间。”
“昌哥,你暂时带着他。”
少女随口吩咐的同时已经快步冲出了小屋,拎着武器的这帮人也一窝蜂的紧跟着出去。
只剩下个年纪略轻一点的瘦子留下来没动,此刻双手抱着一杆步枪,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昌哥,我想去先看看我同伴。”
“不行,打过这一仗再说。”昌哥摇头,随手握紧了步枪。
“不是呀,刚才那个女……那个头领,是头领吧?她答应过我,说加入你们,就同意我看望同伴的,说话要算数吧?”
“把话听仔细了再跟我哔哔,头领的原话是,加入我们,然后参加战斗,这一点做到了,你和你的同伴自然能够见面。”
瘦子昌哥居然跟我咬文嚼字,我一肚子怒火最后在他的枪杆子面前又给憋了回去,这家伙警惕性极高,腾腾连退两步,哗啦一声,枪口已经对准了我,绝非那种只知道装模作样的废物垃圾。
但制服这厮并不费劲,我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不能因为图个人痛快,置麦师傅他们于不顾,可我也不想被他随意拿捏,比划了一下手上的短刀,“就让我拿这玩意儿参加战斗?”
“我们没有多余的武器。”
“那么,总该把我的武器还给我吧?”
“充公了。”
“卧槽!”
“都打起来了,你到底想磨叽啥?”昌哥提高了音量,枪也握的更紧了,我只好再度服软,见机行事吧。
我头前开路,一出门便拐进了浓郁泥土气息的坑道中,昌哥在后面端着枪,形同于押解着我,并时不时的给我指点如迷宫一般的通道该怎么走。
这里的坑道十分低矮,而且潮湿,绝大多数地方都裸露着泥土,很少有砖瓦水泥的痕迹,像是重新开凿的一般。
很多地方需要要半猫着腰前行,就跟我们刚进鼠洞时那样,唯一的条件是有光亮,隔着很远有一盏瓦数极低的照明灯,虽然昏暗,但比起老鼠洞要强多了。
七绕八拐,我们终于从一处洞道口钻了出来,顿时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座宽敞高大的大厅,目测最高的地方起码超过五米,对于刚才的坑道来说已经相当奢侈了。
这座大厅长约二十米,宽也有五六米,顶部是半拱形的,除了清一色的灰墙砖,没有其他任何装潢装饰。
此处应该是地下避难所设计中的某个中转站地或者中心仓库,大厅前后都有大门,是那种极为沉重的钢板夹心混凝土门,能够抵御小口径穿甲弹的攻击,此刻均已被关闭。
大厅前方还有两个侧门,其中一个洞开,时不时的有人进出,都是小跑着前行,匆匆忙忙。
周围还有不少人,人人背着武器枪支,似乎正在集合整队,看这架势要打大仗,时不时的有枪声传来,气氛还是相当紧张的。
我们的出现没有引起多少人关注,应该是有昌哥伴在身后的原因,他的级别好像不低,至少有两三个路过的人向他行礼。
我注意到这些人没有统一的军装,衣着花花绿绿,什么式样的都有,相同点是在额头上扎着一条红色的布条,正中央绣着一颗蓝色的星星,应该是暗喻‘启明星’的意思。
可我觉着这个设计实在糟糕透顶,既不威风,色彩搭配也毫无审美感,很容易使我想到了曾经学过的历史课本,似乎古代农民起义军的打扮多数都是这样。
昌哥带着我直接穿过了前方侧边的门洞,刚一拐出来,我便浑身一震,立刻激动起来,看见了熟悉的伙伴苑珂,她正站在一帮女子枪手旁边,手里拎着一张弩弓,正警惕的四下打量。
我刚要喊出声,发现苑珂身边至少有两名虎视眈眈的女子提着手枪有意无意的贴着她,看上去挺隐晦,可实际上也是被控制了。
相比之下,昌哥就赤果多了,端着枪指着我的后背,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如此特别的造型,苑珂自然很容易看见我,见我不吭声,她反而展颜一笑,冲我挥手,“阿火,我在这里。”
“其他人呢?”我忽然意识到了苑珂的机智,既然是同一帮人,若是见面假装不认识,反而显得心虚,在随机应变方面,我真是差多了。
“都好。”
苑珂一句话让我情绪大好,悬在嗓子眼的心也咕咚一声落了回去,他们一帮人老弱病残,落在这些人手里就是受虐的对象,也是我们最为担心的事情,天见可怜,大家都平安。
这也让我大大增加了对少女领导的‘启明星’组织的好感。
“不许说话,别忘了你的承诺。”昌哥在后面拿枪杆顶了一下我的腰眼,谈不上凶狠,但也颇为霸道,而对面的苑珂也被两名女子夹在了中间,这种状况显然不适合继续交流。
他们似乎各管各的俘虏,双方之间并不愿意多啰嗦,我注意到昌哥,连个招呼都懒得跟对方打。
我冲苑珂笑呵呵的挥了挥手中的短刀,除了向她表明我没事以外,也暗示她暂且隐忍,等摸清楚了状况再说。
我们俩的样子显然都是被押着要去参加战斗的,在战场上,说不准的事情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