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朱组长交接工作之后,已经到了夜晚。
许晨给家里打了电话确认平安之后,就服了两粒安眠药开始深入梦乡。
当光明与黑暗犹如疯狂的舞蹈在天际交错,许晨发现自己被卷入了一片无尽的深渊,那像是一片由星界与冥界的边缘交织而成的黑色原野,非常荒芜。
他站在那里,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牵引,眼中满是困惑和惊奇,这奇异的场景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黑暗并非单纯的漆黑,而是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墨色,其中像是隐藏着古老而恐怖的存在。
略一思索,很快他就确认自己已经在睡梦之中了。
不过这场景似乎有些奇怪,明明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类似的场面,但是却又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有些许的熟悉。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然而现在重要是找到太昊在哪里,他可还记得杨爷爷说的话。
许晨耳朵微动,很快就发现了这片荒芜的原野似乎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这片荒芜原野中有着微不可闻的动静,悉悉索索的动静,那是一种几乎被遗忘的低语,一种潜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交响,摩擦声并非风的轻拂,也不是石头的滚动,更像是古老触须在虚无中悄然滑动。
许晨紧皱眉头,看向四周。
这一次他看到了明明没有光亮的地方,却隐约能够看到某种扭曲的不定形,它们每一刻都呈现出畸形的体态,令人作呕又难以言喻。
许晨走过去,凑近看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鬼东西,好鸡儿邪门。
但是不可否认,自己的非常的厌恶这种东西。
那是某种生理上本能的厌恶。
“天高地迥,仰首赞叹,今夕苍穹,星移斗转……”
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正研究这些小东西的许晨愣了一下,转头。
“时祀尽敬,石火光阴,槁苏暍醒,天地神明。”
许晨看清了那个人的身形,正是他自己,怪不到这个声音如此熟悉。
“万众睢睢,家喻户晓,凿凿可据,永世不朽。
动心怵目,局蹐不安,名声籍甚,慈悲无存。”
许晨摸着下巴,他还在奇怪,梦到这个黑色原野就已经够奇怪了,为什么还能梦到另一个自己?
“愚黛窳惰,疏庸愚钝,凡胎浊骨,谊客夺主。
寒夜森森,星奔川骛,天灾地孽,祸迫眉睫。”
许晨注意到了另一个自己的唱词,似有所指,神色逐渐凝重。
“战战兢兢,诚惶诚悉,喧喧汹汹,震耳欲聋。
波澜壮阔,辰太缥缈,所在多有,隐迹潜踪。
狂为乱道,恐慌万状,不祥之兆,形形色色。
波澜壮阔,辰太缥缈,不一而足,悄然降临。”
“许晨”看着许晨,他的表情无喜无悲,宛如庙宇中供奉的神像。
许晨已经知道这位是谁了,但是因为这个奇特的出场方式所以还是想确定一下,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太昊?”
太昊点点头。
许晨反复打量另一个自己,当然是没看出来什么。
“你刚才唱的是……”
“来龙去脉。”
好家伙,真够言简意赅的,虽然许晨语文学的好,但是要真全用成语交流的话……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开始有些担心自己跟太昊的交流问题了。
不过再困难也得硬着头皮上,稍微回想了一下刚才太昊的唱词,许晨就发现了问题。
“你,在警告我们?”
太昊赞许点头,祂也挺喜欢与聪明人交谈。
不过许晨此刻倒是困惑起来,到不是不理解太昊的话,只是你这个警告是不是来的有点晚?
深潜者的老家都被打穿了,两边对干的热火朝天,都互掏大杀器,脑子都快打出来了,你再来警告一声又是什么意思?
要警告,你早点来啊?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抱怨的时候,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问。
许晨严肃起来。
他刚才就好奇了,自己虽然说是做梦,但是自己做的梦有那么抽象吗?为什么会梦到这样的场景?
于是他问。
“这是哪里?”
“归墟,世间万物之终结。”
许晨有些傻眼:“啊?玩的这么大?”
太昊叹了一口气:“你勿需了解此地,这里于你并无意义。”
“话是这么说……”许晨看了看身后的大片一看就很难以名状的东西:“不过,归墟里面有这个东西是正常的吗?”
太昊一摊手:“不正常。”
许晨傻傻的看着太昊:“你,你原来能正常说话啊?”
“很奇怪?我都可以听懂你说的话了,你为何会认为我不会说白话?”
许晨有些沉默,他感觉太昊的画风有些奇特。
“不,这样更好……你还没解释这个地方。”
“这可说来话长……简单点说,是我构建的,阻止‘祂’入侵的屏障,不过如你所见,已经被腐蚀的如此之深了。”
许晨左右望去,深感不妙:“如果,这个屏障被彻底‘祂’打开入侵会怎么样?”
太昊叹气:“你不是已经见到了么?”
许晨心想着我哪里见过,而后突然一愣,难以置信的反问:“宋天他爸?”
宋天的父亲是那个几乎快要被完全转化的患者,许晨都不知道究竟是活着还是死去对他来说是个好的结局。
太昊很欣慰:“孺子可教……”
许晨可没心情搭理太昊的夸赞,这个地方确实跟他来说没有意义,但是跟那些黎民百姓可是有大大的关系。
他没想到鱼人病的真相来的这么猝不及防,并且如此棘手。
四下看去,这片归墟唯一完好的地方也就只剩脚下的一片区域了。
许晨有些焦急:“如果这屏障这么重要,有什么办法能加固一下?”
“这就要看你了。”
许晨一愣:“我?我不会啊?这归墟是什么我都没弄明白。”
太昊阻止了许晨的话语,然后开口:“对众生来说,归墟则是他们的最终归属,正如未来,‘祂’有一部分从万物的终结开始侵蚀,宛如河流归朔而上,当‘祂’从未来逼近现在的时候,就是屏障被彻底侵蚀的时候,以往归墟还能轻松抵挡,但是现在……虽然你拖延了‘祂’复苏的进度,但祂的眷属会更加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