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路时休抬眼就能看见冷窈妲期待的眼神,少女的眼睛亮亮的,像水洗过一样。
迎着夕阳看过去,里面竟然还会微微散出一些浅色的光彩。
这双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他想拒绝却根本就拒绝不了。
但画中他画的可都是眼前的少女,那荷花莲池他只是寥寥带过过几笔,所谓过两日在画,也是想着把荷花再画上去,免得让有心之人看见后有了说辞。
窈窈看着他满脸的期待,这种期待感让路时休突然感觉很满足,很舒服。
他知道若是以前的话,不管是他还是大哥,二人无论做什么窈窈都不会很期待,也不会很好奇。
少女对待他们两个就像对待比较熟悉的哥哥们,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
但此时路时休心中却突然萌发了更多的情感,他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好,窈窈,我给你看。”
青年就在少女的眼前徐徐展开画作,冷窈妲一开始看见的就是那潦草的荷花图,她眼中开始浮现疑惑。
不知道这好几个小时路时休究竟在画些什么,怎么画点简笔画用了这么久?
直到展开到最后,少女才发现上面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画上的冷窈妲可谓是活灵活现,那侧颜那角度那风采,真是让她自己都忍不住惊叹。
可想而知作画之人对这个人投入了多少情感,以及在作画时他又有多认真,才会描摹得这么仔细。
冷窈妲好像突然明白点什么,少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后再度抬眼看向他。
而路时休的脸已经红透了,青年连眼角都带着红,就像是被抹上了一层胭脂。
冷窈妲不知为何,看见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在自己面前纯情到红了脸,她也跟着忍不住脸红发烫。
少女差点在原地跳了起来,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感受吓得不轻。
她忙说道:“时休哥哥!那个……我想起府中其实还有一些事,而且我爹娘也快回来了,不如我们改日再聚吧!”
说完少女就直接离开这里,甚至都忘了让人去送送青年离开。
路时休看着她离开,摇摇头笑了笑。
他笑是因为,青年看出来少女对自己可能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样一来……或许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今日过后,路时休被加注了不少勇气,他也准备去主动追求自己越来越喜欢的窈窈。
五月末,青年再度给窈窈下了拜帖,少女看见后,想了想欣然同意了。
路时休看见回帖后,青年面上露出笑意,而冷窈妲那头也同样在脸上扬起笑容。
少女不知为何突然就有点开心,她又想起了那一日,自己的身影出现在路时休的画作中。
她知道,路时休的丹青并没路之游好,所以青年是用了非常多的心思,才能把自己画的这么好看。
中途他也来过一次,说是要将最后的荷花景补齐。
但荷花那几日开得本来就快,早就与他画中的不同。
没想到他却对着冷窈妲说:“没关系,我的脑海中一直存留那一日所有的光景,只要看见画中的你,便能记起所有。”
冷窈妲知道自己没谈过恋爱,也不太懂男女之情,所以不是很容易被忽悠。
但为何……这一次面对路时休,却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看见了他眼中的真诚?
后日,他们接着去出游,二人共同去了鸣悠山,在灵山寺中一起对着菩萨拜三拜,身上沾染上了红尘烟火气。
这一次,少女没有像以前一样在人海中寻找他,因为路时休能光明正大站在她身旁了。
青年不用再像个小偷一样,只敢去偷偷看着窈窈。
他俩很快就明目张胆地一起出游,并且次数越来越多。
因为冷窈妲毕竟带着现代人的习惯,少女觉得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谈恋爱前的暧昧期间,双方都要多见面才行。
只有多见几次,才能互相感情升温,也能多了解一些日常的习惯。
虽然说她对路时休已经很了解了,但还是得亲眼见到更多面能放心一点。
二人的私下关系也逐渐被两方长辈们发现,九月份的中旬天气终于凉爽了一些,冷窈妲这一日和路时休逛完各自回了府中,突然就被赵玉瑾给叫到了前院儿。
少女下意识脚步一顿,心中感到一丝不妙。
完蛋了,她怎么有种瞒着父母偷偷谈恋爱,然后被抓包的感觉。
磨磨蹭蹭走到那边,冷窈妲小心翼翼对着他们行了一礼:“父亲母亲安,不知叫女儿过来有何要事?”
冷窈妲说话间带了些小心翼翼,看着她这副模样,冷煜和张思莲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倒是正好把有些凝重的氛围给打破了。
赵玉瑾看着她轻声说道:“窈窈,你不用多想忧心。这几个月父亲和母亲都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和时休那孩子走得很近?果然,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不管是性情还是出身都是格外般配的。”
冷窈妲听见他们这么说,腰板也挺直了:“原来父亲和母亲您二人……都知道了?”
冷煜看着她:“窈窈你不用担心,父亲已经去和路丞相交流过了,他们也非常喜欢你。我们两家也算互相知根知底,窈窈,等你日后嫁过去,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而路时休那边也同样在和自己的父亲母亲说这件事,两家不久后便直接拍板决定了两个孩子的婚事。
冷窈妲和路时休在大婚前几天是不能随便见面的,二人就干脆互相书信来往,黏糊的好像一刻都不能分开。
倒是苦了他们的下人,互相来回跑着传信。
在十月份的末尾,就在化荣巷内开始举行大婚。
这一日几乎所有凌朝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而婚礼也是格外的盛大。
九十九抬聘礼绕着盛京城一圈,冷窈妲坐在花轿中,仿佛能透过红帘看见前面的路时休,心里格外甜蜜。
晚上等到宾客散去,终于在洞房中只剩下二人,路时休走进去红着脸掀起盖头,看着她。
青年在冷窈妲耳边轻声说着:“窈窈,我终于娶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