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外海,渤海湾附近,洋洋洒洒的排列着二十来艘大船,这正是仿照刘备军最初版本的列舰,而打造的曹操青州水师。
无论从船型大小,还是上面架设完备的床子弩来说,都是一模一样原版照抄。
这个年代还是以木结构为主的船只,在被知晓了个大概后,并不难仿制出来。
当然从王五那边得到的水密仓技术,曹军还并没有掌握,所以这些个船只,能在近海航行和作战,走远了遇到大风大浪,那还是危险的很。
于禁很心烦,他看得出,曹操的大船要沉了,手下的将军们死的死,投的投,他不知道该不该转投阵营。
让他犹豫的是,曹操对他虽然谈不上恩重如山,但也从来没有亏待过。青州的屯田,兖州的屯田,全是不需要亲临前线的重要军职。
这段时间,来自于南皮郡附近的后勤补给,也开始有明显敷衍的迹象,无论是粮草还是淡水,都基本上要打个六七折。
两三次一过,军需官也懂了,原来需要一千的,就上报一千三,这样打完折后,还堪堪够用。
于禁心里明白,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惜的是去年这个时候,在东海上和太史慈甘宁的扬州水军干了一架,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双方横船一阵互射,但僵持局的处理,于禁差了两人几个段位,被甘宁带着小船贴身跳帮后,局势迅速糜烂。
最后以打伤对方三条船,己方沉了四条为代价,总算是撤了出来。
战后于禁在第一时间,就将完整的战报,让人送去了许昌,并希望主公那边,能换个精通水战的人来。
至于己方阵营里,有没有这样的人,他于禁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清楚自己不是这块料,在水上和荆州系的武将过过招,或许还能糊弄过去,但和扬州出身的将军们比,完全打不过。
可惜的是,主公那边只是回了封信,让他努力,不会就学,没人是天生的,巴拉巴拉,并允诺粮草军械等物不会短了,就再别无他话。
要是给诸穿越者看到这一幕,定然大呼卧槽,曹老板在两千年前,就无师自通了职场画饼这一手绝活,让人震惊。
于禁懒洋洋的躺在船头晒太阳,随便吧,反正刘备这边下一步肯定想办法渡河,自己这边只要把黄河看好了,就算对得起曹家了,打的过打不过,我尽力了还能怎么样?
“将军,将军!”
传令兵远远的跑来:“根据斥候从扬州那边传来的消息,扬州水师五天前已经在建业出发,整整三十条船,那船身之上,似乎还有他们新的兵器,圆筒状的铁器,将军可要早做准备啊。”
于禁一跃而起:“消息确认吗?什么新的兵器?”
斥候摇摇头:“并不知,但打听到了主将是太史慈,副将徐盛丁奉,随军军师庞统马谡,还有.....”
于禁有点不耐:“还有什么,统统明确的说来。”
斥候挎下个脸:“似乎还有徐晃和张合两位将军的将旗....”
于禁一屁股坐在地上,挥了挥手让士卒退下,他明白,好日子不多了。
怎么办?在陆地上打不过的话还有能跑掉的可能性,但在水上,那可是死路一条。
即便是在这黄河里,水流湍急的时候,他也没把握能掉在水里,靠游泳能靠岸。
到了这个节点,他反而羡慕起那些个战败后,早早的转投刘备那边的将军们了。
......
这边的扬州水师,已经开到了胶州半岛附近,咕咕一直在半空中盘旋,依旧没有发现哪怕一艘曹军的船只。
在首舰的前方甲板上,此次出征的众将都围坐在这边,看着手中的舆图,太史慈开口道:
“这条路我走了几次了,上次还在这附近,和他于禁干了一架,双方各有折损,后来他带人退去。”
“若是这家伙不在这儿,那咱们绕过半岛,接近黄河入海口的时候,肯定会遇到他们。”
“曹操定然会让他守着那边,这是死命令,他不敢违背的。”
庞统前两天被晕船折磨的不轻,虽然不能问陈慎要避免晕船的驭兽,但这种事怎么难得住大名鼎鼎的凤雏?
他另辟蹊径,问陈慎要了能加快身体恢复的驭兽,不像晕船只能持续四小时,这可是能全天候生效的。
庞统盯着舆图看了看,点头道:“水面战我并不想擅长,子义看着办就是,文向承渊,儁乂公明可有要说的?”
徐盛和丁奉两人摇摇头,自从改换门庭之后,他们一向以太史慈甘宁两人为首,也几乎一直在打胜仗,这种亲身体会,和当初在吕蒙手下憋屈的感觉,完全不同。
徐晃同样摇头:“接敌的时候让我和儁乂两人来负责打炮就行了,其他的东西,子义是行家。”
眼见众人都没意见,庞统补充:“按照沐道一惯的说法,就咱们这个优势,平推都推赢了。”
“唯有一点,加快速度,后续还有很多事儿要做,没必要在稳赢的局面上,再过多的浪费时间了。”
庞统本来觉得无甚所谓,在扬州管管文职和后勤,坐等主公登基后封赏百官就是,怎么说老庞家也算是功成名就,虽然上车略晚,但没差多少。
若是主公有意效仿光武,在洛阳重起云台阁并画像立传,他庞统位居当代二八之位,毫无悬念。
但从襄阳大会后,他觉得当真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不说为子孙后代打下三五百年和平此等虚浮的话,至少要确保百年华夏子民丰衣足食,不过分吧?
北征鲜卑匈奴,打穿三韩地带,南下大海,开拓海疆,西开丝绸之路,重振汉室雄风,还有诸多的事,等着此间众人发光发热,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太史慈点头:“好,那我即刻安排,另有一点,出发时陈都督再三嘱咐,若是庞军师你急于发动总攻,则到时候必须待在后船上,不得亲临前线。”
庞统听完,一阵哭笑不得:“行行行,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