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保国回部里汇报案情去了。
简挺商量说:“韩副厅长,留给我们破案的时间不多了,一天得顶一天用。咱俩也不敢再干坐着等侯组长了。”
韩志华点点头,说:“对,咱们照常往前推进!”
“上次,我和师父马又腾去上云,总觉得小鼹鼠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不会跑很远,也不会跑出去很长时间。”
韩志华也同意他的分析,说:“是啊,武光亮是重要的人证,不行的话,二返身再去一次。”
简挺就安排尤凌带两名刑警,再赴上云。
考虑到尤凌毕竟不是正式干警,名不正言不顺,而师父马又腾在匡港已经与徐晚晴对接过,不必要再待在那里,就让师父与尤凌在湖南会合之后奔赴上云,马又腾作为抓捕武光亮的组长。
向尤凌交代任务时,简挺有些犹豫,说:“尤大哥,上次我去老舅家……我说了,你可别多心,老舅帮我们藏起小鼹鼠,帮我们了将近两年,保留了重要的人证,当然是有功之臣,这是无疑的。可是,我说不来有哪里不对劲,总觉得中间有蹊跷。”
“简副局长,我也觉得有些问题。这些天,我打过几次电话,一问武光亮是否回去了,老舅总说没见人影。小鼹鼠能跑到哪里呢?怎么可能一直不回去?不回去,他怎么生存呢?”
“是啊。所以,我意,这次去,事先不要和老舅打招呼,直接去,也许会有不同的效果。对了,你和我师父也通个话,把这个意图说一下,让他也别向老舅提前透露消息。”
尤凌点点头,带着两名干警,驾车上了路。到了湖南长沙,与马又腾会合后,一同赶往上云。
高速公路上,谈起对老舅的种种怀疑,马又腾回忆起上次去老舅家的一个细节,说:“简挺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老伙计,我一直没和你说。上次,我和简挺去,就有个很奇怪的事儿。”
“什么事?”
原来,上次急着赶路,丁西务驾着车,一直开到了杜凹村。
简挺和马又腾去了老舅家,丁西务肚子饿的不行,就在村里老舅家的隔壁找到了小卖部,想买点火腿肠、面包、方便面之类的,先垫垫肚子。可是,到了小卖部,店主说,“全卖光了,隔壁老王昨天全买走了,还没顾上去进货。”
上了车,丁西务还提起这事,为啥记得这么清楚,因为说的是“隔壁老王”,听起来挺可笑的。
然而,当时并没有多想,因为,也不知道隔壁的老王指的是谁,有几家姓王的。
尤凌听罢,说:“这个我知道,看来,就是老舅无疑了。”
“怎么这么确定?”马又腾问。
尤凌说:“我小时候在老舅家住过几年。杜凹村,绝大多数人家都姓杜,只有少数是杂姓,姓王的,就我老舅一家。”
“那就是说,宁吾愿们一走,老舅就去小卖部买走了全部的食品,当然是送给小鼹鼠的。这就意味着,老舅是知道他的去处的。”马又腾分析道。
“对!所以,这次,我们晚上去。另外,咱分成两路,你带一人,从大门进。而我带一人,提前在后院上山的口上堵着,以防如果武光亮在家,又往后山跑了。老舅家后院上山的路我熟悉。”
晚上八点多,夜幕已经拉开,马又腾与另一名刑警敲响了老舅家的大门。
王少卿打开门,一看是马又腾,说:“哎呀,是老马呀,这么晚了,你怎么又来啦?”
“老舅,我从天南的匡港返回古阳,顺便拐过来看看。”
王少卿只得把二人让进院里,边走边剧烈地咳嗽。
马又腾关心地问:“怎么啦?老舅,感冒了吗?”
“哮喘多年了,老毛病啦。”说完,老舅又咳嗽了几声。
其实,他哪里是哮喘,而是在给小鼹鼠送暗号。
“老舅,武光亮这几天回来了没有?”
“没啊,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一去,也不知跑到哪里了。”
小鼹鼠正在后院做泥胎,听到前院有人来,老舅不停地咳嗽声,让他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起身就往后山跑去。
可惜,这一次,却被尤凌和另一名刑警逮了个正着。
前院的马又腾本来想让老舅带着去后院看看,话还没出口,已经听到了后院的动静,尤凌两个人押着小鼹鼠从后院出来了。
老舅见外甥从后院和小亮一同走出来,大跌眼镜,顿时明白了一切,老脸“噌”地一下红了。还好,夜色中,大伙儿没看出来。
尤凌叫道:“老舅!”
王少卿又羞又恼,只得说:“都进屋里坐吧,别站在院子里了。”
小鼹鼠低着头,马又腾开玩笑说:“武光亮,我和你尤大哥两次救你脱险,如果没有我俩,你早就没命了。可是,你见了我们就跑,很不够意思啊。”
小鼹鼠的头垂得更低了,跟着一行人进了屋。
马又腾对尤凌说:“我们仨先问一下武光亮当年的案情,尤凌,你去那间屋陪着老舅说会儿话吧。”
王少卿和尤凌进了另一间屋子,老舅给外甥倒了茶。
尤凌埋怨着说:“老舅,武光亮牵涉到一件文物大案呀,古阳那边急得团团转,你看老马的嘴上都起了泡,可是,你三番五次撒谎,说小亮没有回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王少卿惭愧地低下头,说:“凌啊,你看你二弟都三十多了,还没娶下媳妇,我这心里不是发愁嘛,就起了个心思……”
尤凌还是大惑不解,问:“二弟娶媳妇,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这不是两码事吗?”
面对外甥的质疑,老舅这才说出了实情,最后说:“唉,都是我财迷心窍,想着再留他两个月,攒够了五万元,就让你们把小亮接走……”
“哎呀,我的老舅啊,你差点误了我们的大事!国家都专门派出了专案组,驻在古阳侦破这个大案,你居然……唉,不说了。老舅,以后千万不能再干这样的糊涂事了。”
王少卿羞惭地说:“我知道错了,凌啊,再也不会了。”
舅甥俩正在说话,马又腾走进来,说:“尤凌,夜长梦多,咱们得连夜把武光亮押回古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