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布告时,母亲几乎站立不稳,亚尔和父亲搀扶着她回到家中商议对策。
他们都不信威尔会做出这种事来,父亲去求富商,希望富商能够想办法让他见一面威尔,没想到富商称病,连门都不愿打开。
母亲也心急如焚,她带着亚尔去那条小巷附近打听消息,希望能遇到知情人。
小亚尔冷静地考察现场,发现虽然小巷的地理位置偏僻且是人烟稀少的死角,但斜对面酒馆二楼的窗户完全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
他立刻前往那个酒馆,询问之下得知那是酒馆老板的常用位置。
小亚尔花了几天的时间摸清楚了酒馆的盈利情况,躲在桌子底下偷听客人对酒的评价,又趁着那些客人结账的间隙偷偷品尝了那些酒的味道,脑海中便有了大概的思路。
小亚尔的倒卖生意涉猎过酒类,另外一个城池的接头人员是个老酒鬼,正因为亚尔年纪小又聪明讨喜,所以毫不设防地跟他说了不少关于制酒的细节。
他问父亲要了钱,买了一堆东西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好几天。
期间他的父母用尽了方法,求遍了相熟的人类,没有人肯伸出援手便罢了,更有甚者,辱骂他们是“杀人犯”的父母,要和他的父母划清界限。
亚尔研制出了新品种的酒,他兴致勃勃地拿给父亲品尝,却遭到父亲的指责:“亚尔,你哥哥遭此大难,你却没心没肺地捣鼓这些没用的东西,真的让我很失望。请你保持安静,别来烦我,好吗?”
他明白父亲已是心力交瘁,没有因此伤心,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父亲,他想用酒方子来交换酒馆老板出庭作证。
父亲虽然对这个计划并不抱太多期望,但如今只能一试。
在品尝过小亚尔的酒后,他面上是止不住的惊讶:“你什么时候学会制酒的?这真是太特别了。”
亚尔当然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就完成制酒,他不过混合了几样酒,扬长避短了一番。
他就带着一壶酒找到了酒馆老板,对方果然对亚尔的酒十分感兴趣。
在问及价格时,亚尔说出了自己的要求:“酒的配方我可以免费交给您,只求您能为我哥哥作证。”
威尔的事酒馆老板也知道,他并不愿意卷入这样的风波,遂拒绝道:“抱歉,我并没有看见当时的情景,恐怕帮不了你。”
小亚尔恳求道:“我敢发誓,我的哥哥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谁也不知道您到底有没有看见当时的情况,您的作证可以拯救一条无辜的性命!求您帮帮我,我愿意把我所知道的方子都给你!”
亚尔估算了他家里能拿出来的全部钱财,许诺酒馆老板愿意把家中多年积蓄全部用于报答,又提起布告上悬赏的巨额赏金,那酒馆老板才有些意动:“容我考虑一下。”
不过两日,亚尔就得到了他的答复,对方愿意在审判员面前作证。
这无疑给他们注入了一针定心剂,亚尔的父母迫不及待地前往裁判所鸣冤。
在亚尔期待的注视之下,酒馆老板却开口说道:“报告英明的法官老爷,当时我的窗户正开着,当时的情况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位美丽的兽人小姐不愿委身于那个金钱豹兽人,他就恼羞成怒杀死了她!”
“多亏了班德尔先生路见不平,才没有让那个该死的兽人逍遥法外。”
“我之所以迟迟不来作证,正是因为害怕被残忍的兽人一家报复,可我的良心不允许我继续保持沉默,所以我才来到了这里。”
亚尔如坠冰窟,他察觉了酒馆老板和班德尔之间的眼神官司,瞬间就明白酒馆老板已经被班德尔贿赂了。
父亲怒骂酒馆老板凭空污蔑,无法控制情绪的他当庭向证人挥拳,被差役牢牢地控制住,又以扰乱裁判所执法为由狠狠打了五十个板子。
“他的证词根本不全面,我哥哥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对斑布小姐见色起意?”亚尔咬牙说道,“比起我哥哥,班德尔才更有作案动机。”
班德尔轻蔑地反驳道:“我父亲与男爵大人是至交,正是我父亲建议男爵大人以美丽的兽人为贺礼的。”
“男爵大人也把即将献给伯爵的斑布小姐的肖像送到了伯爵府,我实在是没有理由杀害斑布小姐。”
“至于你哥哥嘛……大家都知道兽人天生邪恶狡猾,做什么事都不奇怪,谁知道他当时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邪恶的想法?”
“我看你们这些亲属就别挣扎了,就是你们这样无底线的纵容,才会让他枉顾性命和律法,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必须为他犯下的暴行付出代价。”
看着嚣张得意的班德尔,亚尔一家毫无办法。
审判官又假惺惺地问了酒馆老板一些细节,果然和案件现场的痕迹对上了。
在此之前,也有不少图赏金的人前来作伪证,但都因各类细节对不上驳回了,而酒馆老板的证词是班德尔亲手提供的,自然天衣无缝。
威尔当场就被判处绞刑。
亚尔的父亲重伤不醒,母亲当场昏厥,泪水布满了小亚尔的脸庞。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审判官假惺惺地说道:“把他们先接到我那儿缓缓吧。”
在一片夸赞中,审判官将亚尔一家安置在裁判所的休息区,还请来了医生为亚尔的父亲做紧急伤口处理。
醒来后的父亲对审判官感激不已,审判官也对他们一家的遭遇表示同情,说自己也相信威尔不是那样的坏孩子,又暗示自己可以偷偷保住威尔的性命。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确认后更是不顾伤口直接跪在了审判官面前:“如果您真的可以帮威尔,我们给您做一辈子奴隶!”
审判官挥了挥手,叹息道:“此事需要疏通的人不在少数,恐怕需要不少金币……”
“多少我们都愿意!”母亲连忙说道,紧紧地拽住了审判官的衣角,就如同抓住了所有的希望。
审判官有些厌恶,这样低贱的兽人竟敢拿脏手碰他的衣服……忍下反胃报出了一个数字,假惺惺说道:“我知道这是一笔天文数字,希望你们能够在行刑之前凑齐,祝你们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