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挺带人赶到郁山山顶时,王智化已经被打成了筛子,当场死亡。
文物案的重要人犯纷纷落网,但最重要的作案者西门盛还逍遥法外,而且杀害李西瑞和权心婉的凶手疤子,也尚未抓获。
更为重要的是,这批文物,总共十六件。目前,仅仅从佘国泰的藏宝屋里起获了青铜方鼎,以及小鼹鼠手中保存着的青瓷陶壶。
其他的十四件,已经查明,西门盛运到了匡港藏匿,但还没有下落。
专案组政策攻心,夜以继日,一边继续审讯段成浩、窦心畅等嫌犯,同时,派简挺乘胜追击,增援匡港小组,务必将西门盛和疤子缉拿归案,务必确保文物安全。
简挺带人,星夜奔赴匡港。
却说疤子与巴立群达成约定,在出租屋里静等第二天进行钱货交易。
他左思右想,拿到巴立群的四百万现金,就用编织袋装了,再塞进破被褥啥的,打扮成一个打工的民工,远走高飞,从此隐身江湖。
去哪里好呢?
唉,他奶奶的,走到哪里算哪里吧。从此后,山高水长,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浪迹天涯吧。
可是,第二天上午,巴立群并未如约前来。
等到了中午,疤子急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姓巴的,你特么的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兄弟,我这边出了点意外,下午我过去,见了面详细和你解释。”巴立群焦急地说。
怎么回事呢?
这还得从邢雨浓说起。
为了摆布小道生意上的人事,邢雨浓串通章永辉,扫黑除恶,把屠江杰丢进了大牢。
在进大牢之前,屠江杰把自己干的坏事儿,交代得一干二净,以期能少判几年。
当然,他与巴立群如何密谋,如何让邢雨浓小路上的生意翻船,都竹筒倒豆子,根根梢梢都和盘托出。
邢雨浓后来知道了这些细节,气得杏眼圆睁。他奶奶的,怪不得,上次用那个小件试水,被缉私支队一抓一个准,原来还是他屠江杰和巴立群从中作梗。
看来,他们还是不死心,还要以卵击石,一头撞到南墙上,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屠江杰已经送进去了,那么,这个巴立群呢?
一天不收拾他,他就不会老老实实服软的。
怎么收拾他?
邢雨浓也是个狠人,双管齐下,同时发力。
一方面,她通过法院,起诉巴立群,状告他在通达公司期间,与公司有经济纠纷。至于什么纠纷,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章永辉的协调,可以先封了巴立群的账户。让你几个月成为死账,就掐住你的经济命脉。
另一方面,她派出弓虽强等,悄悄跟踪巴立群,等能找出他的劣迹时,把他巴立群一并送进去,陪屠江杰一块吃牢饭去。
真是无巧不成书。当巴立群到达银行的二十分钟前,法院经济庭的人刚刚抵达,他的账户刚刚被封。
巴立群勃然大怒,质问银行怎么能这样对待VIp客户?
银行的经理很无辜,说,这不,法院的法官还没走,让他们向你解释吧。
法院的人就告诉他,你摊上官司啦!告你的人,就是通达集团的董事长邢雨浓,我们本来是先查封账目,然后今天要书面通知你呢,没想到在这里见了面。
真是一报还一报呀。看来,这是邢雨浓在报复自己。
扯皮到中午,巴立群才悻悻离开银行。
下午,他赶到鸭嘴角疤子的出租院。
进了房间,巴立群连忙陪着笑脸,说:“兄弟,真对不住。昨天提现报备时,银行还说得好好的,今天点子背,恰恰遇到了个经济纠纷的官司,账户暂时被冻结了。”
“那这批货,你到底还要不要?”疤子焦急地问。
“要,要!兄弟,你也看出了我的诚意,已经付给你了十万定金,怎么能不要呢?”
“但你的账户被封了,这笔生意还怎么做?我也不能一直等着你啊。”
巴立群叹了口气,说:“唉,不瞒兄弟你说,我这个官司,是与我原来打工的集团公司有个纠纷,董事长告了我。你容我做做董事长的工作,通融通融,还是有和解的余地的。”
疤子一听,敢情眼前这位,是个难兄难弟,跟自己的处境差不多,也是和董事长有矛盾。
于是,他同病相怜,顿生恻隐之心,问:“巴哥,我也不能无限期等下去,你得多长时间能通融下来?”
巴立群眼珠子一转,说:“也就是三五天吧。这位董事长,说起来,是我结拜大哥的千金,论起来还算是我的侄女,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的。你放心,五日之内,我必来,一定不会食言的。”
疤子咬了咬牙,说:“一言为定!我再等你五天!过期不候!”
“兄弟,够爽快!五天之后,我若不来,你的货自便处置!而那十万元,也只当是违约金,我也没脸来要了!”
就这样,俩人说定,巴立群告辞而去。
回到城外匡山脚下自己的别墅,巴立群犯了难。这笔四百万的买卖,实在是太诱人了,中间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如果做成这笔生意,自己的后半辈子完全可以躺平,也吃喝不完啊。
男子汉大丈夫,能大能小,能伸能屈。韩信当年,不是还忍受胯下之辱嘛。
而自己,也不过是给邢雨浓说几句好话,低个头认个错。邢雨浓一高兴,也许就撤诉了,自己的账户自然也就解封了。他奶奶的,只要过了这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犹豫了三天之后,巴立群怀着忐忑的心情,鬼头鬼脑,迈入通达集团的办公大楼。
这是邢雨浓让退居二线当顾问之后,他第一次重回故地。上着电梯,巴立群不由感叹,人走茶凉,物是人非,世态炎凉啊。
事先已经约好,邢雨浓倒是答应,在董事长办公室接见他。
“邦、邦、邦”,巴立群小心翼翼,敲响了1601房间的门。
“进来!”只听邢雨浓凛若冰霜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