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人员安排的事情,派出所地址所在的那个小院也已经基本腾空完毕,张帆被李副厂长安排的人带过去看了一下。
整个小院是一座单独的一进四合院,进门是一座影壁,转个弯,是几间倒做房,以前应该是这户人家下人或者看门人所居住的地方,不过张帆看了一下,应该是曾经分给了几户人家,房子都按照各个家庭的不同情况进行了改造,有的在门口又加建了类似于厨房的小房子,有的在家里打成了上下两层,总之,很是混乱。
张帆不禁摇摇头,转个身又向正院走去,正院还算比较规整,围绕着中间的天井,四周各建设了一排房子,中间就是一口水井,不过现在在旁边也加建了一个公共自来水池,原有的水井虽然不再使用,但还是保留了下来。
虽然整个院子还是比较规整,但是因为常年分配给不同的人家,整个院子里也是乱的很,有些地方被清空之后加建了房子,有些地方拆除了原来的花廊,挖出了地窖。
张帆整个院子走了一圈,还算比较满意,毕竟这个时候能在四九城找到这么大的一个单独院落作为派出所使用,已经很不容易了。就是,这改造还是要花费一些功夫的,毕竟,派出所的各种职能跟住家不一样,比如要有专门的户籍档案室,要有专门的嫌疑犯审问室,关押室,还要有专门的武器保管室等等。
这些地方不仅要有单独的地方,还要有严密的保护和防卫措施。
张帆在回厂子的路上,就在盘算这些房子以后要怎么安排,既要满足工作上的需要,还要方便周围居民的举报,满足可能会发生的种种情况。
“李厂长,这新的派出所建设,还要麻烦领导啊。”刚刚回到轧钢厂,张帆就跑去找李副厂长了。
“我跟你说,小张,你别太多要求,咱们厂子要地方给地方,要人给人,你还想怎么样?”李副厂长一边给张帆倒水,一边装作愤怒的说道。
张帆没有去管李副厂长的话,就自顾自的直接说了起来,其实张帆要的支持也很是简单,也就是需要轧钢厂后勤科需要抽调一些人过去帮忙进行拆除,重新建设的工作,另外,也就是派出所毕竟是要抓人和关押人的地方,那么自然也就需要焊制一些铁栏杆,进行防护和关押使用。
别看就是一些铁栏杆,这个时代,想去外面买都买不到,就算有了公安部的批条,也要看各个钢铁厂的具体生产情况,进行排队制作。可是,这些东西,对于轧钢厂来说,真的就是小意思。
都不说李副厂长说话,就是张帆直接到车间里面找几个车间主任说一说,人家也会帮这点小忙。
可是,张帆即将离开轧钢厂,到警察局工作,就不想再用这些关系,毕竟归根结底,还是有些越权的。最后如果被人知道,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想些什么,就 没人知道了。
所以,张帆还不如直接找李副厂长直接说出来,一切都过了明路,别人也没有什么可以嚼舌头的。
听了张帆的话,李副厂长也没有纠结什么,他自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为难一下张帆,不说两人关系本就不错,何况以后张帆就是主管这个附近所有治安事情的老大,他李副厂长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两人嘻嘻哈哈的聊了一阵,就把这些事情都定了下来。
具体的事情,李副厂长跟后勤部协调,张帆确定好了派出所如何建设之后,就到后勤部去找人就可以了。
所以说,这事情就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事情要是按照程序来走,估计还要一个月,而且还要去拜访各个部门,往小了说,也就是主管领导的一句话。
之后的几天,张帆忙碌的像个陀螺,一方面要跟后勤人员商量院子的建设问题,一方面要不断的跑警察局参加大小会议,还要协调那些人员进入新建的派出所。
总之,各种事情都赶到了一起。
不过,在局里开会的时候,倒是听到了一个消息,就是食品厂的爆炸案破获了。参与进行破坏的特务一共是四个人,三男一女,其中一个女的是在食品厂负责仓库管理的人员,几个人提前准备好了炸药,趁着年前大家工作放松,就实施了这起爆炸。
这些都不是张帆想要知道的,他最想要知道的是这些人是怎么被抓到的。
按照道理来说,这个时代,无论是刑事侦查的手段,还是各种配套的技术都没有,要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做案的人可以说难上加难,何况,事情也过去了一段时间,只要这些人跑到别的地方,换个身份,也是可以生活的,那么这个案子就会成为悬案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情就怕较真两个字。食品厂保卫科虽然事先没有任何消息,但是事情发生之后,就立刻开始了大海捞针,一步一步的缩小怀疑范围。还别说,这种人海战术还是有效果的,他们在确定案发时间,厂区内的人员之后,就开始对这些人进行调查。
虽然人数很多,但是也经不过事无巨细的一个一个过筛子。
何况,案发现场并不是毫无遗留痕迹的,虽然当时案发突然,大家都在忙着救火救人,现场脚印凌乱,很多作案人留下的痕迹都被后面来的人抹除了。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离爆炸点很近的地方,还是留下了几枚脚印,加上旁边有一些盆盆罐罐的东西,在爆炸发生的时候,就是这么巧,一个脸盆被爆炸,扣在了脚印之上,后面大家慌乱的救火救人都没有抹除掉这个痕迹。
东区警察局派出了几个有经验的老警察协同食品厂保卫科办案,其中一个就是个有过足迹学经验的人。
就这样,一方面是厂区保卫科的一个人一个人过筛子,一方面是对这几个脚印进行深入分析,确定作案人的身高等特征。这个食品厂仓库的女特务就渐渐浮出了水面。
后面又经过一些其他的调查,主要就是走访,翻阅档案等等工作。这个四人特务小组就被一锅端了。
张帆听得津津有味,看来自己这以后要学习的东西多了去了。别的张帆没有考虑太多,但是却刨根问底的问出了那个对足迹学有着经验的老警察。
赵局长在跟张帆说这个事情的时候,看到张帆这么问就知道了张帆的小心思,也就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时间就在这样忙碌的过程中匆匆而过,说实在的,这段时间,张帆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就在办公室或者那边的建筑工地跟着大家随便凑合一下。
这天,工程已经进入了尾声,张帆也空闲了下来。就准备好好慰劳一下这段时间忙碌的自己。
一条合格的咸鱼就是,忙归忙,但是绝对不能亏了自己。
打开抽屉看了看,这么长时间没有怎么回家,这抽屉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各种票。
张帆就挑出几张肉票,其他的都胡乱的塞进了口袋。
伴随着雄壮的音乐,张帆下班了。跑到供销社,买了只鸡,割了点肉,又买了些鸡蛋,看到有白糖,也买了一些,有段时间没有回去吃饭了,也不知道家里面缺什么。
自行车刚刚抬进四合院,就看到阎埠贵在门口一边浇花,小眼睛就一边扫着院门。
“张科长,有日子没看到你了。”看到张帆进来,阎埠贵热情的打着招呼。这段时间,张帆早出晚归的,跟他碰头的机会都没有。
“三大爷,这又是忙什么呢?这段日子太忙了,每天早出晚归的。”张帆打着哈哈。还从口袋里翻出烟,递给阎埠贵一颗。
阎埠贵开心的接过香烟,用鼻子闻了闻,但是并没有点,而是别在了耳朵后面。
张帆看看,也就笑笑,没有说什么。
两人就开始了寒暄,说实在的,张帆也没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大部分时候都是阎埠贵在找着话题跟张帆说话。
就在张帆准备找借口回去的时候,看到了小豆子跑了出来。
“豆子,去,给我把鸡杀了!”张帆把倒掉在车把上的鸡摘了下来递给小豆子。
“好嘞。叔,等会跟您送过去。您就擎好吧。”或许是有段时间没见,张帆感觉小豆子也长大了一些。
“把鸡给你三大妈,她收拾的干净。”阎埠贵笑着说着。
“行了,三大爷,小豆子搞得不错,还是让小孩子弄吧。得,咱爷俩改天喝点,今天就先回去了。”张帆说着,就推着车向里面走去。
把自行车在家门口停好,摘下了车把上买的东西。张帆也没有回家,就向柱子家走去。
“张哥,你好多天都没回来了。”还没到门口,张帆就被小雨水看到了,立刻嘟起嘴巴抱怨着。
“怎么,这段时间没看到你,学习怎么样?”张帆随便问着,就带着小雨水向房里走去。
“挺好的,不会的我就去问阎老师。”小雨水坦诚的回答着。
“你哥呢?”张帆问着。
“我哥这段时间回来的也挺晚的,说是食堂搞改革,我也不懂。不过应该快回来了。”小雨水说着。
“成,把这些放到厨房去,还有一只鸡,让小豆子去杀了。等你哥回来,咱们今天晚上大吃一顿。”张帆说着。就准备到门口旁的脸盆里洗洗手。
就在这个时候,柱子从门口回来了。
“张哥,这是忙完了?一进来就听三大爷说,你今天买了好多好东西。”柱子刚进门,也开心的跟张帆说了起来。
“成,东西都放厨房了,小豆子一会也会把鸡送过来。你先担担身上的灰,之后做了,咱们晚饭边吃边聊,我回去拿瓶酒,晚上陪我喝点。”张帆说道。
“成,您就擎好吧。这么久没吃好的了,肯定给您补补。”柱子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到水盆那准备洗把脸。
这过了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四九城每天都刮挺大的风,风中的沙子也特别多,每天天上都有点灰蒙蒙的,人们在外面走一圈,浑身上下都跟个泥猴子似得,脏得很。
张帆估计是西北那边的风沙,这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四九城都要受这种苦了,沙尘暴,谁也没办法,要好多年的治理才会有效果了。
回到家里,张帆换了身衣服,又好好的洗漱了一下,在柜子里面找了瓶酒出来,就准备过去吃饭。
看到柜子里还剩的几瓶酒,张帆就有些想抽自己嘴巴。本来想好了票证制度还没有完全推行开来的时候,就赶紧多囤点东西,结果自己太咸鱼,太懒了,想着想着就忘了,结果现在所有的物资都开始凭票供应了,这想多囤货,也没啥机会了。
张帆暗暗苦笑,不过也还好,就他一个人,这东西怎么也都够了,再加上跟食品厂,纺织厂那边的关系也都不错,这以后也少不了什么。
何况柱子也是在轧钢厂工作,两个大人,一个孩子,怎么也都不至于饿到。
暗骂了自己一句,张帆就拎着酒走进了柱子家。
柱子的手脚很是利索,没多大一会,就弄了几个菜出来,炖了只鸡,炒了个青菜,蒸了点白米饭,也就够三个人吃的了。至于肉,柱子和雨水一商量,准备留到明天吃了。
张帆也没说什么,能吃上炖肉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一天做了那么多,这生活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不知道能说出什么呢。
三个人,就一边吃着一边聊了起来。
“柱子,听雨谁说,你最近都下班挺晚的,在忙什么呢?”张帆端着酒杯,问向柱子。
“咱们厂现在是要全厂的职工都要重新定级定岗,我们食堂也在全员考核。技术好的级别就高,工资待遇也高。”柱子跟张帆碰了一下杯子,说着现在厂子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