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前世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每每在那史书里,看到割让土地不当回事,卖国求荣还夸夸其谈之人,都是恨得牙痒痒。
石敬瑭认辽人为爹并割了燕云,从此挂上汉奸之名,在遗臭万年的历史名单上留了号。两宋因为各种原因,都无法拿回这片属于汉人的故土。
如此大的地方,数百年的时间,在异族的奴役之下,能有几个人还觉得自己是汉人出身有汉人血脉?
别说认祖归宗了,要是辽人金人元人,当初强推他们的文字和文化,说不定连汉语都要完犊子了。
直到乞丐出身,一个破碗平天下的朱元璋,才把这片丢失四百多年的土地给拿回来,光凭这一点,老朱就足以当得起英雄二字。
陈慎前世,亦是见过不少洗白之人,认为清朝末年落后无能为力,无奈让掉的,也大多是些无用的苦寒之地,让了也就让了。
对这等言论,陈慎只想说滚犊子,国土是能用有用和没用来衡量的东西?
往事如此糟心,光是在史书上看看,有时候都让人内心无比火大,怎么可能再发生在这穿越后的现实里?
陈慎的态度很是明确,想来夷州上教化汉民做个太守,这很欢迎,但想做土皇帝行割据之实,这事儿绝对没得谈,想都不要想。
别说他答应让出潼关,就是能说服曹操让出整个中原,陈慎都不会答应这等要求。
王姓随从不明白,按照事先做的功课和得到的情报来说,这位扬州的陈都督,并非如此不通情理之人。
虽然不知道这“好说话”的陈都督,为何在此事上如此的强硬,但眼见谈崩了,这位王姓随从也不再客气。
“想来陈都督,并不了解现在关中的情况和形势吧?既然话都说开了,我把话也说明白点,眼下潼关内,可有着万五精锐,粮草军械皆是足数的,分毫不少。”
“魏王下了严令,必须全员死守,若是再加上来自洛阳不定期的支援,你家汉中王,究竟要丢多少人命,才能打得下来?”
“只是外海的一座岛屿罢了,陈都督莫不是真以为,在这扬州,你当真可以一手遮天?”
“若是等到回头你们攻潼关不利的时候,此事再被皇叔恰好知道,到那个时候,你究竟讨不讨的好,估摸着还要两说。”
“我家将军好心好意的,打算弃暗投明,没想到汉中王偌大的名声,下边的人竟然连基本礼贤下士都不懂,还当真是可惜了。”
陈慎也不再和他废话,对着门外直接开口。
“来人。”
门外立刻有侍卫入内,庞统见形势不对,顿时起身,开口道。
“沐道,冷静,三思而后行。”
陈慎指着这王姓随从,缓缓开口。
“我把话给你说明白,别的地方怎么样我不管,但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上,现在就是老子说了算!”
“还有少在这给我掰扯你那低劣的文字游戏,大言不惭的说这是弃暗投明,当真是让我发笑。”
“你家将军当初在陇西打了如此大的败仗,回去什么事情都没有。”
“反倒是张合郝昭郭淮等人,当时在前线浴血厮杀,你家主人身为参军,反而躲在天水城里,后来听闻张合等人兵败,他第一时间就逃了。”
“有过如此劣迹,曹操现在还把潼关如此重地,让你家将军守着,要人给人要兵给兵,可谓是信任器重都足够了吧,结果呢?”
“还好意思说什么弃暗投明,礼贤下士,也不看他蒋济配不配!分明就是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为国尽忠没他的份,分割汉土的歪脑筋,倒是动的挺快的。”
“来人,把这垃圾给我绑了然后叉出去,配以我手书一封,直接给他走水路,叉到合肥张辽城下,再亲自把此人交给张辽。”
“我倒要看看,等到曹操得知此事后,心里怎么想。”
王姓随从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哈哈大笑。
“今日一旦出了这扇门,我便不是什么随从,说过的话也一概不认,你以为魏王会相信?”
陈慎摆了摆手:“我不指望他曹操相信,但我知道以他的性格,你家主人后边的日子,怕是会很不好过。”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走,当真是污染空气,看着就不爽,着实晦气。”
看着这人被五花大绑的叉走了,庞统叹了口气。
陈慎转变过心情来,看着庞统说道:“士元,咱俩也搭档那么多年了,我大概知道你想什么。”
“你心里的想法是,咱们可以尝试和此人虚与委蛇一番,假装先答应他,横竖先让他献出潼关,之后再找个借口翻脸不认人。”
“到了那个时候,他蒋济也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对吧?”
庞统点头道:“知我者沐道也,我方才内心,确实是一直在如此计较。只是怕后续有碍于主公名声,犹豫再三,才没有确认。”
“如此一来,那潼关之下,便可免受许多的损失,每个士卒的背后,可都有亲人妻子,这还是你以前说的最多的话呢。”
陈慎想了想,摆手道:“并非我这次冷血不顾士卒。”
“一来蒋济此人,既然动了这等心思,一次没谈成,回头必然还会让其他人来。这事儿说穿了,与做买卖,讨价还价也并无多大区别。”
“二来他估计也没想到,不光是谈崩了,我们还主动把这件事给捅出去让曹操知道。不管他曹操信不信,内心的怀疑一旦种下,后续的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你想,曹操内心起了疑窦,大可以临阵换将,况且这还没临阵呢。但对于他蒋济来说,那可是没第二条退路可选了。我若是他,这随从半个月不回,就得考虑直接献关给主公的事儿了。”
庞统想了想:“这话倒也没错,他蒋济确实赌不起,不过你把这随从,让人给抬到合肥城下,并告知张辽这一手,也确实是有点不讲武德。”
陈慎笑道:“和这等厚颜无耻之人,还讲什么武德?别说武德了,我连道德都不想和他讲。”
“至于咱们最后的后手,等到火药成型后,那潼关,老实说我还真未必就放在眼里,以前是没办法,现在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我一直琢磨着,这火药的初登场,必然要轰轰烈烈石破天惊,我看用潼关让天下人了解下咱们军,跨时代的新武器,就挺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