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流搜集过不少有关“天星君”的信息,知道他生前除了引以为傲的“天星箭术”,最出色的就是神出鬼没的身法。
精准的箭术,高明的藏匿。
这两个特点结合起来,曹流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刺客”二字。
与之对应,曹流在铭刻“道箓”的时候,有意往速度靠拢。
经过层层筛选,他最终敲定了一种中阶道箓——“风雷箓”:行如风,势如雷。
这“风雷箓”与柳条可以融合,算是最大的惊喜。
唯一未及曹流预期的,反而是天星君生前留下的灵兵“破月弓”。
曹流此前围绕修复这“破月弓”,制定了不少计划,形成了十几套完整的方案,并且配置了耗费价格。
最终的结果不尽如意。
他保守估计,这样一张破月弓,只是恢复灵光的花费,大概率就要将他仅有的六十余枚“阴阳石”全部用光。
真要到这份上,即便遗蜕真正炼制成功,他没有多余的“阴阳石”用以催动,变相是贷款了买车,却又没钱加油,买了个寂寞。
基于这点,曹流果断将修复“破月弓”的念头放弃。
大不了,他这战傀就用“拼夕夕版”的。
打定主意,曹流火速投入实践中。
……
另一方面。
松溪府城两位副府主的夺位之争,已经陷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他们各自的势力相当,想要短期内分出胜负不易,因而打算向外借力。
这率先想到的自然是五大坐照势力。
权力斗争,嘴皮子耍不赢,那就比拳头。
谁拉拢的坐照境更多,谁能抢先一步将对方打死,那么谁就是这松溪府未来的主人。
五大坐照势力本就不是铁板一块,府城方面甚至不用额外许诺,只要答应将敌对势力的地盘与利益分出去,自然会有人咬饵上钩。
所谓的“三正两邪”,并非真的就是正邪之分。
合欢院的妖女会采阳补阴,却不像画本里一样真的就会将人活活榨干。
相反,她们事后还会支付银钱。
五龙道的人喜欢杀伐,但江湖上喜欢杀人的不止一家,何以只有他们被归入邪门歪道?
不过是两大势力凑的近,才会被用“两邪”的概念划分。
余下的“三正”,同样如此。
在外号称“惩恶扬善”的开山剑派弟子,事实上不事生产,在各大势力里面,最不把人当人的就是他们了。
天火门的弟子修炼“烈火功”,真要在练功时将人的屋子给点燃了,把人烧死了,同样不会有声张正义的。
一切的仁义道德,不外乎是他们三家走得近,才被归类到了一起。
两位副府主可不管这些,他们一人拉拢一方,朝着各大势力的掌舵者发去消息,邀请他们到府城共商国是。
……
金鼎宗。
一个长发飘飘,三米多高的威严老者踏空而行,脑后盯着一轮明黄圆光,好像佛门里修炼有成的佛陀一样。
这老者便是金鼎宗的掌控者,人称“大力弥陀”的西门怒。
在他面前的,是西门子虚与另一个灰袍中年。
灰袍中年眸子呈现暗红色,浑身上下也散发出强烈威压,他就是金鼎宗的太上长老,邬通。
西门怒负手而立,看向二人,开口道:“本座已经与天火门的‘孔洛龙’,还有开山剑派的‘李圣承’约定好了。你等在此候着,一旦府城出了结果,就准备集结兵马,杀向那些邪门歪道。”
西门子虚拱手一礼,恭敬道:“谨遵父亲之命。”
邬通微微颔首:“宗主且去,这里一切有我,不会让外人有机可乘的。”
西门怒对这二人是放心的。
他不再言语,转身化作一团白光冲向天际,消失在天穹之外。
只留下西门子虚二人在原地。
西门子虚看向邬通,开口道:“邬叔,如今时局不稳,怕是底下人会起了异心。宗内的安定,需要仰仗邬叔出手。”
“少宗主客气了。”邬通点头:“明日老朽就往各大附属势力走一遭,定让他们抽出兵马来。至于战时的兵器与辎重,有劳少宗主费心了。”
二人分工明确。
邬通并没有因为西门怒离开,就展示出什么强硬态度。
他对这金鼎宗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邬通今年不过二百多岁,对一位坐照境而言,有许多的勾心斗角都是可以用时间熬走的。
假使西门子虚成器,有幸突破到坐照境,那么他作为肱股之臣,待遇与地位只会更高。
假使西门子虚止步于真气圆满,那么等西门怒寿终,这金鼎宗就是他的了。
不管怎么看,邬通与金鼎宗都是利益一致的。
简而言之,他是经营自家的事情,如何费心都不为过。
……
快到黄昏。
金鼎宗上空有风雷的异象惊现,转瞬即逝。
小院中。
曹流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他的血肉明亮而光滑,甚至还有雷光闪叱。
观其十指,指头的部位中空,指间还有金黄的篆字。
乌压压的模样,像是炮管一样。
曹流上下打量,嘿嘿一笑,显得满意十足。
这好好的一具战傀,原本是有机会当个正经道士的。
但得益于他本人的恶趣味,将道士的双臂炼制了一件材质不亚于“上品战兵”的兵器,铭刻了“金雷箓”作为除了“风雷箓”之外的第二道箓。
曹流炼制这风雷战傀就用掉了二十块“阴阳石”,自己兜里还剩下四十来块的样子。
保守估计,风雷战傀真正动手,每一击就要耗掉一块“阴阳石”。
哪怕寻常坐照境都不一定舍得。
但对于曹流而言,像这等可以增加保命底气的手段,哪怕倾家荡产都不为过。
他打量了片刻,最终决定给自家风雷战傀也取一个“君”号,用以与天星君彻底割裂开来。
“应化‘风雷’而生,姑且就称作‘风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