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见状赶紧行礼:“赵师兄降阶相迎,实在是折煞小弟。”
赵琼林还没说话,张康便从门里快步走了出来:“这可不算折煞,杨师弟可是能让韩金那家伙乖乖服软,他赵会长自然是要好生款待!”
杨玄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张康不是和赵琼林不对付,而是天生的一张臭嘴,专门用来得罪人的。
“见过张师兄。”
杨玄自然不会自傲,和起了稀泥:“之前赵师兄就两次遣人送帖请我上门,今次即便提前商量好了,请帖依旧没有落下,足见赵师兄光明磊落,体贴同门。”
说着他又对赵琼林拱手:“张师兄心直口快,却无恶意,还望赵师兄不要见怪。”
这一番话既捧了赵琼林的面子,又不损张康的面皮,顿时就让气氛缓和了起来。
赵琼林上前拉住杨玄手臂:“非只是照顾后辈,我听闻师弟前几日大赚了一笔灵石,我当然要好生巴结一番才行啊!”
这话有故作幽默之嫌,杨玄听了还是捧道:“师兄这话是在骂我啊,论起身家,我和张师兄捆在一起也比不上您,真要巴结,也是我们来巴结您啊!”
两人这番言语,化解了张康带来的不快,让后者只能红着脸讪讪一笑,没话可说。
三人进了琼林阁,来到醉仙楼院墙里一处独立院落之内。
早已经有八个人等在此处,赵琼林身为会议主持者,将众人互相引荐过,便又去门口等人。
让杨玄意外的是,谢东来竟然也在这里。
“谢兄,你不是说不入长息便不出关嘛,莫非已经破境成功?”
谢东来脸色一红,讪讪笑道:“还没有,不过日日在家中苦修,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连打坐的时候嘴里面都想着醉仙楼的美味。”
“所以今天一早便来开荤,巧遇了赵师兄,有幸受邀参会。”
“不过杨兄弟,你怎么也来了,莫非……你已经破境长息?”
没等杨玄回答,一位名叫田慧的女弟子便说道:“谢师弟,你孤陋寡闻了,杨师弟非但已经破境长息,更是深入天青山脉,猎杀了一头一阶下品的妖兽回来呢!”
杨玄两眼微微一眯,自己猎杀妖兽的消息并未声张,应该只有周扉知道。
周扉和赵琼林交情不浅,可能是将这消息告诉了后者,这田慧,怕就是从赵琼林那里得来的消息。
赵琼林不是个大嘴巴,这样一想,这田慧也许和他关系不浅。
“那就要恭喜杨兄弟啦!”
谢东来笑着拱手,随后又苦起脸来:“我说杨兄弟,你比我还晚半个月入门,境界却已领先于我,让我连享乐的心思都没有了!”
杨玄坐到他身边略带调侃道:“要不日后就由谢兄弟掏钱,我替你享乐如何?”
谢东来大摇其头。
众人一番闲聊,过去了半个时辰,还没见到赵琼林回来,便都有些心浮气躁。
田慧看了眼屋外,皱着眉道:“往常这时候琼林会都该结束了,今日怎么还不开始?”
身旁名为何进的男修摇摇头:“谁知道,不过反正我等也没事做,多待一会儿也没什么,还有免费的茶水瓜果不是?”
张康打了个哈欠:“要我说啊,赵老哥说不定是见到了哪个相好,与人快活去了,把咱们给忘在这了!”
“张师兄,您这张臭嘴什么时候能说点好话?”
田慧明显是有意在维护赵琼林,皱眉说道:“赵师兄经营琼林会二十几年,什么时候出过岔子?别拿你那龌龊心思胡说!”
张康嗤笑一声:“对,我龌龊!可我张康到现在,还是纯阳童子身呢,不像某些人,不知廉耻!”
似乎是被戳到痛处,田慧一拍桌子:“张康!我是看在你入门时间久的份儿上叫你一句师兄,莫非是你以为,我还真怕了你?”
杨玄本见状开口劝说:“张师兄、田师姐,二位还请稍歇,赵师兄不是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想必应该是在等待贵客吧。”
“贵客?”
张康翻了个白眼说道:“天青镇里能有什么贵客?有谁敢在他赵会长面前称贵啊?”
“我能!”
伴随一句清朗呼喝,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只见这人看上去二十岁上下,身长七尺有余,一身利落白袍,面容俊秀,右边眉毛却一片银白,让人印象极为深刻。
他进了门,盯着张康冷冷一笑:“怎么,我陆乾朗,难道没有这个资格吗?”
杨玄心头顿时一突。
以张康那个顺毛驴的脾气,这句话势必要引起争吵来,今天这琼林会,怕是要遭……
可是转头一看,张康喉头耸动,忽然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陆师兄所言有理,您当然有资格!”
说完,竟是老老实实地坐了回去。
“算你老小子识趣。”
陆乾朗大步进屋,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众人为赵琼林预留的主座上:“赵会长,咱们该开始了吧?”
赵琼林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不过还是很好地遮掩了过去,自然地坐在末座上说道:“好,今日琼林会,便……”
“慢着。”
陆乾朗开口打断了赵琼林的话,一指谢东来说道:“赵会长,你说这琼林会乃是外室弟子里头的精英才能参加,怎么混进了一个明窍境界的废物?”
杨玄眉头皱起,先是愤然,随后转为震惊。
这陆乾朗,竟然能够一眼看出他们的境界!
这岂不是说,他……是练气弟子?
可是外室弟子之中,总共也就只有十四位练气弟子,这陆乾朗的名字,却并不在其中啊!
“赵会长,今日这琼林会,要么,你将他请出去。”陆乾朗慢悠悠地说道:“要么嘛,就不必再开下去了!”
受到如此羞辱,即便是杨玄都要生出火气,更何况是谢东来?
后者牙关紧咬,双手紧紧攥着衣摆:“陆师兄,你这是何意?”
“我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吗?”
陆乾朗冷冷反问:“还是说,你谢大少入天青门一年,脑子非但没有长进,反而变得越来越浆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