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办事效率很高,不足半个时辰就将曹流要的名单送来了。
“王家:天火门主‘孔洛龙’的姻亲,此前是天火门的第一大家族。王家主的胞弟’在天印军中担任裨将。”
“宋家:本是天火门豪族,族中盛产美女。因为给江庆桓送了不少美人,得以幸免。”
“祝家:天火门太上长老‘祝景’的家族,祝景本人乃是坐照境。”
……
一摞摞名单往下,有关信息列举的十分详细。
总结一下:天火门虽逃,但元气犹在。
曹流原本料想,这金鼎宗大军破城,怎么都该抄家灭族一通,然而现实相反。
“天火门主曾经背叛了‘三正’同盟,要说西门怒会网开一面,只怕可能性不大。”
“想来,这应该是底下人自作主张了。”
不管是军中哗变,还是西门怒不欲与月国交恶而做出的妥协。
内情可以靠着推定,但只要这事毕竟还没摆在明面上,那他手握镇守大印,代表金鼎宗的最高威严,这名分上的大义就会站在他这一头。
因此,从严格意义上来讲,自己是有资格替金鼎宗清剿余孽的。
“天高皇帝远,金鼎宗与月国派人过来都需要时间。等他们得到消息,木已成舟。只要我不让月国抓住把柄,为了稳住金鼎宗,他们暂时不会翻脸。”
这样一来,他抄灭这群天火门余孽,似乎就是一马平川了。
至于天火门会不会暴怒,这就不是曹流要关心的了。
只要金鼎宗不倒,天火门的这群人就得一直在阴沟里躲着,甚至不敢与金鼎宗有任何牵连。
否则,松溪府城与两邪不见得能容下他们,这就是曾经背刺友军的代价。
当然,抄家的事情暂时不急。
在这之前,他要将天火门的核心传承拿到手。
……
另一边。
天印军的辖区。
一座奢靡至极的宫殿,每扇窗子都闪烁着灯光,男女的身影倒映在帘幕之上,发出了一阵阵惹人遐想的呻吟。
最大的一间屋子。
外面有精良甲胄的高手驻扎,屋子里陈设简单,器具稀罕,唯一称得上显眼的只有一张大床,字面意义上的“大”。
这张床长约五丈,宽逾四丈,顶上挂着一张张丝绸帘幕,若隐若现。
常人的屋子都不及这一张床大。
无数雪白身影起伏,飘荡出阵阵芳香,堪称当代版的“肉林”。
这时,屋外传来一道男声。
“江大帅,齐宣有事禀告!”
闻言,大床上的动静停住,紧接着一道雷鸣般的嗓音传出。
“滚进来。”
齐宣得了允许,屁颠屁颠绕过甲士,来到屋里纳头就拜。
在他面前,是一个三米多高的胖子,身上还挂着几道倩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进了盘丝洞,被蛛丝给缠住了。
这人便是天印军主帅,江庆桓,真气圆满,修炼的是炼体功法,曾有独战两位真气圆满不败的战绩。
江庆桓看到齐宣,不紧不慢坐起:“说吧,什么事。”
“是新任镇守他……”
随后,齐宣就把今日曹流的命令如实说了出来。
江庆桓一脸平静听完其生平,知道曹流还斩杀了一位真气圆满之后,不由眼前一亮。
“一个炼器师能有这样的实力,在松溪府也算难得了。看在这份上,你让他来给本帅见礼请安,本帅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当本帅的朋友。”
“这……”
齐宣不知是想到什么,竟然迟疑了一会儿。
江庆桓顿时不悦,肥胖脚掌抬起,照着齐宣的胸口就是一脚。
啪!
齐宣反应不及,身体直接被踹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嘴角很快有鲜血溢出。
伤势至此,齐宣也不敢吭一声。
他又爬着回来,将头埋到江庆桓脚边:“小的该死,请大帅原谅。”
江庆桓看了他一眼,有些嫌弃:“狗一样的东西,死也就死了。再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谢大帅。”
……
镇守府中。
一道青色身影闪过,化作了一个年轻道士,赫然是“风雷君”。
曹流袖口一收,风雷君便缩了回去。
他喃喃自语:“正愁没有借口动手,不曾想你们自己送上门来……”
随后,曹流对着外面轻声吩咐了一句。
“将本宗的人都喊来。一刻钟之内不到的,往后就不用来了。”
……
半个时辰后。
齐宣处理完伤口,甚至换了一身衣裳,以掩盖自己身上的伤势。
他走向镇守府,见府邸灯火通明,心中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但想到江庆桓那张脸,齐宣不得不鼓起勇气,硬着头皮上前。
刚推开门,齐宣就直接愣住了。
他放眼左右,一个个穿着金鼎宗服饰的弟子,主事,长老依次分居两端,中间正好空出了一条道路,通往最高处的主座。
齐宣看到了王秋瑛,还看到了悠然坐着的曹流。
后者正满脸玩味盯着他。
不知为何,齐宣突然有种浑身上下所有秘密都被看穿的感觉。
“镇守,我……”
他一时间语塞,原本已经憋好的说辞,直接卡在了喉咙里。
曹流脸上的笑意更甚,摆摆手:“齐长老在怕什么,上前说话就是,雷某又不吃人。”
王秋瑛站得离曹流最近,感受到对方身上堪称恐怖的气息,看向齐宣的眼神里满是同情。
同为宗门坐镇在天印城的长老。
王秋瑛虽然与齐宣平日的来往不多,但隐隐也能猜到几分他做了什么祸事。
只是,她本以为曹流至少会安定一阵子,至少等到巩固了底下的势力才会出手。
不曾想,对方上来就是杀鸡儆猴。
而且还召集了全部人手围观。
她眸子微动,仿佛看到了天印城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动荡。
另一边,曹流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齐宣,只是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就将这位长老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齐宣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不敢抬头。
他隐隐有种感觉,面前这位新来的镇守,似乎比江庆桓还要危险……
曹流伸出手,捏着他的下巴将齐宣的脸抬了起来,笑容人畜无害。
“齐长老……难道没有事情想要告诉本座吗?”
“大人,我……”
齐宣还欲说什么,忽然他的下巴传来一股巨力,让他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曹流将头摆过他的肩膀,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到了下面……记得给江庆桓留个座。”
话音刚落,齐宣眼前的视线一歪,天地仿佛翻转了三百六十度,人头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