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贞娘去后巷口看着一辆满载的马车!
随着马车上下来一人头戴遮笠。
“张娘子,路途遥远,赶车辛苦,可否给在下做碗酒酿圆子?”
“你……”
张贞娘愣愣的看着这人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修长的身材向着她缓缓走近!
朱宁摘掉遮笠,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不知道为何,张贞娘内心有些雀跃,心脏不争气的加速跳动!
朱宁虽然向常远请了一个月的假,但好在丁家庄大体框架已经弄好,又有陈元相和王道等一干人各司其职,他也乐的忙里偷闲。
这次回来,可不是真的回来偷懒,而是规划吃喝玩乐一条街的项目!
他打算成立一个比起东京樊楼,更大,更高级的娱乐场所!
他觉得宋朝的青楼玩法太过单调,他打算成立以前在报纸上看到过的“天上人间”会所。
就是一楼洗浴,二楼按摩,三楼包房!
当然这项目涉及的场所太大,他回来就是要找蔡攸投资,再加上东京纨绔们!
两人相顾无言,张贞娘拘谨的将朱宁请进当中,然后亲自动手,给朱宁做吃食去了!
不消片刻,朱宁面前就摆放了三种吃食,两道荤菜一碗酒酿圆子!
朱宁笑着说道:“这么丰盛?你有没有吃过晚饭,没有的话,留下一起用如何?”
张贞娘本想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但还不等开口,边上的王氏连忙出声说道。
原来前酒楼掌柜夫人王氏,一直陪在张贞娘身侧,刚开始见到朱宁时,还有些畏畏缩缩,但听到朱宁这么一说,眼睛一亮!
“没呢!衙内,你可不知道,张娘子这段时间,忙的脚都不沾地,晚饭都顾不得吃呢!”
看张贞娘想要解释的样子,朱宁笑的更加明媚,温柔道:“既然如此,那能陪东京城中的张娘子一起吃饭,在下当真是荣幸之至!”
说着叫来福去拿壶刚刚送来的酒水来!
来福经过李青莲的医治,手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朱宁本想给他摊派事情做,但来福只愿跟在朱宁身边,态度莫名的固执!
朱宁无奈,还是将他带在身边。
今天因为有苏布勇一行人的打扰,张贞娘也确实还没有来的及吃晚饭,有些好奇朱宁这次带回来的酒水味道如何,也不矫情的添了一副碗筷,也小口的吃了起来!
朱宁倒出杯中酒水,放到张贞娘面前,笑着说道:“你尝尝,味道如何?”
说着朱宁就看着张贞娘浅尝一口。
“咳咳……”
张贞娘喝下一小口,辣味在喉头萦绕,她不禁皱眉,但随后伴随着一股暖流,顺流而下,让她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沉醉在这种独特的感官体验中。
旋即睁眼,奇异的看着朱宁!
“他会卤菜配方,还会写故事,现在又酿出这等酒水出来!而且平易近人,从来不端纨绔架子!
张贞娘这段时间,也听过不少朱宁以前的事情,大多是张父在她耳边唠叨,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睛的。
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她只相信她如今看到的朱宁!
“喂!……”
朱宁伸手在张贞娘眼前晃了晃,张贞娘这才回过神。
“这酒很好,相信一定能大卖!”
朱宁这才满意点头,笑着摇头道:“不能大卖的!”
于是朱宁向张贞娘解释道:“朝廷将酒曲的制造方式,把控极为严格,所以只允许在东京城,只有宫廷内才能酿造酒,而东京以外,则有其他州府成立的“内酒坊”生产。”
张贞娘点了点头,她做酒楼生意,自然知晓买酒的钱,自然是要缴纳给朝廷的!
她一想到私自酿酒,是要获罪的,立刻担忧起来。
朱宁示意稍安勿躁,笑着说道:“不打紧,我知道分寸。”
朱宁的语气给了张贞娘莫大的信心,于是继续听他说。
屋里只传出朱宁的声音,张贞娘就默默看着在桌边口若悬河的朱宁!
时不时的两人推杯换盏!
朱宁也不知道自己与张贞娘是喝了多少酒,此刻他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含糊不清的说道:“朝廷其实也是个做生意的,为了促进百姓消费,还不是推出行酒令出来!”
“什么苏轼,欧阳修,李清照等等宋朝排得上名号的诗人,都有关于酒的诗句,都离不开朝廷推行的行酒令。”
张贞娘有些迷离的眸子看着朱宁,喝醉酒的她没有那种温柔娴静,反而有些活泼的问道:“李清照又是谁?”
朱宁有些上头,也没有分辨张贞娘的问话,耸肩答道:“一个女子,诗词才华不输于任何文坛大儒的女子!”
朱宁没有看到张贞娘眼中的若有所思,反而继续说道:“行酒令这个游戏,其内涵也从斗酒变成斗才,读书人斗酒前,为保证“比赛”的公平公正,邀请一位才貌双全的青楼清馆人,来鉴赏所做佳作。”
朱宁变身话唠,当起了先生,面对张贞娘讲起课来。
“行酒令的趣味点在哪?
清馆人在其中担任了很重要的角色,行酒令过程中,会有读书人作出佳作,然后委托清馆人唱词,双方自然做些暧昧的姿态,才子配佳人!
不过这种表演是为了博得其他读书人的好感,以及炒热现场气氛。”
张贞娘想不到朱宁居然这么懂这青楼楚馆里面的道道,又想到张父每日的耳边唠叨,看着朱宁的目光都变了!
有的人还不自知,意气风发的说着酒话。
“欧阳修也曾描绘过行酒的欢乐场景:“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起座而喧哗者,众宾欢也”。
到最后朱宁都没有说出,打算如何处理这批酒水!显然两人都喝多了。
……
三更时分,听着闹腾一夜的房间安静下来,王氏与来福推开房间里时,就看到朱宁趴在地上,张贞娘也依靠在桌子上!
两人相视一笑,来福手虽然可以行动自如,但使重力气,肯定不行!
好在王氏身材体格肥硕,几下就将两人放置在床榻上。
来福不由得对其抱了抱拳,两人这才笑着把屋中烛火熄灭,轻声关上房门!
朱宁在被搬上床的时候,其实就醒了,黑暗中闻着鼻子处阵阵幽香气息,痒痒的!
朱宁费力的支起身子,使劲拍打两下后脑。
“好久都没有喝的如此状态过。”
好在他耳聪目明的缘故,慢慢适应了屋中的黑暗,低头看到卧榻之侧,佳人静卧,倩影摇曳,玉手枕着红彤彤的面容,犹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朱宁直接翻起身子。
随着上次那个乌龙已经过去将近一月,在禽兽与禽兽不如之中来回抉择,最后一声叹息,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打开房门,来福与王氏正爬伏在门边,显然是在偷听屋里动静!
三双眼睛同时怔了几息!
朱宁什么也没说,就往别的房间而去!
王氏看着朱宁与来福的背影,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