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几声轻轻的敲门声。
“张哥,嫂子,吃饭了!”小雨水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张帆赶紧起身开门。
“雨水,你作业也写没?”张帆问道。
“早就写完了!我是先写了作业,才帮忙娄阿姨的!”小雨水傲娇的说着。
“小雨水最棒了!”娄晓娥在后面呢喃着。
几个人下楼,看到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今天人有点多,娄家平时吃饭的桌子坐不下这么多人,再加上娄晓娥怀孕了,也闻不得烟酒的味道。
娄母特意在厨房支了个小桌子,带着娄晓娥和小雨水,三个人在厨房吃。
张帆看了看,也没说什么,这客厅里这么多老爷们,抽烟喝酒的,分开吃也好。
张帆没有办法,只能勉强的陪着老丈人和这些老伙计喝了一些。
“爸,怎么研究的这么快?”席间,张帆问道。
一项科技的改革都要经过无数的实验,张帆提供的图纸虽然详尽,但是张帆也没想到,几个月就弄出来了。
“那你也不看看是谁在弄!就我们这群老家伙,别看年纪大,这能力可是杠杠的!”娄父开心的说着。
听到娄父说话的意思,并不想说其他,张帆也就笑笑,把这个话题含糊了过去。
开始挨个的敬酒。
“小张,跟我去趟书房!”吃过饭,大家都散去了。
娄父虽然喝了些酒,不过还好,毕竟是困难年代,就算高兴,大家还都是很克制。
“恭喜爸!这次成功了,又立一功!恭喜恭喜!”刚进书房,张帆赶紧先给老丈人拍了个马屁。
哈哈哈,娄父笑了一阵。
“这次最大的功劳就是你,那份图纸很是详细,我们研究了一下,实验了几次,终于算是成功了。后面,我们再加加油,再过几个月,应该就可以造出拖拉机了。这东西如果能够量产,那明年的春耕肯定没有问题了。”娄父喋喋不休的畅想着。
张帆虽然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了解,但是就那拖拉机的耕地能力,张帆还是知道的,不说种地翻地,就算用来开荒,都是个宝贝。
有了这个东西,这生产力提升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说了一会,娄父话风一转,有些哀伤的说道:“可惜啊,这东西如果能早点弄出来,今年的收成应该也能不错,就不用这忍饥挨饿的。”
别的不说,自己这个岳父还很是怜贫惜弱的。娄家虽然不差一口吃喝,可是现在外面,有些人家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白面了。
“爹,咱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这该下雨的时候不下,不是大旱,就是大涝的,也不是咱们能够控制的。”张帆宽慰了一下娄父。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还是咱们做工业的人不行啊。要是能够打出深水井,咱们也不用看天吃饭了。”娄父慨叹的说道。
这会工业基础还十分薄弱,想要打出深水井,还是十分困难的,这并不是单单的工业设计事情,还有钢铁冶炼,地质勘探,等等各方面的配合。
这需要的是一个全体系的培养了。
张帆也暗暗点头。
翁婿两人又聊了一会,张帆才脱身回房。
“爸找你聊啥啊?这么神秘,还单独聊天。”张帆一进屋,就看到媳妇还在坐在书桌旁,看着那些报纸。
“这不是咱爸的设计出成果了么,我肯定要恭喜恭喜。娥子,别看了,这么晚了,看多了,对眼睛不好。你也不能太累了,早点休息吧。”张帆走上前,拍了拍媳妇的肩膀。
“嗯,知道了!”张帆的呵护,娄晓娥很是受用。
“看了这么久了,有什么发现没有?”张帆问道。
“如果单词从文章上面来看,这个王文应该是他本人,一些形容方式,语言习惯都是一样的。”娄晓娥慢慢从凳子上站起来,扶着肚子走向床边。
“娥子,你说有没有可能,会有人模仿别人的习惯来写文章。”张帆问道。
他也是忽然想到的这个可能,貌似这个年代还是有一些手艺人,可以以假乱真的模仿别人的字迹,有时候就连本人也要仔细观察才能分辨出来。
“写文章这个事情,无论是谁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在模仿,就跟说话一样,人最开始学说话的时候就是跟家长,跟周围的人学习的。写作也是一样的,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模仿着写,模仿书本,模仿报刊杂志什么的。但是,想要写出名,想要成为一个专职的作者,都是经过多年的沉淀,不断调证之后的,形成了很强的个人风格。”娄晓娥走到床边,慢慢的给张帆解释着。
“也正是因为这个多年的训练,所以,一个人形成风格之后,也很难改变了。这是别人很难学到的,就算能够学个模样,也学不到里面的精髓。因为这种习惯,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这个人的文章之中。”娄晓娥继续说着。
张帆点点头,意思也很简单,就像那些制作仿品一样,即使再像,也是能被人辨认出来的。
正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就算是模仿着别人的写作习惯,也写不出来别人的精髓。
“那你的意思是这个王文还是他本人,没有问题?”张帆问道。
“单从文章上来看,应该是本人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娄晓娥随便的说着。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拿着他以前写的文章,之后在港岛那边发表的?”张帆问道。
张帆的脑袋飞快的盘算着各种可能,可以说他在问媳妇,也可以说他是在问自己,不断的提出可能,不断的排除各种可能,留到最后的,就可能是真相了。
娄晓娥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也不太可能,这个王文的后期文章,就是到了港岛后发表的文章里面,有一些都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做出的想象和评论,还是紧跟时事的,并不是以前的文章。”
听着娄晓娥的话,张帆点点头,这么看,这个王文基本上就没有问题了,53年之后,就从四九城离开,到了港岛,也算是重操旧业,继续写作,不过,这些就跟张帆现在要查的案子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个王文没有问题了,那就剩下一个林晓了。
张帆为什么这么努力的在查询这条线,就是因为张帆对这个顶替叶秋之人的假设。
张帆认为,这个人既然要顶替一个作家,那么这个人在文字上一定是有一些功夫的,甚至很可能本身也是个小作家,虽然没有叶秋出名,但也应该发表过一些文章。
只有专业素质过硬,才能干得了这个活,否则被人随便几句话就可以拆穿,敌人布置了这么多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张帆认为,这顶替者应该也是个作家,并且对叶秋有些了解,否则这么大的四九城,也很难找到像叶秋这样社会关系极其简单,基本没有什么人认识,并且很有名气和社会影响力的作家。
就单单的这个目标选择,都应该费不少功夫。
看来,明天要好好在查查这个林晓了!张帆想到这里,也就不准备再想了,刚刚准备睡觉。
客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张帆赶紧起身下楼。
“所长,在林晓的家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丁一的声音从听筒中传了过来。
“你们在哪里?”张帆问道。
对面说出了一个位置。
张帆放下电话,赶紧回房换衣服。
“怎么了?”躺在床上的娄晓娥问道。家里这个时候来电话基本都是找张帆的,而且都是急事。
“所里有点事,我要过去一下,你早点睡,不用等我了。估计今天是回不来了,明天让咱爸送你去学校。你自己当心一些。”张帆一边换衣服,一边嘱咐着。
“行,你不用担心我,这都六个多月了,放心吧。你自己也小心点!”娄晓娥有些担心,准备起身。
张帆赶紧扶住了她,又嘱咐了几句,就赶紧出门了。
自从跟张帆结婚了,娄晓娥才真正的感受到做一名公安还是相当危险的。以前都只是听说,那里那里抓了一群特务,公安与特务发生了交火。
可是在结婚之后,她是真正的听说了,就在张帆的派出所,也有同志在对敌斗争中牺牲了。
也就是因为这个,每次家里夜里来电话,她都很是担心。
这边张帆刚走,娄母就披着衣服来到娄晓娥的房间。
家里人都知道,只要张帆半夜被叫出去,这一晚上娄晓娥也基本睡不着。所以,娄母在听到张帆离开后,就过来陪着女儿了。
“什么情况!”张帆来到地方,一边询问着情况,一边打量着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小二楼,大概是因为多年没有住人,显得有些破落,不过看到院子里种着的大树,也能想象到曾经的主人精心打理过。
“张所,今天白天接到任务,对王文和林晓两处住所进行搜查。王文的家里没有发现什么情况,一些衣物和贵重物品都不在,应该是主人在离开的时候收拾过。这里是林晓的家,白天检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发现,情况跟王文家里也差不多,没有钱财等贵重物品。可是晚上在所里值班的时候,我就感觉这个院子好像后面有人动过的痕迹。越想越担心,这不,晚上就又带着值班的同志过来看看,在院子里挖到了一具尸骨。”丁一介绍着来龙去脉。
张帆向已经挖开的洞看了看。
也只能看到一些布料和一些白骨了。从服装式样上能够看出,死者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性。
“不错,观察敏锐,行动迅速。”张帆表扬了一下丁一。
这小子,白天来了一趟,回去越想越不对劲,这才赶紧又过来挖挖。否则,这具尸体估计也会永远埋在这里了。
“叫了老钱没?”张帆问道。
老钱是所里的法医,一般这种现场都是要他过来。无论是尸体的检查还是处理,都要他来做。
“已经有人过去叫了,应该也快来了。”丁一说道。
张帆点点头,看了看周围忙碌的同事,就一个人在这个房子里面转了起来。
整个房子并不是很大,一楼就是一个客厅和厨房,二楼是一间卧室和一间书房。
随便走了走,屋里虽然因为多年无人居住,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不过,从所有物品的摆放上,还是能够看出原来的主人是精心整理的。
这个林晓的家里生活水平应该还是不错的,毕竟屋里还有一台收音机。从生活痕迹上,这里应该是一个人单独居住的,无论是被褥还是厨房的物品,都没有多人生活的痕迹。
书房里面有一排大大的书架,上面还摆着很多书,但是桌子上面和抽屉里面没有任何的手稿或者文字留下。
“把他那些书都带回去!”重新来到院子,张帆对丁一说道。
“知道了。”丁一收到命令,也没有问原因,就叫上几个同事,开始干活。
“张所,这已经是一具白骨了,死者应该死亡了五年以上了。这周围也很难找到什么有用的痕迹了。”老钱看到张帆出来了,就走到他身边说道。
张帆点点头,这也是他看了尸体之后就预感到的。
时间这么久了,风吹日晒的,就算凶手曾经留下过痕迹,也早就被时间磨没了。
“行,先把尸体带回去,回去你在仔细看看。”张帆说道。
老钱点点头,就开始组织人搬运尸体去了。
这具尸体是谁的?
怎么在林晓的家里?
从房间环境上来看,这个林晓应该没有与人同居或者说这个家里应该没有女人啊?
那这个人能是谁呢?
张帆不断的思考着。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林晓是53年之后就没有发表文章了,有人传他去了港岛,可是,从港岛那边的报纸来看,这个林晓也没有发表过什么文章!
这个林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他的院子里怎么有一具女性尸骨?
一个一个的问题在张帆脑袋里面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