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位亚圣的目送下,曹流与刀老朝着刀院深处走去。
众人望着那道远去的王袍人影,眼神再度望向帝宫,却迟迟不见有人出来。
燕盗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这代表着大离司氏与世家之首马氏并不愿意掺和到这事情中来。
否则,他们便是救不下南宫族主,现在也该出手将曹流给镇压了。
“走了!老夫丢不起这个人。”
公羊族主恨恨的看了一眼曹流的背影,转身离去。
澹台族主则是看向燕盗,开口道:“燕兄,你得做好准备,如何交代南宫氏之事。”
说罢,他同样离开。
场上就只剩下燕盗这一位亚圣。
书院的其他人依旧愣在原地,脸上尽是茫然之色。
他们今日本是为了抓捕奸臣而来,怎么……怎么会落至这一步田地。
……
人群中,刀老的小徒弟付平混在其间。
是他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刀老,所以对方才能冲破封锁,赶了过来。
可付平也没想到。
曹流这样一个年纪甚至还比他小的人,竟然已经能打死亚圣了?
他自己在这个年龄段的时候在做什么。
想着如何突破坐照境?
……
刀院。
这里左右无人,刀老不再装得与曹流陌生。
但曹流是真的好奇,他是如何把自己和当初的绝命楼主联想在一起的。
他为了避免这两个身份被人联想,甚至连作战方式都大不一样。
刀老的答案言简意赅:“因为魏王你的刀。”
“老朽是天生的刀王霸体,可以记下任何一种我见过刀法。当日小友所施展出的刀法,我在魏王身上也感受到了。”
曹流还是第一次听说有用刀法识人的。
按照这么看,估计也会有对应的剑王霸体,那种对剑法过目不忘的。
倘若将来碰到这种人物,自己的马甲指不定就掉了。
相比之下,还是赤手空拳最为保险。
既可胸口碎大石,也可空手接白刃,这是旁人无可比拟的优势。
不过,他没忘记今日的来意。
虽说刚才的大战可谓是酣畅淋漓,但这样被人平白骂作“奸臣”的经历,曹流可不能白白算了。
刀老最好真的有事。
不然,必须把他带到巫州去,打工赎身!
刀老一路并未言语,直至带着曹流来到了一处池塘旁。
这是刀院之中的那座池塘,平日刀老喜欢坐在这里垂钓,也时常有弟子在这里嬉戏游玩。
看起来再平常不过了。
只是,曹流刚刚来到这池塘旁,就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特别的气息,仿佛是与这水融合在一起的。
他打量了许久,半晌才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刀老,问道。
“前辈,这里曾经有哪位强者在此磨刀?”
“具体我也不知。”
刀老摇摇头,解释道:“不过,这河水的底下的确是一块巨大的磨刀石,很难想象曾经有怎样一位伟岸的存在。可惜,其存在的年代久远,这磨刀石的神韵已经融入到这水里。”
“老朽平日练刀,在这水面盘坐,时常会生出一种心平气和之感,用以中和刀法之中蕴含的杀戮之意。”
曹流这下明白了,这池水应该是类似于静心咒一类的存在,可以磨灭杀气。
不过,他本人并无这方面的需求。
因为曹流的杀戮,一向是建立在自己的需要上的。
他知道自己要杀死哪些人,而不是被任何一种意志所支配,但这池水于他却另有作用。
曹流先是看了刀老一眼,问道:“我可否到这水中参悟一番?”
“魏王请自便,今日老朽本就是因为这事请你而来。”
得了准许,曹流不再犹豫,扑通一声跳到水里。
霎时间,一股磅礴的刀气朝着他席卷而来。
这刀气中透着一种亘古之意,其存在的时间只会比他想象的更为久远。
但曹流已经有自己刀法意境了。
这亘古的刀法再特殊,他也不打算转修,却可以将其融合。
下一秒。
曹流的身体肌肉再一次变成了银色,一道泛着银光的人影从中走出。
正是银轮王的典兵宝,银轮使者。
银轮使者与曹流这样的半吊子不同,他是真正的洞天强者。
当银轮使者出现的刹那,原本盘踞在池塘底部的刀气忽然复苏,并且犹如井喷一样快速朝着银轮使者的方向聚拢而去。
一道道银轮飞出,与这些刀气融合在一起。
银轮使者仿佛也在吸收着这股力量与意境。
他的气息随之开始暴涨。
外面的刀老感受到池塘的动静,知道这里的动静肯定瞒不住旁人,但绝不可让人打扰到曹流。
他目光一闪,手里的杀猪刀高高飞起,落在半空。
以杀猪刀为中心,一方宽大的结界聚拢而成,从外面根本看不清任何景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
两日之后。
当这池塘的水再度趋于平静,曹流终于听到了武道神球传来的动静。
“【典兵宝·银轮使者】+【太古刀气】+【磨刀之水】,可进阶【典兵宝·银轮刀皇】”
不止如此,银轮使者的气息也随之再度升华。
并不局限于最初的洞天前期,而是更进一步,达到了洞天中期!
这可大大出乎了曹流的预料。
洞天中期,这样的实力在哪里都算不上弱者。
今日与自己对峙的几位世家之主,他们靠着祖辈的恩荫,也不过掌握了堪比洞天中期的力量。
可以说,曹流如今便是什么都不做。
只靠着银轮刀皇,放眼当世,再不会有人敢小觑他的存在。
不过,按照惯例还是留一手。
曹流心念一动,银轮刀皇飞回他的体内,他也顺势离开水面,来到刀老的面前,对其抱拳一礼。
“多谢前辈赐宝!”
“客气了,”刀老微微一笑:“有生之年,还能在刀道领域看到有你这样的人物,那也是老朽的福分。”
“前辈既然这么好奇,不如与我一同离开。”
“离开?”
刀老闻言一愣,望着顶上,笑容苦涩:“老朽也想,只怕没有那个机会。”
“这个简单……”
……
等曹流离开之后,刀老掂量了一下手心,正有几枚木头制作的令牌。
从数目来看,正好够他与全部刀院的弟子一人一个。
经过今日之事,刀老知道,他们这一脉也不再会被书院所容忍。
与其在这遭人冷眼,不如寻一个更有希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