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会不会怀上……”
婉兮听闻,惊出一身冷汗,忙道:
“快叫吴嬷嬷上来,今日之事半个字也不许传出去!让他们立刻开船。”
花船驶出码头,顺河而下,很快消失黑夜中。
二楼,吴嬷嬷出去后,婉兮松了口气,心里依旧对贾琮恨得咬牙。吩咐小汐备水沐浴。
半个多时辰后,花船在一处密林旁靠岸,花船上的灯笼亮了又灭,反复几次后,岸上传来几声有节奏的鸟鸣,婉兮和几个丫鬟已换上一身黑色劲装从花船里走了出来。
刚上岸,密林中涌出十余骑黑衣人,腰边挎着宝刀,其中几人坐在马背上手里还牵着马,婉兮等人二话不说,飞身上马,一行十余人往北绝尘而去。
金陵城,贾琮的院子,在后院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贾琮穿过月亮门就到了近卫营的住所。
素雪还在教他们舞剑,月光下,一袭白衣舞剑的素雪如同九天仙女下凡,一群少年、少女跟着一招一式的学。
见贾琮到来,众人停止了舞剑。
“哥哥”
素雪迈着轻快的脚步来到贾琮身边。这帮近卫营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刚才还那么严厉、高冷、肃穆的“教官”,转眼间就小鸟依人了。
贾琮道:“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他们学太慢了,哥哥没回来,我就让他们多练会儿。”素雪道。
贾琮心想:他们已经很快了,你以为个个都能跟比你。你这样的体质,天下又有几人。
贾琮说道:“一步一步来,以后还是亥时休息,亥时一刻睡觉。”
“嗯。”
众人听闻松了口气。
贾琮对近卫营下令:“解散,回去休息。”
“是”
近卫营整齐划一答道,随即收剑散去。
次日,贾琮、素雪来到老师府里。
书房内,只师生二人,老师看着贾琮说道:“你是不是不明白昨日鹿鸣宴,我为何让你出手?”
贾琮点点头,期望的眼神看着老师。
老师道:“你是担忧得罪南安郡王吧。其实以四王八公为代表的旧勋贵集团早已分化,大部分都在温柔乡里腐朽、堕落,不堪重用;只有西宁郡王,齐国公等少数几个一直镇守边疆的,还保留本色。日后你要一一甄别。
其次,你担忧惹得南安郡王背后的太上皇不喜,也是多虑了。外面都谣传太上皇有意废帝,另立新帝。在为师看来不过是太上皇身体康复后,回过神来,不愿放权罢了。
上皇会为了权力压力制、打压新皇,但绝不会废帝,从而招致大楚内乱,动摇根本。你年纪尚小,就算你大有能为,那也是十年后才能大放异彩,太上今年七十有六了,不会在意你这个年纪的人了。”
听闻此,贾琮想起原本这世界的走向,大楚确实没有出现天崩地裂,相反,新皇逐渐掌权,清洗了包括贾家在内的旧勋贵集团。贾琮十分钦佩老师的眼光,不自觉的点点头。
老师喝了口茶,接着讲道:
“其三,你昨日所为,不仅得道文官集团的认同,也替自己扬名;同时算站队皇帝。在官场而言,有四种人,一种是自己人,其二是中立者,其三是敌人,最后是两面三刀、左右摇摆的人。
第二种是两边都想拉拢的,最后一类人是两边都最痛恨的。”
“不过,你昨日出手,多少都得罪了勋贵集团,日后你如何去修复其中一部分关系,就看你的本事和机遇。”
贾琮听完,郑重地向老师道:“学生谢老师教诲。”
老师摆摆手,继续贾琮每日的功课。
贾琮临走时,老师还告诉贾琮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因陛下有旨意让老师主考金陵乡试后,顺带巡视这一带的学务。所以老师打算在金陵待两个月后去趟杭州府再还京城。
金陵薛家,闺房里,一位肌骨莹润、容貌丰美,举止娴雅的少女看着手中的诗稿默默念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
……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这下半厥词,该如何填,才能配的他的上厥。真想见见这位雁丘公子,是何等人物,听哥哥说还是我们家亲戚,来自京城荣国府。
少女正是薛宝钗,今早从哥哥那里得知鹿鸣宴之事,和这半厥词。半厥词,反反复复念了数十遍。
这时她母亲和哥哥薛蟠走了进来,薛宝钗忙收起诗稿,起身相迎。
却听薛蟠扯着嗓门喊道:“妹妹,你来评评理。”
“哥哥,又是怎么了,好好说话。”宝钗道。
薛蟠道:
“记得今天上午我跟你说那个雁丘公子、贾七郎吧,是咱们家亲戚,人家是个大才子。那《笑傲江湖》、《雁丘词》都是他写的,你们平日里也不是喊我多读书嘛。
我就说请人家来家里相见,大家认识熟络下,妈就是不同意。”
宝钗不解地看向母亲。
薛母道:“前些日子,你京城姨妈来信,说他们家贾琮那孩子是个不知礼的,目无尊长,顽劣的很,让我们不要跟他亲近,省的把你们兄妹俩带坏了。”
宝钗心想谪仙般的雁丘公子怎会是这样的。不过薛宝钗一向不会忤逆长辈,再者她奉行帮亲不帮理(金钏之死,她与王夫人对话可见一斑),姨妈自然比贾琮亲。
还有一方面,宝钗是个识大体的,知道父亲走后,留下偌大家业。然而自家没人能撑起门户,内有亲戚长辈觊觎,外有豪门虎视眈眈。
京城荣国府姨妈家便是薛家的托庇之地,便不反驳母亲的话。
“京城里的姨妈怎么管到咱们家来了。”薛蟠不满地说道。
薛母道:“浑说什么,你父亲走了,咱们本就打算明年去京城荣国府。哪有你这样说长辈的,日后让你姨夫好生管教你。”
薛蟠耍浑道:“我不管,你们是不知道那七郎多厉害。
那个婉秋姑娘你们知道吧,听说是个人间绝色,来金陵几天了,无论多少金银,谁也不见,就只见了七郎。等我跟七郎混熟了,以后金陵的美人哪个我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