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之中有人同情赵三他们的遭遇,但更多的是心寒。
孙老头含辛茹苦的养大他们,教了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领,不求回报,只想让他们以后的生活平安顺遂一些。
多好的老头啊,怎么就落了那么个下场。
尽管孙老头遇到这样的事情,依旧没有想过让徒弟们报仇雪恨,还是想让他们好好活着。
可这些徒弟们呢,就真的没有一个人报仇,事情就这么拖着,几年的时间了,才良心发现。
或许根本就不是良心发现,而是受不了那不被当人的待遇以及被控制,这才爆发。
不管怎样,不值得同情。
百姓的声音欲耳震聋,范建的身子直接瘫软在地,嘴里不停地嘀喃着。
“完了......一切都完了......完了......”
他听说过秦家貌似与京城的王府有关,本来不打算算计忠义堂的,可忠义堂的名声太大了。
利益面前,他一向不择手段,再加上在别的武馆一向无往不利的手段,更是养大了他的野心。
“貌似与京城的王府有关,那也可能是没有关系,再说了,王府那是什么地方?一个小小的农家,即使家里有几个读书人,王府那也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存在!
敢比我金刚武馆的名声大,那就要做好被毁掉的准备。”
想到自己来时那信心满满的模样,范建就想狠狠地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可是想到自己那个做县令的姐夫,他的心里又稍稍安定了些。
他姐夫虽只是个县令,可与上面的关系不错,他姐夫一定不会不管他的!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相信秦家会和王府有什么联系!
也是,范家只能算作是一个有点小钱的经商之家,最大的靠山也就是一个小县令,还是因为家中的闺女成了县令的宠妾,便自认为是县令的岳家。
也是县令爱屋及乌给面子,这才让范家在县里无法无天。
这不,都无法无天到外县了。
台下的百姓愤怒着,想要找臭鸡蛋烂菜叶子砸死台上那个狗东西,可都是来看比赛的,谁会带那玩意儿?
找来找去,就盯上了地上的碎石子。
石子就像冰雹一样从三方纷纷砸落,砸的范建吱哇乱叫,身子乱躲。
台上的众人看到这种情况,反应快的在众怒之前就早早的躲开了,反应慢的多少也被波及到了。
尤其是在范建边上看着他的两个金刚武馆的武师们,一个脑袋上都被砸了个鸡蛋大的包,一个嘴皮子被砸肿了,就像一截红彤彤的香肠,看着竟还泛着光泽。
“哎哟,哎哟,”惨叫连连,两人连忙躲都没有躲开那密集的石头块子,在快被砸麻木的时候,才想起来他们可以躲!
这么密集的石子,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害怕范建会逃走。
秦夕月坐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咧嘴轻笑,“差不多了,你可以下去了!”
“是!”
一个黑影飞身而下,直接钻进了身下的房间,片刻后,从房间里出来了两人。
其中一人赫然就是那个黑衣人,另一个身着知府官服的中年大叔,顶着两只熊猫眼,眼眶通红,上巴是个八字胡子,下巴有一撮山羊胡子,仔细看,那胡子下方的嘴唇还在轻微的颤抖,那走路的步子竟还有些踉跄。
等两人出来,屋子其余的人也都跟着出来了,是一队官兵,各个精神都有些萎靡,眼神中还带着些迷茫。
“大人,那歹人已经被百姓们围住了,就在比武场,现在正是需要您主持公道的时候了!”
黑衣人跟在知府的后面,神态恭敬地说道。
知府身子轻轻一颤,随后面色一怔,面带威严,“听到了吗?都打起精神来,我们昨日连夜赶来,就是为了今日来给百姓们主持公道的。
让百姓们看到我们态度,我们也要尽我们的责任。
拿朝廷俸禄,就要做到为百姓服务,为皇上解忧。
走,都随本官去比武场!”
知府慷慨激昂的发话并没有让官兵们感到振奋,而是一个个疑惑地看着他们家大人。
这人莫不是被鬼附身了?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
不是大人常说,民不告,官不究,要做到少管闲事,真的事到临头,不做不行了再上。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为官之道就是要无为而治,这才是保全自己又对得起百姓的正确方式!
对的,刘知府就是这样认为的,当今做官的,有几个能做到清正廉明?又有哪个不剥削百姓的?
像他这样有良心的实在是太少了。
刘知府看着手下们怪异的眼神,使劲朝着捕头偷偷眨眨眼,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并大声附和两声。
可惜并没有!
捕头偷偷看到自家大人那抽风似的眼睛,慌忙的低下了脑袋。
完了,他们家大人真的被鬼附身了!
都会朝他抛媚眼了......
刘知府看着大捕头那怂蛋没眼色的劲儿,再看看其余人那怪异的眼神以及微退的身子,一阵心塞。
自己身边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
“走!”刘知府狠狠咬牙。
他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竟需要他连夜爬起来,带着官兵奔波半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