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二两口子听的是热泪纵横,眼冒绿光。
“没想到我金老二眼见着也要有发大财的一天了。”
郑良美眼看着李向荣往这边儿过来了,拿着手帕抹着眼泪,提醒一句,抽泣上了。
“啥都别说了,赶紧把孩子接回去吧。”
“这孩子咋能在这儿待呀?待在这儿如狼似虎的地儿,那还不得把孩子给吃了呀。”
“我居然这才知道,三弟妹是咋着了贼的,原来是这800两银子害的呀。”
“这800两银子加上这个宅子放在孩子手里,那就是个烫手山芋,是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的呀。”
“这种事情必须得咱们一家给担待着,不能让这孩子受了苦,遭了罪呀。”
“赶明儿出了殡,带着孩子一块儿走吧,可万万不能留在这贼窝之地了。”
“谁知道这贼子哪天又动手害甜甜侄女啊,我这做二伯娘的,不能眼看着孩子生于忧患之中。”
李向荣听到暗自冷笑一声,唱的什么马猴戏?
装腔作势的,谁不知道藏了些什么心眼子,这是盯上那笔钱跟宅子了啊!
李向荣心如明镜,嘴上道。
“赶明儿出殡摔盆子——”
李向荣话还没说出口,金成蹭一下子站了起来。
“那自然是由我来了,以后我就是三叔三婶家的儿子,啊不,是爹娘的儿子,给娘摔盆子,当然是非我莫属。”
金老大家只有一根独苗苗金昌,是不可能过继过来的。
金老二家有两子,长子金发,小儿子金成。
长子需要继承自己家族,眼下能过继到金老三家的,就只有金成了。
摔盆一般是由长子或者长孙来完成,摔盆就代表自己成了死者的孝子。
因此死者财产的全部或部分,就应由摔盆的子嗣来继承。
金老三家没有后人为死者刘秀娥摔盆儿,只能从金老二家过继一个。
为了财产,金成是积极踊跃的表现自己,跳出来就是为了钱。
金发目光暗了暗,“阿成,这也用不着你。”
“我家儿子多,从我家儿子里过继一个过来给当孙子就行了。”
金成笑道。
“大哥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有儿子还用什么孙子?直接把我过继过来了,儿子也有了,孙子也有了,我这可俩小子呢。”
就在两个兄弟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候。
李向荣冷不防的从旁开口。
“不用了,都不用,本来金刘氏死的就不得善终,也不用忌讳啥不得善终了。”
“况且这金刘氏下面的儿子们还都没找着呢,谁知是死是活?也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到时候,那不得乱套了呀?”
“摔盆子起灵这项仪式取消,我是来通知你们这事儿的。”
金发和金成闻言全炸毛了,金老二也不干了。
这可都是钱呀!
“咋能取消呢?”
“就算你是这村的里正,也不能你说啥是啥呀?这可是我金家的事儿啊,怎么就由的你说了算呀?”
李向荣不紧不慢的觑了一眼金老二。
“这是三丫头的意思。”
金老二气的脸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一个丫头家,她说了也不算,我这当二伯的还没死呢,岂容得她在这儿随意胡乱做主?”
李向荣:“这事儿,金老大家也准了。”
金老二老脸一梗。
“祖上传下来就没这个规矩,他准个屁,他当大哥的,他也不能胡来。”
李向荣:“那祖上的规矩是没了后代,这金老三家是有后代的呀,虽然人失踪了,生死不明,可这不能确定人是死了呀。”
“到时候这要是儿子回来了,这财产怎么分?算谁的?造成的财产纠纷又怎么说?”
金成嗫喏一声。
“人都没了,怎么还可能回得来?”
李向荣冷下了脸。
“怎么回不来了?金刘氏不也是没了,又回来了吗?她都能回来,她儿子怎么就回不来?这事儿都还没个定准儿呢。”
郑良美哭哭啼啼的。
“那也不能没个摔盆子的人呢,我三弟妹死的惨呀,到临终了,还没个儿子尽孝,这怎么办呀?这哪有起灵不摔盆儿的呀?”
“李老弟,你这话就不在理儿啊。”
金老二气的呼哧呼哧的。
“就算这不摔盆儿,这人要是一直回不来,往后没个后代,你这不是让我三弟家断子绝孙了吗?”
“一个三丫头能顶什么事儿?到底不还是嫁去外姓人家!”
李向荣冷笑。
“你甭跟我说那没用的,我就是按理来办的,三丫头可说了,大不了她招个上门女婿,这事也不是没有的!”
“以后三丫头生的,就姓金,传的就是你们老金家的宗,接的就是你们老金家的代。”
金老二硬气道。
“李老弟,这到底,还算是我们家事,这家里的事儿就不劳李老弟操心受累了。”
“我跟大哥和三丫头商量去,这事啊,只要三丫头乐意了,我们都乐意了,那就行了。”
李向荣索性把话挑明。
“你以为我乐意掺和你家这破事儿?我就把话放这儿了,这事啊,是三丫头委托我办的,让我给主持公道的,她就怕被你们这群虎狼生吞活剥了。”
“亲爹亲娘都待她那副德行,何况你们这几个,到你们手里还能落个好?”
“我到底是这一村之长,我要袖手旁观,那可就寒了一个村人的心了,我以后也甭在这一个村儿里主事了,三丫头的事儿,我还管定了。”
“说破天儿去,我也有这话事权。”
李向荣在村子里是很有声望的,不止是李向荣这个身份给堆砌起来的,还在于他办事不偏不倚,凭良心凭公道说话,村民们对他是信服的。
他敲定了,那这事儿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金老二气的一张老脸由红转绿又转黑…
“我不服,我告官府去!”
李向荣讽刺的瞥了一眼金老二,压根不惧他。
“去,三丫头执意要招上门婿,人家压根儿就不缺传宗香火,你看官老爷能不能把你家儿子判给金老三家!”
还想拿财产,拿个狗屁!
金老二本以为这也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本以为这座宅子至少自己能分上一份儿,结果到头来一根毛都捞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