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阳和这个叫桑荣的儒雅中年男人达成了合作协议后,桑荣利用他的初始身份,也就是悬门最年轻的长老,多次以各种理由招来丘山议事。
真真假假的,反正丘山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是这却给陈御阳创造了很多接触司藤的机会。
一个月的时间里,在这个山庄中的凉亭里,陈御阳已经开始教司藤写字了。
“‘即鹿比虞,惟入于林中。君子几,不如舍,往吝’。御阳,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啊?”
司藤被陈御阳握着纤纤玉手,用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这一句《易经》的屯卦六三爻。
陈御阳吸了一下司藤发丝间的清香,微笑着解释道:“这句话的字面意思呢,就是狩猎一头鹿,如果没有一个向导带领的话,就要谨慎的进入林子的深处,与其渴望得到这头鹿,还不如就此舍弃,因为前路十分困难。”
“如果延伸到做人的道理的话,我的理解则是,如果自己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最好有一个引路人带领,不然的话前路会十分艰难,与其在前路的泥泞中挣扎,还不如彻底放弃这件事。”
“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理解,不代表其他人,而这就是《易经》的魅力,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理解,而且不同时候,再重新读也会有新的理解。”
陈御阳的这句话本就意有所指,而司藤更是一个聪明的女子,自然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引路人吗?”司藤有些喃喃的说道。
脑海中适时的浮现出了自己和丘山相处的点点滴滴,对比陈御阳来说,丘山明显不是一个合格引路人,如果不是体内的禁制的话,或许……
想到这,司藤脸上不禁泛起潮红,自己正在御阳的怀里,他离我这么近,这些天,他耐心的教我识字,读书,写字……
他还那么温柔,那么英俊……
想到此处,即便是苅族的她,也不禁的痴了。
不过,就在此时,司藤顿时痛苦无比的蜷缩了起来。
双手双腿开始逐渐泛起绿芒,开始显现出了藤蔓的表象。
陈御阳知道,这是丘山开始了惩治司藤了。
现在就是考验他演技的时候了。
眼见司藤痛苦倒地,陈御阳立刻抱住司藤的娇躯,满脸关切的问道:“司藤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而司藤此时全身痛苦无比,哪有心思体会陈御阳的温柔,不过她知道,一定不能让陈御阳看到自己化成本体的样子,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但陈御阳怎么会如她所愿,一个月的铺垫,不就是为了这一刻来采摘最后的果实吗。
紧紧搂住司藤的身体,任凭她如何挣扎,也挣脱不了。
渐渐地,司藤终于在那无尽的痛苦中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双手双脚不受控制的化成藤蔓。
即便是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司藤还是偷眼观瞧陈御阳的神色,即便是陈御阳将她撇下逃走,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不过司藤所看到的,却是只有一开始,陈御阳眼中闪过的一抹错愕,随后便恢复常态,依旧无比关切的看着她。
这让司藤心中感动之余,也心怀忧虑,他会不会讨厌我了?
而隐藏在暗处的丘山则是更加纳闷,这小子不是普通人吗?怎么看到苅族显形,还跟个大情种似得?
见司藤显形,并没有吓退陈御阳,丘山也不再隐藏,从暗处走了出来。
丘山傲气的根本没有看陈御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苦苦挣扎的司藤。
“下贱的东西,就凭你下贱的苅族,也妄图拥有人类的感情,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不待司藤回答,陈御阳就眼神冷漠的看向了丘山,语气森然的说道:“你真的很讨人厌知道吗?”
不知为何,在陈御阳怀中的司藤顿时觉得周围的环境都冷冽了几分。
而被陈御阳专门针对的丘山则感受更加明显,即便陈御阳什么都没做,但是那股来自于神明注视的压力,也不是他一个区区有点本事的凡人可以承受的。
顿时感觉神魂惊惧,一股难以言明的恐惧感从灵魂深处迸发,难以控制的蔓延全身。
丘山现在抖如筛糠,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滑落。
咬破舌尖,那剧烈的疼痛和血腥充斥着他那快要崩溃的神经,才让他费力的问出一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御阳并没有回答他,只是毫无感情的看着他,依旧搂着司藤,什么也没做。
而丘山却感觉自己灵魂深处的恐惧越来越强烈,那种仿佛被高高在上,毫无感情的仙神注视的感觉,即便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依旧让普通人无法承受。
两分钟后,丘山的尸体倒在了地上,面目狰狞可怖,七窍流血。
这是被陈御阳那俯视众生的目光活活吓死的。
随着丘山的死亡,司藤体内的痛苦也随之消失。
本来按照丘山下的禁制,如果丘山死亡的话,司藤也同样会死。
但是司藤一直都被陈御阳抱在怀中,即便他什么都不做,那简陋的禁制也不会被引爆,要不是为了收服这个富贵藤,甚至都不会出现痛苦。
不过就结果导向来说,不光彩,但有用。
司藤缓过来后,立刻也抱住了陈御阳,哭泣着说道:“谢谢,谢谢你没有把我当成怪物。”
陈御阳轻抚司藤的青丝,柔声安慰道:“你的出身无法选择,但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你可以选择的,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苅族妖女,还是明艳动人,聪明伶俐的司藤小姐,这个由你自己做决定。”
司藤哽咽一下后,眼含春光的说道:“我想做你的夫人。”
陈御阳笑了,很开心。
这一个月无聊的时间不白干。
没有一丝丝犹豫,仅凭身体的本能就对着司藤那薄薄的嘴唇吻了上去。
而司藤也有些笨拙的回应着。
凉亭周围的植物仿佛都化成了藤蔓,将整个凉亭层层包裹,渐渐地,原本凉亭的地方,成了一个巨大的,由绿色藤蔓组成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