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汤饼铺中。
“店家,来两碗稀饭一笼包子!”
店家一见朱宁三人到来,首先看了朱衙内的脸色,
“衙内爷今日春风拂面,”
这店家心中有数了,殷勤的招呼起来!
那一日朱衙内打赏了他家三贯钱之后,他们夫妻两个,整日都惶恐不安,直到第二日朱宁又来吃喝,不过都是事后给足了饭钱!
“衙内我还差你这一点钱?”
虽然朱宁故作凶狠,然而店家接触了几回,他又精于人情世故,哪能不了解这位衙内故作姿态!心中感叹:“朱衙内,当真是不一样了。”
店家飞快的张罗起吃食,从另外一边的笼屉里,拿出早已经准备的牛肉包子。
这时脸上半点不显肉痛之色。
对于他们来说,凡是跟衙门沾边的小吏们,到了他家吃喝,都不会痛快给钱的,更何况东京大名鼎鼎的朱衙内!
可是后来那些胥吏捕快,眼见朱宁这位爷吃饭都给钱,期间还时不时的聊上几句。
世人皆是踩低捧高,一个个也吃完东西,豪爽的付了饭钱!
店家正在忙碌,突然一青衣小厮跑了进来!
“掌柜的,这是拜帖,让你家收拾收拾家伙什,明日到安乐县去经营!”
店家把手往衣服上蹭蹭才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小厮看着手持拜帖有些茫然的店家,抱拳向上解释道,
“这可是朱,李,王!三家衙内的拜帖,让你去挣大钱,如果你不去,当时候免不了几位衙内,亲自上门拜访!
话以至此,某还要去下家!”
说着趾高气昂的离开,
店家手拿帖子,小心的走到朱宁的桌边,磕头问道:“衙内爷?这?”
朱宁连忙将其扶起,惮了惮其膝盖上的灰,笑道:“就是我在安乐县发现了那里的商铺鳞次栉比,却生意惨淡,因为此时外城正在比武打擂台,你们这几天可以从店中分一人过去,即算帮了我,还能多一份收益!
当然,是跟随整个内城的商户们一道过去,届时会有安乐县的衙役带着你们一同前往,安全无虞!”
店家听到朱宁这么一说,安心了不少。
趋于对恶势力低头的他们,只能过去捧场,本以为几日的亏损,他们还负担的起,哪知刚来第一天,就大赚特赚,就算给出一成利润,那也抵得上平日里几天的收入!
“你们在这里不仅仅能赚到更多的钱,如果你们能在介绍其他商户来,我可以在当日免收你们的一成利润!”
负责安排管理这所商户的李二,向着商户们介绍起来!
李二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已经隐隐有朱宁身边左膀右臂之势了,
他更是把心思花在朱宁给他安排的事情中,无法自拔。
每夜爆肝到天明,只能歇息两个时辰!
朱宁把负责商户的事情交给了他,他李二如今也是有大项目的人,手下更是配了十几名手下!
这些手下原先是街头泼皮,高俅的鱼跃龙门可望不可及,但李二就是小小一文吏,出身比起他们高不了多少,如今飞黄腾达的例子,摆在眼前,他们岂能不抓住!
商户中有人将信将疑,抱着试试的态度,叫来了相熟的掌柜,
所以说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同行,其他商户看着当日的营业额尽归那商户所有,
心下再无怀疑,纷纷叫来了更多的商户,有时候一名掌柜同时被多人叫起,到最后愈演愈烈,声名远扬,好多都是不请自来!
一切都步入正轨,也朝着朱宁想象的方向发展。
对于日进斗金的李禾,王子杰而言,此时的朱宁就是他们最亲的兄弟,
朱宁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享有朱小财神的美誉!
而被朱宁三人呼来喝去的许县令,也被朱宁的手笔弄的目瞪口呆!
“还可以如此挣钱?”
许县令是读书人,但是却没有读书人的清高和高冷,这点让在坐的朱宁三人都觉得这人真能处,有事他真上。
万一,当然是万一出了事,他们三个人最多拍拍屁股走人,回家大不了关个禁闭,朱宁甚至禁闭都免了,但许县令可能就是卸任知县一职,甚至都有可能流放到哪个犄角旮旯安享晚年。
自家事自家知,许县令虽然是读书人,但没考上功名,略有几分家业的他,花钱捐了一个官,
没错,许县令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不可能在外城作为一县之主!
此人颇有眼光,他还是县丞的的时候就把手伸向了商贾之女,
娶一个就能获得颇丰的钱财,
官商勾结!女方可以给自己提供资金,自己则靠着手中职权,反哺岳丈家!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当了几年候补,居然被安排在东京城郊的安乐县当知县,
这里统筹京畿管,像他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事业遇到了瓶颈!
是谁的钱他都不敢贪啊,平时是收入颇丰,但需要打点的地方也多啊,每日精打细算,生活一团乱麻,还不如当县丞时捞的油水多!
与他一同买官的同窗,据说被安排在了江南一带,生活相当滋润,出门都是良驹骏马开道,更是每日与当地的花魁娘子彻夜长谈人生理想。
他有什么?家中节衣缩食,估计现在让他买个同窗坐驾的车轱辘都买不起,前几天他又盯上了李员外的女儿,想讨来做五姨太。
李员外家中不过良田几百顷,算是小富之家,这目前已经是他下手的极限了,再富贵的家庭,上面都有人照顾的,非他能招惹。
本以为能傍上朱宁等人的大船,哪知一是一道道催命符啊!
这里可是汴梁城外,不是他许知县的一言之地,
上面已经有好些他平日里丝毫不敢大意的主,传下话来。
当对方知道了他是在给几位衙内办事情时,只说了一句,
“他们无官无职,只是仗着家中势力胡闹而已,许三多啊许三多,到时候他们一句小孩子胡闹,所有的干系到底该有谁来背呢?”
这一句话,说的许县令冷汗直流,进则只能祈祷上天保佑,别出什么事情,退则直接得罪三位衙内,他的官途走到了尽头!
“唉!两难啊!”
于是许县令在书房中手书一封,并亲自交给心腹亲信。
“你速速将此信送到蔡府,务必亲自交到长公子手中!”
亲信答应一声,连忙唤来快马,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