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欣出事之后,就来找我,求我帮她删掉暗访记者拍摄的画面。”
贺钦钦擦了擦眼,一副为好朋友纠结的模样:“我和她高中就是认识,也算是多年好友,心中有动摇。”
她表情逐渐变得坚定:“可是我明白,我作为一名记者,应该有自己的底线。”
“金久久那件事情我就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能再错了。”
司玖音面无波澜,“凌姨是怎么牵扯其中的?”
“就是在我准备拒绝时欣的时候——”
“住我隔壁的凌姨听到了我和时欣的对话,她知道我为难,便说她可以帮我。”
贺钦钦说到这儿,适时露出惊讶和不解:“我听到凌姨的话非常惊讶,她一个盲人按摩师怎么帮我?”
“我顿时就觉得凌姨不简单。我想看看她要如何帮我,别让我和时耀聊天,套出那位剪辑师的云盘密码。”
“我发现,凌姨能看见我手机上的内容!”
“她只是略微瞧了一眼我和时耀的聊天记录,就说她记住了密码,之后的事情都不用我操心。”
贺钦钦的话让司玖音和司晋都惊讶极了。
司晋震惊地站起来:“这怎么可能?”
“凌姨是盲人,这一点司家在请她的时候就做过调查了。”
司玖音也是心惊又疑惑,一个人装瞎十五年,这怎么可能做到呢?更何况平时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很容易露出破绽。
但是倘若凌姨能看见的话,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解释新春限定系列的图纸为什么会泄露——
凌姨将图纸上的图案记住,然后画了出来。
不过这里又出现一个疑点。
这需要超强的记忆力才能如此精准把图案记在脑中,随后还原到纸上。
凌姨年事已高,若还有如此惊人的记忆力那属实有点玄幻了。
“凌姨的眼球确确实实因为病变被摘除了,现在眼睛里戴的是义眼片。”
司玖音根据原主的记忆回忆着,忽然一层凉意爬上脊背,她看向贺钦钦:“难道说,她的义眼片有问题?”
这会儿轮到贺钦钦惊讶了,她没有想到司玖音如此敏锐。
看来自己选择拉凌姨挡枪是对的,司玖音才是自己需要站的人。
贺钦钦点点头:“是,她的义眼片里植入了针孔摄像头,能够拍下来从她的视角看到的一切,也就是说司家的一举一动都在凌姨的监视之下。”
“什么?!”
1号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司玖音已经冷静不下来了,这是多么荒谬的一件事儿,“所以凌姨监视了我们司家十五年?”
司晋脸色顿时苍白起来,他细思恐极:“那小时候那一次凌姨听出汽车故障,救了我们全家的命,不会也是自导自演吧?”
贺钦钦摇摇头,“这我没有敢问,我怕打草惊蛇。”
接下来贺钦钦又抛出了一记重磅炸弹:“凌姨还说她和我有血缘关系,她是我亲奶奶,不会害我。”
司晋听到贺钦钦说凌姨是她奶奶,只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钦钦的家人不是都不在了吗?
司玖音也微微一怔,没有想到贺钦钦自曝了这件事情:“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向我揭发你的奶奶?”
贺钦钦用饱含慕孺之情的眼神看着司玖音,脸上的神情真真切切不似作假。“经历这么多我已经意识到,养我长的、对我有恩的是司家,司家才是我该信赖的后盾。”
“凌姨若是心怀好意,那为什么在见到我后就与我马上相认,而是等到现在现在突然开始帮我呢?”
司玖音哑然,他之前就有预料,把贺钦钦和凌姨放在一起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而今听贺钦钦这单方面这么一说,在看贺钦钦认真的神情,几乎都要相信,贺钦钦是真的悔改了。
“妈,进公司和单视频这两件事情都是凌姨在策划的,我只是想看他到底要干什么,我真的没有想要对司家不利的意思。”
“我这段时间都是假意配合她,博取她的信任,这才知道了关于她眼睛的惊天秘密。”
贺钦钦的说辞很充分。
“钦钦,辛苦你了。”司玖音适时露出心疼的表情:“你可知道是谁,在暗中帮凌姨?”
这个贺钦钦是真不知道。
她摇摇头:“凌姨背后的人我探听不到一点线索,只知道那人应该也是豪门,而且很有手段。”
司玖音心中有数了。
就是现在这个老师是抓还是不抓呢?
“妈,这一切都是凌姨干的,真的和我无关了。我只是想要帮妈试一试他到底什么来头。”
“钦钦,公司财务报表泄露的事情该怎么解释呢?”
司晋将纸质的调查报告推到贺钦钦面前。
“想必你前段时间也知道了有人举报司氏集团偷税漏税,财务报表造假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影响了公司形象。”
“调查结果显示是你进了我的办公室,将有问题的那一份财务报表拍照。”
司晋审视着贺钦钦,试图辨认贺钦钦之前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现在对于贺钦钦的滤镜越来越淡,已经清楚地意识到掏心掏肺、真心相待这么多年的妹妹,是会骗自己背刺自己的。
司玖音看向贺钦钦:“钦钦,你把这份财务报表给谁了?”
“我……”贺钦钦这个时候可没有办法再把锅推给凌姨了,财务报表她是三个月前从劳务这里窃取的。
她刚刚的说辞中说了,凌姨是最近才和自己相认的,所以三个月前把财务报表交给凌姨完全不符合逻辑,时间线上面会有破绽。
贺钦钦这个时候只能说出真相:“三个月之前我拍照之后发给时耀了。”
司晋闻言,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贺钦钦能够做出这种举动,就说明在他心里,时耀比整个司氏集团还要重要。
“可那是三个月前的我干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完全意识到我的错误了。”
司玖音听着贺钦钦的辩解,冷静地说道:“那你意识到错误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主动和我们坦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