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这样。从档案上看,他当初的队伍,已经早就被打散了,现在要找到他的战友出来证明身份,已经很难了。另外,他的老家,也没有人了。亲人,朋友,邻居,都没有人了,完全没有人能够证明他的身份。”张帆也有些烦闷。
“那当时是如何证明他的身份的?”柱子问道。
“一张照片!在后面,你看看。”张帆说道。
柱子看了看后面的照片。
一张很旧的黑白照片。在后面标注着一个一个人得名字。
“这也看不出什么啊!”柱子说道。
“时代不同了。当时的情况,只要参加打鬼子的,都是同志。所以,在审查和确认身份上面,就粗糙一些。像这种有照片的,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还有些,连证明都没有,只要上战场杀了几个鬼子,就可以进行证明了。”张帆说道。
就是这样,当年的情况,就是这样,只要打了鬼子,都是同志。
柱子也点点头。
“怎么,张哥,你对这个人有怀疑?”柱子问道。
“布匹是他在黑市找人定的。之后拿到布匹。现在他的回答是,转手卖人了。这个理由很牵强,别人要买,不会自己到鸽子市去买么?为什么让他倒一遍手,还赚一遍钱。这不太合理。另外,他卖给谁了,也说不清。你明天上午,到附近的几个裁缝铺子,看看,有没有这老头找人做衣服的记录!”张帆说道。
柱子点点头。
这个年代,也有好处,就是任何东西的流向都是有着足够记录的。东西卖给了谁,拿到东西之后,做什么了,都能够查清。
如果你说做衣服了,那就把衣服拿出来,确定尺寸,是否有出入。
你说你卖了,卖给谁了?也要查清。
这布匹成了衣服,那就要到裁缝铺子看看,有没有人做衣服。
如果裁缝铺子没有记录,那就要找找谁家有缝纫机,接了私活了。
这一个老头,应该不会自己裁剪的。
并且,根据轧钢厂的保卫处人员的说法,四个人穿的衣服裤子,款式都差不多,这大概率就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
应该会有记录的。
“好,明天过去看看。今天没事,咱们先回去吧。老丁那边,抓到人也会直接开始审问的。”柱子说道。
之后,两人也就向家走去了。
这边的事情,如果能够收网那两个聋老太太供出来的人,审一审,估计四个人也就都会落网了。
案子终于有了进展,隔天也就是张帆立下军令状的最后一天,相信,现在的情况,应该可以缓解局里对这个案子的紧张情绪。
回到家里,娄晓娥还没睡,坐在房里一边看着书,一边等着张帆。
儿子在床上睡的呼呼的。
让张帆看的一阵想笑。
“你不用等我,这么晚了,早点睡。明天不是有课么!”张帆轻声说道。
“我是想睡,你儿子拉了,我就起来收拾了,之后,就睡不着了。”娄晓娥无奈的摊摊手。
“娥子,你也快毕业了,毕业之后想去哪里上班?”张帆问道。
“去报社,或者留校吧。”娄晓娥轻声的说道。
“要不,找个钱多事少离家近的活?又能上班,又能顾得上家里?”张帆试探性的问道。
老丈人那边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媳妇也是个高学历,到了起风了,都是要批斗的对象。
张帆自然想给媳妇找一个稳当一点的工作。
想要在那个年代顺风顺水,那是不太可能,到时候估计局里的领导都要被拉出去批斗。
张帆自己是根正苗红,还是战斗英雄,问题不大。可是,媳妇的身份可就不太好了,家里是资本家,还是个大学生。
这妥妥是被打击的目标啊。
所以,张帆自然想找个工作,不那么引人注意,让媳妇尽量平安的度过那些年了。
“什么工作啊?被你说的,这么好,还钱多事少离家近。”娄晓娥笑着问道。
结婚也有几年了,娄晓娥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尤其是生了孩子之后,娄晓娥现在连上学都有些不太上心了。
就算在学校,每天想的也是儿子。
要不是,这时候,考上个大学确实不容易,再加上张帆也支持她有自己的事业,估计娄晓娥这书,是真的不想读下去了。
“要不去轧钢厂宣传科吧!跟你专业也对口,轧钢厂还就在家门口,待遇很不错。怎么样?”张帆试探性的问道。
说什么专业对口,轧钢厂的宣传科基本属于不需要专业的。发表的广播新闻什么的,都是报纸上的,连略微修改都不用。
最多就是出出板报了。
张帆感觉这样,对娄晓娥一个大学生来说,有些屈才了。主要是曾经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让娄晓娥顶起半边天,结果现在又对人家的职业规划指手画脚。
张帆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还是先征求一下媳妇的意见。
“那感情好!看到许大茂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们宣传科没啥事。回到轧钢厂,上班也近,照顾孩子也方便。”娄晓娥直接说道。
得,看来这媳妇也没有什么女强人的基因,根本就不想再职场上闯出一片天地。
不过,这样更好。
起风了之后,多少家庭就是因为都有各自的想法。多少人断绝了关系,张帆可不想家里变成那样。
两个人都是咸鱼,对未来没什么想法,就太太平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最好。
这两年能再生一个更好。
老婆媳妇热炕头,张帆的全部人生。
“可是,听说,轧钢厂现在都不招人了。都要有人退下来,才能有人进去的。”娄晓娥说道。
她父亲就是轧钢厂的董事,对轧钢厂的事情多少都会知道一些。
这些年,也有不少人到她家里去找娄父的关系,想安排孩子,可是娄父都推掉了。
办不了就是办不了。
“我这能力,你还不知道么?别的不敢说,轧钢厂安排个岗位,不还是松松的!”张帆说这话都不自觉的挺起了腰板,还拍了拍胸口。
或许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在媳妇面前的有能耐,才是最有能耐的事情。
娄晓娥看着咯咯直笑。
“成,那你就安排着。明年四五月份,我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娄晓娥说道。
“得令!”张帆还夸张的行了个礼。
夫妻又是一阵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