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卖案宣布告破只是一个开始,公安和内务以及军情二处成立了联合专项组,在人民党控制的三个省境内展开了全面盘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三省之内竟然出现了大大小小超过200个黑恶势力,不少群体还有着当地官员的背书。
不过令刘瑞放心的是,在经过军内思想教育和肃反运动后,各地驻军并没有参与进来,部队是可靠的。
随着总参谋部的发令,全省各地实行了军管,以基干民兵为骨干,辅以大量受过长期训练的退伍士兵和民兵积极分子,组建了不少维稳部队。
在这个重要关头,巡警部队和内务部队也都纷纷配发步枪,站上街头实行武装巡逻,同时还要承担一些围剿的外围工作。
由于这些团体涉及到的基本上都是刑法总则里面可以直接判处死刑的那些八大罪,所以大多都是一些凶悍之徒,拍花子在里面都算是最和蔼可亲的了。
而凶悍之徒再加上许家出钱出枪,就使得内务部队和公安干警在进行搜捕的时候难免会遭到武力拒捕。
林萧他们逮捕拍花子时差点受伤,但这种力度在他们面前只是小儿科。
由于没有携带防爆盾牌,许多战士一推开大门就被土枪发射的铁砂打了一个血肉模糊。
而在逐屋搜捕的时候,土质炸药和各种手榴弹构成的诡雷经常造成伤亡。
甚至在追捕过程中还出现了挟持群众充当人质以及抢夺军用车辆后在大街上大开杀戒的情况。
不过好在内务部队还算靠谱,在总结了经验教训后,第二阶段的搜捕工作就减少了不少错误,公安巡警的伤亡也下降到了一个可以接受的程度。
不过这些并不代表刘瑞他们不会追究许家的问题。
自打刘瑞和杨林一个人充当巡抚,一个人充当特区长官,掌管江淮之地后,苏沪和江淮地区这对长江中下游的孪生子就屡屡爆发出各种问题与冲突。
从商业上的双方产业重叠造成过度竞争和内耗,到相继扩充军备引发的地区力量失衡,不过最重要的则是许家现在已经丧失了1926年时高高在上的心态与地位。
随着许勋中风瘫痪,半隐退出苏浙沪政界之后,围绕着下一届领袖是谁的问题,几派势力争吵不休。
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大侄子都有人支持,而浙省地区则拥戴自己的督军卢传祥,申沪地区则坐观风雨,赵家就是一个墙头草,哪边强它就倒向哪边,谁去他家门口拜访都能够得到他的安慰话。
在这种政局上层动荡不安的情况下,中下层的统治自然愈发糜烂,大家都想趁此机会大捞一笔,这就使得经济高速发展,以生存的稳定社会秩序受到了破坏。
原本苏浙沪地区的重头生丝与纺织业就已经不是江淮纺织的对手,传统的计件手工操作终究还是抵不上已经迭代数次的机械纺织。
现在企业想要好好经营,还得上下打点,时不时还得经受住来自其他势力的敲诈勒索和恐吓。
许多自己办厂的老板干脆卖了厂房或者转手给四海商行,自己拿着钱跑到股票交易市场去玩证券了,那种东西来钱快呀!
可谁料想纽约股市崩溃,申沪的证券交易所也受到东京,纽约,伦敦各地股市的余波,全线下滑,三代人积累的江浙财团资本在这一刻受到了严重削弱。
准确的说是苏南地区的财产受到严重削弱,浙省的实业氛围还是较好的。
在这种情况下,刘瑞的问责信发来后,被正在争权夺势的许家子弟们忽略了。
还是毛如风这个政治保卫总局的局长发现秘书处的废文件篮子里面有一封从安庆发来的红头文件,将其捡出来之后才发现了这事。
刘瑞的要求也很简单,暂时关闭边境,防止省内的黑恶团伙卷款出逃;同时允许联合调查组派出人手,前往金陵等地办案。
实在不行可以与政治保卫总局和苏沪巡捕房一起侦办案件,消耗的款项全部走四海集团的账目,由皖江银行报销。
以许源为首的金陵派主要收入就是操作安徽商品的分销,从中抽取中介费用,或者凭借距离上的优势,直接大批量进货在苏沪浙市场上形成垄断地位,赚取高额利润。
在财政高度依赖安徽的情况下,他们对于刘瑞的要求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
毕竟金陵与和州、太平府接壤,了解的情况也是最多。
两州的军队时不时拉练的时候误入金陵地界,苏沪军与飞虎军的差距也在这些小摩擦与小事件中一点点显露出来。
陆上比不过,江上许源就更没有信心了,毕竟他安安稳稳坐在金陵城防司令兼长江舰队代理总司令的位子上,就是因为当年和周齐带领的长江分舰队干了一仗之后,自个儿牛皮吹出去了。
但实际情况,参战的官兵也都是肚子里清楚,嘴巴上闷实,讳败为胜,这种事情说出去就没有光彩了。
打又打不过,拼也拼不过,老老实实躺平就行了,还可以安慰自己把强迫当享受。
但许勋的儿子们对于这位花花公子表弟的提议一直都有着提防,生怕这个只有一半许家血统的人夺得大位。
于是就出现了凡是他提出的建议全被否决的情况,甚至他们还故意和他扭着干。
两地的巡警巡捕确实建立了一个联合专案组,但苏沪方面的巡捕一直出工不出力,每天上班就点卯,急着去买阳春面吃,再配上一壶碧螺春,往园林里面一坐,消磨一整天。
反正也不是咱的事,干啥那么费劲呢?
不过这些从全省数万名警察中抽调出来的精英,顶着异地办案的巨大困难,还是一步步将案件推进到了幕后黑手头上。
只不过这个幕后黑手有点多,而且都位高权重,包含了苏会一大半的成员以及他们的子嗣。
原本这些上层人物对于外省警察的追捕一点都关心,觉得总不可能直接缉拿吧?
可刚正不阿的警察不管你是不是当权者,直接在扬州的大街最有名的春馆门口,将刚刚从里面快活通宵的二代子弟尽数带走,周围同样被酒色掏空的护卫在步枪的威慑下颤抖着躲进了春馆的棍奴后面。
经过这一次打击,苏会的人才认识到这帮人是来真的,旋即就是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我在苏浙两地都没经过这么大的委屈,你一个上游来的乡巴佬竟然还敢这么跟我对着干?
当一个追捕小组跟踪线索一路追到申沪的公馆门口时,周围涌现出来了当地的黑帮势力。
尽管已经鸣枪示警,但这些手中拿着小柄斧头的黑衣人直接冲了上去,将数名追捕人员砍成重伤,丢在了黄浦江中,直到被跑夜船的水手们捞了上来才真相大白。
原本苏会的人以为在遇到阻力之后,这帮人会选择撤回省内。
事实上公安系统确实放弃了追捕,纷纷调回了原单位,巨额的抚恤和烈士子弟的优待也陆续发放给了家属。
可之后的事情直接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刘瑞直接拨通了两地的热线,一通红色电话直接打进了正在休养生息的许勋公馆。
根据时常陪在他左右的政治保卫总局局长毛如风老年回忆,在接到电话之后,许勋的咆哮声超过了正在播放的电影配乐。
而那一通电话也很简单,刘瑞直接要求许勋同意飞虎军与内务部队进入苏沪地区,搜捕对追捕人员动手的黑帮分子。
如果不答应,飞虎军和人民党将会视整个苏沪为敌人,即日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