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舒很吃惊,问章永辉怎么啦?
章永辉大为光火,说:“怎么啦?不就是让她沾了点雨露嘛,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就以为自己是警校的校长了。真他娘的,头发长见识短!”
接着,他就把校长反映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汤舒听罢,也觉得这个堂妹太幼稚太孟浪,也痛悔自己的力荐枕席,为了章永辉的齐人之福,才让汤灿这么不知好歹,高调处事。
于是,汤舒就给汤灿打电话,让她下午下班后到自己家里一趟。
傍晚,汤灿倒是很听话地来了。
姐妹俩一见面,汤舒的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就训斥道:“汤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出息了?长能耐了?”
“姐,怎么说这话呢?”汤灿毫无思想准备。
“怎么说这话?无风不起浪。老实告诉我,在学校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高人一等?”
这几句话,戳中了汤灿的软肋,她低下头,嗫嚅道:“我没觉得有啥了不起……”
“哼!你是不是以为,和章市长有了那种事,有了露水之交,就高傲得不得了?我真后悔,怎么就管了你的破事!还把你领到我俩的床上!你……你真是让我失望!”
汤舒的确恨铁不成钢,怎么遇到一个这样的堂妹!男人干那事,不就像撒泡尿一样随便吗?靠这个你就觉得成了贵妃娘娘,哼,妥妥的一个幼儿园的智商!
汤灿的头更低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汤舒说:“你给我记住了,低调一点,懂吗?把尾巴给我夹起来!”
就这样,姐妹俩不欢而散。汤灿惶惶如丧家之犬,逃离而去。
遭到堂姐一顿训斥,汤灿心有不甘,但还是收敛了一些。
但是汤灿并没有从自身反思,反而把汤舒的训斥,理解为堂姐的争风吃醋。她不是说了嘛,很后悔把自己领到他们的床上。什么意思?不就是嫉妒我汤灿的年轻吗?不就是怕她自己失宠吗?
可是,你后悔也没有用!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是已经把我引荐了吗?那晚,他章永辉领略了我的好,还能忘掉吗?
为了试探章永辉是否忘掉了,在汤舒警告性谈话半个月后,汤灿精心打扮了一番,有意绕过堂姐,直接去找章永辉报恩。
章永辉后来问了校长,问汤灿这些天表现的怎么样?校长说,有了不小的变化。章永辉听了,挺欣慰的。所以,汤灿来找他,他也没有多想,就陪着她一起吃了饭,当然,饭后还又亲热温存了一番。
汤灿志得意满,果然如自己所料嘛。
回到了警校,她的旧病便复发了。
见了章永辉的第二天,警校有个业务,需要财务科一人去上海出差两天。科长就派汤灿去了。
出差,坐车、住宿等等都是有规定的。比如,一般人员出差,高铁只能坐二等座,酒店的住宿标准,华东地区,每晚不得超过360元。
可是,汤灿自以为有章永辉的后台撑腰,居然订了商务座,住了豪华酒店。自己买了包包之类的,都让酒店开到了餐宿的发票上。
回到警校,她把票据整理好要报销。财务科长说,你这都超标了,没法报,只能报销规定之内的部分。
汤灿很生气,非要科长签字。科长无奈,说,这样吧,要不,咱们一起去找主管的副校长,领导同意的话,我也不为难你。
俩人就找到副校长。副校长一听,这种事,从来就没有先例的。再者说,这种违反规定的报销入账,不是等着人家巡查组和纪委的人将来说事吗?很自然的,他当场就拒绝了。
汤灿觉得很没面子,傲慢地说:“怎么,难道这点小事,还需要章副市长给你打招呼吗?”
哇塞!这是什么情况呢?
副校长为了逗她,就佯装不解,问:“章副市长?章副市长怎么会管这些事?你和章副市长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表哥!”汤灿理直气壮地说。
副校长心中暗笑,但嘴上说:“这样吧,票据呢,先放我这里,你们俩先回科里上班,我也做不了主,回头让我请示一下校长吧。”
汤灿和科长就走了。
副校长拿着票据,扭头进了校长的办公室,汇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校长听罢,叹了口气,说:“哎呀,上一周,章副市长还问,这个表妹怎么样,我还说变好了不少呢,这怎么又胡搅蛮缠了呢?票据留下,我来处理吧。”
校长当时就与章永辉联系,得知他在办公室,就拿着一沓子票据来到公安大楼。
进了章永辉的办公室,校长递上票据,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最后,不无担忧地说:“章市长,你的这个表妹,也太那个了,居然对着财务科长与副校长的面,声称,这点小事,还需要章市长给你们打招呼吗?长此以往,对你的影响太不好了啊。”
章永辉恨得咬牙切齿,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放心吧,她永远都不会再有此事了。”
校长试探着问:“章市长,这票据,你看……怎么处理呢?”
章永辉恶狠狠地骂道:“报销他娘的脚!放我这里吧。”
校长一出办公室的门,章永辉咆哮着给汤舒打了电话,让她立刻到他这儿来一趟。
汤舒忐忑不安地一进门,章永辉示意把门关了,开口骂道:“汤灿这个小贱货,是猪脑子吗?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汤舒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回事。
章永辉就把那一沓子票据甩到汤舒面前,简要说了事情经过。
汤舒赶忙给他续上水,说:“你消消气。是我两眼猪粪,不该管她的破事,给你添了这么多乱子,我起初也没想到啊。”
章永辉喘着粗气,两眼瞪着汤舒,没吱声。
汤舒又说:“她这泡臭狗屎,我也不想沾惹了。事已至此,咱该怎么办呢?”
章永辉双眼放出凶光,牙缝中挤出一句狠话:“立刻让她从警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