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本大作丝毫不掩饰他对东北这块肥沃土地的渴望,他从军校毕业开始就一直在着手研究怎么为帝国收下这一块广袤的领土。
皇姑屯事件的幕后主使者一直有人认为是南方的国民党势力以及北方的苏俄特工导致的,并提出了不少所谓的“证据”。
但事实上,河本大作在和挚友以及上司的信件往来之中早就透露出他对于除掉奉张这个想法的雏形了。
在1928年的4月4日寄给矶谷廉介的信中,他就光明正大的说:
“零打碎敲,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不行,这次如果不以清算20年来总账之决心来对待,满蒙问题就不可能得到根本解决。
死他一两个张作霖有什么了不起?这次一定要干!即使受到阻止,无论如何也要干!
为解决满蒙问题而牺牲,是我最大的愿望,实为无上光荣......
去年,前年都很想干,但未能如愿,今年一定要达到目的!
我就是希望在满蒙搞他个血肉纷飞,相信这是根本解决的基本方针。”
而在寄给两位上司荒木贞夫与松井石根的信中,他曾经隐晦的提到自己准备对奉张势力下手。
“总之,于南方之北伐尚未受挫期间,策划内部之崩溃,极为重要。
如只痴待北伐之进展,最终有失千载良机之誉。对于多年以来一直主张解决满蒙问题者,有不忍坐视之感。
不顺应形势不行,抓住机会,谋国运之昌盛,乃国士为之奋斗之事业。
见义不为无勇也之声,日夜来自天外,不断冲击吾等耳朵。
关于上述情况,如蒙二位阁下关照,暗示中央关于有必要与满洲方面搞某种策动的意思,余者一切由我方适当解决可也。
特此拜托。
提出如此问题,或许被视为愚蠢;提出如此请求,或许被视为痴笨。
但处于官规官制所束缚之现在地位,一块炸药,一粒子弹,均难于轻易取出。
鉴于此情,为使事情易于实行,只好向直属上司请求中央部之暗示,此点务望谅察。
此外,关东军司令官热情很高,只要中央稍予关照,职等事情实为易行。
特别是关东军司令官具有坚强决心,此事亦请谅察。”
而现在,这璀璨的爆炸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如果给他一副镜子,他便能发现自己出现了一副狰狞的笑脸。
“天皇陛下万岁!我们必将让帝国的旭日旗插满东北的每一个地区!在这里建造属于我们自己的王道乐土!”
河本大作高举双手,兴奋的喊叫着。
东宫铁男大卫则带着他那一个中队的守备队悄悄的摸了上去,他们负责将这个事发现场伪装成朝廷干的。
他们还带着几具已经凉了的死刑犯尸首,身上套着中央军的军服。
懂了,原来德国闪击波兰学的是河本大作。
列车还在熊熊燃烧着,后面的脱轨器与捕俘队的安排并没有派上用场,事情仿佛轻而易举的就成功了,不禁使得他们都飘飘然起来。
关东军的士兵持着武士刀或者拿着上着刺刀的步枪,在方圆200米内仔细搜索着尸首。
但大部分都被那剧烈的爆炸而成为人体碎片了,地上的许多小碎肉和残肢断片,大多都来自于机车头内的那几个人,日军间谍和几个可怜的司炉工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有刚加入进来的新兵对于这几具少的可怜的尸首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却被老兵强力镇压了下来,他们只要听从命令就好了。
奉军全体上下对于大帅的出行是十分重视的,再往前面一点,属于奉系自己的京奉铁路段上实行着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全体哨兵都将枪口平放对外。
这里虽然没有着奉军的驻扎,但是剧烈的爆炸声让附近的奉军都想起来了刚刚发过来的警报。
如有事故,立刻支援!小心战斗,做好准备!
发出这道命令的并不是以往的大帅,而是少帅,但同样具有效力。
在发生了爆炸之后,附近的奉军巡逻队迅速的集结起来,向着事发地点跑去。
双方都在争分夺秒的进行着自己的运动,奉军正在快速的向着铁路桥跑来,日军正在快速的将尸首伪装成袭击失败的样子。
而东宫铁男则是和和本大作一起站在炸的体无完肤尸骨不存的机车头面前留下了一张照片。
面对着刺眼的镁光灯,他们下意识的闭了眼,随军的记者将这一幕记录了下来,准备回去放到内部刊物上,宣扬皇军的武道精神。
河本大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扫了一眼即将撤离的事故现场。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这节列车是不是车厢有点太少了?
他回身站住,仔细的数了数被炸的七零八落的车厢,包括机车头在内,一共也只有十节车厢。
这可和情报说的对不上啊!这趟专列明明有22节车厢,后面的一半跑到哪里去了?
他立刻拽过来东宫铁男,询问他是不是有22节车厢?
但是东宫铁男很耿直的将河本大作不愿接受的事实说了出来:
“大佐先生,这里只有十节车厢。
我的小学数学是十分好的,一直在班上排第一名。数学是我的强项,否则我也不会在铁路守备队担任队长。
这种两只手就能完成的算术题,对我来说毫无难度。”
河本大作对于东宫铁男的这一番言论也已经是无语了,现在谁跟你谈论小学数学成绩啊!
不要再试图用你那成鸡爪子的双手给我演示速算小学口算题啊!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解释消失了的后半段列车!
而这个问题还不等他说出口,就已经被人解答了,或者是是枪炮的发言。
张汉卿带着他的卫队,已经从后面的铁路线上慢慢赶了过来。
日军为了方便检查,还在现场使用了大功率的探照灯,将整个日军守备队照的雪亮。
张雨亭也听到了前面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这下好了,他心里那最后一丝疑问都已经没了,随后涌上来的便是无边的怒火。
好你个日本鬼子,我原以为咱们是合作关系,没想到你是想把我当狗使唤?
那就好了,现在我倒要看看在东北这片地上,谁才是老大!
张雨亭亲手抢过旁边一个卫兵手里的辽13式步枪。
这么多年来,他的枪法可还没有退化的特别厉害,一枪就射掉了东宫铁男头上的大檐帽。
唉,还是可惜了,没有爆头击杀。
那清脆的枪声,揭开了枪战的序幕。
随着卫队的逐渐到达,在张汉卿的指挥下,他们迅速展开了对还留在爆炸现场的日军守备队的攻击。
突然遭到不知道从哪个方位射来的子弹攻击,日军守备队不由得陷入到了一阵恐慌之中。
阵阵枪响总算是将他们从幻想之中打醒了出来,他们的事情已然败露了。
但关东军一直坚持进行精兵主义的训练,每一个士兵都每年要消耗掉300发以上的子弹用来进行精确射击训练,这是整片夏国土地上除了飞虎军等少数部队以外难以达到的奢侈标准。
平时的训练已经被这些士兵映刻成了肌肉记忆,他们迅速的依托爆炸之后的残骸充当掩体,与隔了一个大坡的卫队展开了对射。
由于人数上的优势,东宫铁男指挥一部分的部队从侧面向卫队后方迂回,准备来个交叉火力。
不过东宫铁男明显还是过于刻板了些,他所玩的这些战术丝毫都不避开人,搞得燕双鹰都十分的无语。
哥们,你下次搞迂回的时候能不能遮掩一下,在大空地上搞迂回,生怕咱们这边是没有眼神好的和重火力吗?
燕双鹰的顶级射击在这一场战斗中发挥的淋漓尽致,手上的轻机枪被调成单发模式,不断的进行着精准的狙杀,将轻机枪打成了半自动射手步枪的感觉。
一挺轻机枪加两挺冲锋枪硬生生将前来迂回的守备队给收拾了,枪枪爆头,从不失手。
日军大呼对面开挂了。
而燕双鹰则表示,我就没有关过,这怎么能叫挂呢?小开不是开,没关就是挂?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
士兵们跑回来向东宫铁男报告说,对面的人数不多,但是配备的武器都特别的精良。
全员配发了半自动步枪和轻机枪,枪口的火光在夜色之中就从来没有灭掉过,绝对不是平常部队能够比拟的。
而情况更糟糕的则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附近的奉军巡逻队也逐渐赶来了。
辽造13式步枪和三八式步枪的枪声各有不同,老兵略微倾耳一听便能听出哪一方是自家的部队。
在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奉军围攻之下,守备队很快便伤亡殆尽,只留下了河本大作、东宫铁男以及十几个残兵站在一处小山包上。
他们手持上着刺刀的三八式步枪,两个军官则都抽出了自己的军官刀,眼中全是决一死战的必死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