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挺很意外,问:“封啦?谁封的?怎么回事啊?”
姚高鸣说:“这样吧,我的店隔壁,不是有家涮锅店嘛。我找个小包间,你和杜秘书长过来吧,见面了细说。”
那也只好这样了。
杜仁伟是姚高鸣的老朋友,一听他的店被封了,更着急,就催着简挺一起立刻出发。
杜仁伟将车停到了潇湘人家的停车场,俩人走近店门一看,果然贴着封条。简挺仔细看看封条上的公章,盖的是“古阳市禁毒支队”的红印。
俩人心下疑惑着,进了隔壁的涮锅店。姚高鸣早就看到了他俩,招呼着进了小包间。
还未落座,简挺就问怎么回事?
姚高鸣给俩人沏着茶,说:“先坐下,听我慢慢说来。”
原来,前几天一个晚上七八点,正是营业红火的时候。禁毒支队的罗旭尧带着葛极优等四五个人,冲进了潇湘人家。
他们进门的时候,姚高鸣恰巧在一楼大厅。罗旭尧已经来这里吃过几次饭,姚高鸣是认识的,就连忙热情迎上前去:“哎呀,罗副支队,来吃饭也不打个招呼啊……”
不料,罗旭尧像不认识似的,一把拨过他,说了声“靠边站”,几个人急匆匆到了楼梯处,“噔噔噔”就上了楼。
到了二楼,他们拔出枪,一脚踹开了一个小包间,当场抓获了两名正在交易的毒贩子。
姚高鸣当然不知情,吓得目瞪口呆。
这两个毒贩的其中一个,姚高鸣平时称呼他“张老板”。自从潇湘人家开业后,这位张老板就经常在这里消费,有时候是三五个朋友,有时候独自一人。一来二去,就熟络了一些。
不过,所谓的熟络,也只是店家与顾客的关系。姚高鸣只知道他姓张,人家做的什么生意,发的什么财,一概不知。
在潇湘人家消费了两个月之后,张老板跟吧台的人说,每次结账很麻烦。他独自一人来就餐倒也没什么,但在宴请朋友的时候,酒局结束时,这边得送朋友,那边服务员催着结账,很耽误事。能不能让他在店里签单?就是说,当酒局快要结束时,他一示意,服务生把账单拿进包间,他当着朋友们的面签个单就行,也显得很有面子。他每个月,结一次账,不会拖欠的。
吧台做不了主,就请示了姚高鸣。姚高鸣感觉这个张老板还是能靠得住的,就同意了。果然,人家说到做到,每个月最后一次来消费,就把一个月的结了,从来没有让店里催促过。
亲眼看着罗副支队们把张老板和另外一个一同吃饭的人押走了,姚高鸣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敢情这个张老板是个贩毒的?哎呀,他这么一抓走,这个月他签的单,不就白瞎了吗?
第二天上午,自己还在想这个张老板的账单呢,禁毒支队就上了门。一方面,传唤了姚高鸣;另一方面,店门被封了。
咋回事呢?
这个张老板是毒品交易中的上家。经过连夜突审,据他交代,近半年来,他的绝大多数交易,都是在潇湘人家吃饭时完成的。也就是说,潇湘人家,成了他交易的窝点。
这个张老板很狡猾。每次交易,他都是在独自一人前来吃饭时,悄悄把毒品带进店里,藏到洗手间的抽水马桶,以及不引人注意的吊顶的角落里。到第二天交易的时候,他反而身上空空。正基于此,禁毒支队一直抓不到他的犯罪证据。
再加上,他还能在店里签单,这不是也从侧面说明,张老板与姚高鸣关系不一般吗?
所以,第二天,禁毒支队就传唤了姚高鸣。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对于张老板贩毒,姚高鸣一问三不知,也确实蒙在鼓里,没有什么证据能表明他是知情者,倒是当天就让他回来了。
但是,店被封三天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张。今天下午,姚高鸣去禁毒支队,就是又打探此事去了。禁毒支队说,你的这个店成了毒贩多次交易的窝点,再等几天,等案子基本查清了,自然就解封了。
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姚高鸣哭丧着脸,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怎么知道姓张的是个毒贩呢?这一封门不大要紧,我这损失就大了。没有收入就不说了,平均一天的房租就是四五千,几十号职工的工资每天又得五六千,一天就得一万多的支出啊。这要是封十天半月,这不就得彻底歇菜嘛。”
杜仁伟和简挺一听,还真是个急事呢。
姚高鸣又说:“这个损失,还是明面上的。隐形损失,更是无法估算。停业时间一长,前来吃饭的顾客见你关了门,以后就不会来啦。唉,我急得嘴角都起了泡。”
杜仁伟扭头说:“简挺,你抓紧回禁毒支队一趟,帮着老姚去协调协调,这店是不能一直封下去。”
姚高鸣赶紧端起一杯酒,说:“是啊,六点多你打电话时,我说正要找你,也是这个意思,还得简弟你帮忙啊。”
简挺端起杯,碰喝了,说:“姚老板,你别上慌,我明天上午就去办,我会尽力的。”
这事儿说定了,简挺想起,下午只说让自己去挂职,但什么时候去平涛报到,心里还没数,就问:“秘书长,我去海东,什么时间出发?”
“哦,今天杂事多,把这茬给忘了。一周之内,就得去报到!你回头与岳副市长,还有政府办的鲁主任联系一下,届时,你们商定个时间,一起出发。”
“去海东平涛?简弟又高升啦?”姚高鸣好奇地问。
杜仁伟就简要说了简挺去挂职的事。
姚高鸣黯然,因为,简挺一去一年,以后见面机会就少了。
见姚老板忧心的神情,简挺说:“姚老板,你放心,我走之前,肯定把咱店的事儿办完。”
简挺又问:“秘书长,今天听汪书记说,鲁主任是主动要求去挂职的?”
“是啊,不还是那个卫生巾的笑料嘛,弄得他闷闷不乐的,他这是想出去躲躲啊。”
哎,这算什么事呢!
三个人边吃边聊,吃完饭,散了场。
回火电小区的路上,简挺盘算着,明天怎么去说姚高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