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政事说笑了,这些事务可非赵某擅长啊。”
赵鼎一听吕颐浩如此说道后,当即也就明白了。
吕颐浩他自己肯定是不会,在此事上面继续深究下去了,想来他也是想明白了这事儿牵涉甚广。
是了,这事儿就算是一直深究下去,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问题在来时的路上,赵鼎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虽说这事儿与官家十有八九都脱不开干系,但是那又怎样呢?
难不成最后还得将官家给查出来吗?这又怎么可能呢?
咋办?这还能咋办?
既然处理不了这个问题,那就转移问题呗。
于是赵鼎看向吕颐浩,平声说道:“吕政事,赵某建议,不如将此事还是交给枢密院去查吧?”
“赵政事言之有理.......”
吕颐浩说着又看向另一旁的李纲,轻声问道:“李相公以为如何?”
李纲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点头应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得,待这三人确定好之后。
便一并走到另一处帐篷旁边,找到了庞苍庞枢密说明此事缘由。
这事儿当然只能去找庞枢密,而不是去找李枢密了。
毕竟从目前的表现来看,那李枢密自己的屁股恐怕都不太干净。
“让枢密院负责彻查此事么.......”
庞统这边儿在听到这几个宰执依次述说后,不禁若有所思的低声嘀咕着。
其实这几位宰执都能想到的事情,他庞统又怎能想不到呢。
而且他比任何人都要先意识到这一点,昨日他在开封刚一听到此消息的时候,就立马猜到了这背后所牵涉的东西。
不能说甚广,只能说非常广。
这时庞统才恍然大悟过来,怪不得说当日的官家,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原来在背地里,官家早就与李枢密计划好了一切,所以才有了官家那日的奇怪表现,这样就全都说得通了。
就是说如此性格的官家,又怎么会轻易的将大位让出去呢。
片刻后,庞统才看向那三位宰执拱手应道:“诸位放心,如今出现了如此之大的问题,枢密院自当义不容辞的彻查此事才是。”
待那三位宰执都离开后,庞统又转身走到了李枢密的面前。
李儒见庞枢密来得匆忙,便随口问道:“不知庞枢密有何要事?”
庞统看着一脸平淡的李枢密,本想说些什么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应当从哪里开始说起呢,直接问李枢密你是何时与官家谋划此事的吗?
很显然,这肯定是不合适的。
这样的事情最多只能想一想,可不能说出来。
那么此事又当然如何收场呢,枢密院既然接下了此事,总不能不管吧。
这事儿若是处理不好的话,对朝廷威严来说可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怎么说也是个皇帝的,怎么能这般平白无故的被淹死呢。
这可不是司马晋朝,能随意当街杀皇帝的时代。
只是为何此时李枢密显得如此淡然呢,难道说还另有后手可处理后事吗。
片刻后,庞统平声说道:“李枢密,刚才那几个中书门下省的大员说,希望此事由我们枢密院来负责处理。”
“我刚才已经答应了,不知李枢密你对于此事有何看法,或者说此事应当如何处理才好?”
李儒丝毫不犹豫的正声回答道:“自然是严查此事,凡涉及到的相关人员,全部严肃处理,否则我大宋威严何在,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是否需要,等官家醒来后,在确定此事?”
“如此也好。”
庞统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正这事儿的出现,本身就已经注定了不会有水落石出的真相了。
不过又转眼一想,这渊圣皇帝没了以后,确确实实少了很多事情,之后的这样计划那样章程也无需再有了。
就是有些不太合适,有些不太道德,也有点儿太过于狠心了。
如今这官家......竟然连自己的兄长都要出手。
庞统独自走在无人的角落,不禁叹息的摇了摇头。
在这一刻,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权力之罪。
他的心中,也萌生出了辞仕的念想。
或许......当一辈子的教书先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朝堂上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阴暗了些。
但很显然不是现在,若金人之隐患不彻底消除的话,那么他这教书先生也会当得不安生。
就像之前那样,金军攻进了城。
.......
.......
等日落黄昏的时候,袁术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起身之后,还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
怪说不说,这一觉睡得还是挺香的,虽然没有软软的大床,但心中的宁静才是好睡眠的良药。
这大问题没了,自然也就睡得香了。
“官家,您可终于醒了。”
刚等袁术回过神来,耳边便传来了辛企宗的声音。
袁术缓缓站身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身旁的那口棺材,随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又是什么情况了?”
辛企宗拱手应道:“回禀官家,此时已经是酉时了,太阳快要落山了。”
“至于如今的情况......”
在经过辛企宗一番述说后,袁术才知道他之前睡觉时所发生的那些事情。
片刻后,袁术又问起了韩世忠的情况。
自昨晚得知韩世忠没死的消息后,袁术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愤怒。
这般纠结的心情,让袁术一时之间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说高兴吧,韩世忠这员猛将还没有死,将来在战场上定然发挥出不小的作用。
说愤怒吧,你韩世忠跟渊圣皇帝同坐一条船,结果渊圣皇帝都死了,你韩世忠却没死。
这事儿说出去,岂不是会让他人落下口实吗。
而这也给收场的难度,提高了不少。
算了,先这样吧,韩世忠的问题等他醒了再谈也不迟。
到时候就看他韩世忠够不够聪明了,若是说得好一切都好谈,若是说不好,那想饶他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