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漆黑的海水之下，有无数的大小黑洞分布，从内向外散发出一阵强大的吸力。
传至二人近处，在时语之上打出剧烈波纹。
烛火依旧握着曹流的手，看到这一幕，不只是想到什么，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兴味。
“时宇之海是时光长河降在世间的投影。这个漩涡名为时光之洞，是用来记录一个人过往生平的。”
“所以，如果被吸进去，就能迅速收获一个人的感悟了？”
曹流听到烛火的解释，不仅不怕，反而生出了几分跃跃欲试的态度。
被他这么一搅和，烛火的心情似乎也轻松了下来。
她抿着嘴，露出一个有些腹黑的笑容：“并不是。因为这时光之洞只是投影的投影，所以你如果被吸进去，大概活不过一个呼吸就会变成渣滓。”
“果然这便宜的就没好货。”
曹流叹了口气，随后抛弃杂念，与烛火朝着时宇之海的深处游去。
……
不知道过去多久。
他们周围的“时光之洞”接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光滑发亮的锁链，从幽深的海底传出，很快又直通到他们已然看不到头的海面。
烛火停住脚步，开口解释：“这里就是时光炼狱，而你所要的烛山龙玺，就在里面。”
她说着顺手指去，一点光明在阴沉的海水中里回荡。
“你自己过去，尝试感知烛山龙玺的气息。在这之前，你还需要向烛山大人行礼，他是祖巫大人之孙，也是我时宇之海的缔造者。”
烛山？
这名字倒是有意思，时间祖巫“烛九阴”的真身，其实就是天地初开的生灵，烛龙。
烛龙的另外一个权柄，就是钟山。
他将这“烛”与“山”字合在一起，足见对其的重视。
如果烛山果真是烛九阴之孙，只凭他在烛九阴跟前受重视这点，就值得曹流主动与交好。
他神情一肃，按照烛火所授的方法，向着远处的时光炼狱行了大礼。
下一秒。
一股玄奥的气息纷涌而至，武道神球再度起了反应。
“【烛山的回应】→可生成【烛山龙玺】”
“【烛山龙玺】→【天地大磨】，可凝聚【八品仙印·烛山仙印】”
“【八品仙印·烛山仙印】+【八品仙印·九黎仙印】+【八品仙印·巫神仙印】+【八品仙印·后皇仙印】，可融合【七品仙印·巫界主印】”
“竟然是七品仙印？”
曹流心中大惊，因为这等品级的仙印，就连他也是头一次见。
按照九品仙印对应着“虚仙”，八品仙印对应着“真仙”，这七品仙印则代表着“天仙”。
哪怕在人间与仙界还相邻的时代，人间的天仙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七尊。
在某种程度上，天仙就是人间所能接触过的力量极限了。
这样品级的仙印，其来头绝对不小。
曹流当即查探起了这道七品仙印，当他的心神念头沉入，就见“巫界主印”竟然逐渐陷入天地大磨之内，并且在其表面形成了一道漩涡。
这漩涡的模样还与时宇之海里的那些时光之洞颇为相似。
曹流这时哪里没反应过来。
他分明是被烛火那女人给调戏了，散布在时宇之海的那些漩涡，应该是巫灵界门户的投影才对！
只不过，那些投影就只是投影，是赝品。
而真货现在被曹流掌握在手里。
想到这，曹流重新睁眼，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悬在半空。
准确地说，是烛火双手像是抱着攻城锤一样，将他整个人给举起，作势就要将他给丢出去。
其方向正是时光炼狱。
曹流知道烛火这是为了让他尽快领悟到烛山龙玺，但自己现在就连“巫界主印”也得到了，完全没必要再受这个罪。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进入巫灵界之中。
哪能继续在时光炼狱里浪费时间。
他当即开口：“烛火前辈且慢！”
闻言，烛火并未停下动作，眉宇皱起，以为曹流这是临阵反悔了。
“你答应过会去的。”
她闷闷丢下一句。
曹流这时如何不明白烛火的想法，马上解释：“我已经领悟烛山龙玺了，你且先将我放下，真假一看便知。”
听到这话，烛火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相信曹流一次。
她伸手在曹流腹肌位置的马甲线上一点，一转，曹流整个人立即就竖了过来。
烛火神情不见喜怒，就这么静静看着曹流。
曹流也不废话，体内天地大磨之上的“巫界主印”爆发出光亮，冲天而起，很快形成了一个漩涡。
烛火与曹流都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吸进了里面。
他们离开后，先前站立的位置迅速被海水吞没，一大一小两个漩涡缓缓浮现。
……
曹流与烛火的意识沉睡了许久，他们的肉身仿佛也因为环境的突然变化，而发生了某些应激的反应。
尤其是曹流，他的反应尤为明显。
一股陌生的力量覆盖在他体表，似乎对他进行着某种改造。
烛火到底是实力强大，而且她本就是巫灵界中走出去的高手，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这下，烛火是彻底惊讶住了。
他们进入了巫灵界，岂不就是说明，曹流真的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掌握了“烛山龙玺”。
这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一点。
烛火转过头，看向一旁还在融合着某种力量的曹流，美眸之中透着几分好奇。
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就连她，活了无尽岁月，竟然头一次对一个后辈产生了好奇心。
“不对。”
烛火忽然间像是察觉到什么，脸上的惊讶彻底掩盖不住。
她突然发现一点不同的地方。
起初，烛火认为曹流是因为要适应巫灵界的环境，才要沉睡这么长的一段时间。
但事实证明——
她这一次好像看走了眼。
因为曹流身上竟然涌现出了一股力量与威压，强烈到就连烛火也无法无视，她也在这股威压下感受到了压力。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巫灵界的主人回来了？
她已经记不清，上一任巫灵界主在位是多久之前了。
但昔日的巫灵界主，那可是灵界仅有的四位天仙之一，巫坦仙人。
巫坦仙人在世的时候，巫灵界是六大灵界之中，唯一能与古灵界正面抗衡的存在。
但打从巫坦仙人回归天地之后。
巫灵界已经许久，没有迎来新的主人了。
今天，曹流这体表展露的气息，分明是新任巫灵界主诞生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