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川今日恰好是服药的第三日,已是完全激毒成功,好在,经过这几次服药,并非每次都是承受痛楚。
只有在初次的时候才会痛苦如以往那般。
青阳在一旁担忧的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你,你还好吧,可有大碍?”
说完,青阳简直想给自己来一个大嘴巴子,怎么可能没有大碍!
秦越川调息片刻:“本王无碍。”
停顿片刻又问道:“秦川霁那边如何了?”
“有信鸽传回,衍王殿下,已经向陛下提出那几人作为替补。结果尚未可知。
王爷,陛下会应承吗?”
“大概率会得。秦川霁面上同本王,同秦昭烈都不和睦,皇帝自是不会想到,他举荐的人,会与本王有关。
皇帝只会觉得,秦川霁所选之人,不会偏颇本王和秦昭烈任何一派。
剩下的,就看秦川霁的了。”
青阳点头:“如此便好,当下利州秦昭烈主要人手皆已拔除,如果如我们所料的话,待到替补官员赶到,利州便尽是我们的人了。”
“新晋官员也要密切关注,同他们丑话说在前头,若敢叛本王,就地斩杀。”
“王爷放心,此事属下会办妥。”
“不仅是利州,我怀疑青州,云州等地也有秦昭烈的爪牙,你派人前去分别打探,若有需要,直接以玄宵阁名义除去即可。”
“属下领命。”
“殿下,徐老爷,或许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
“出事陡坡的下游,之前清查时,属下确认并有未任何发现,但是最近属下又重新搜查了一番,捡到这些东西。”
青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解开之后,摊开推到秦越川面前的。
是一堆湿漉漉的布条。
布条边缘丝缕纷乱,瞧着并不规整。像是用手撕扯成的碎片。
“这些便是属下寻到的,这些料子,是京都特有云丝锦,虽然不能保证绝对与京都有关,但是——”
“你做的很好,这些确实很有可能是他的。”
在京都,临行前,他曾捎带醉酒的徐远山回徐宅,那次他身上所穿的,就与如今手里的布条很是相像。
不过撕扯的面积太小,仅能说很是相像,若要证实这确实是徐远山的,还需更确切的线索。
“这些,是在何处寻到的?”
“有的系于河畔枯枝,有的捆在石头上。”
“如此说来,是有人故意为之,应是给前来寻找的人留得记号。明日再去探查,追溯源头,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务必找到确切消息!”
青阳领命离去。
秦越川手指捻摩着面前的布条,目光越发柔和。
若是月月知晓,定然也会高兴的。
不过当下消息尚且不明确,等到他查明了徐远山的确切下落,定然会给她一个惊喜。
他的月月,最近经历苦楚太多了……
近日,他便可以去青州,去寻月月了。
*
今日贺薛怀所说的字字句句,言犹在耳。
徐弦月的手指不断摩挲着玲珑玉骰子。
眸光失神的不知投落在何处:
“也不知道爹爹,和娘亲遇到了没有。”
“小姐,那个阿娜罗姑娘来了。”
小蝉尚不清楚阿娜罗的为人,只是当日,她抱着着高热的徐弦月离开时态度很是坚决。
这一回若不是她,怕是徐弦月真的会有危险了。
小蝉觉得阿娜罗还是个可交之人。
徐弦月想着,或许阿娜罗是来寻贺薛怀的。
她的心思明晃晃的写在明面上,还有什么好猜的呢。
“小蝉,若我猜的不错,阿娜罗应是去寻舅舅了吧。”
“没有,小姐,阿娜罗往这边赶过来了,此刻应当——”
“此刻应当到了门口了!”
阿娜罗的声音清冽如山泉,携着晨露与阳光自门口而来。
“上次强行带你离开,你可莫要怪我啊!你那时都人事不省了,我也是没法子了,才这么做的。”
“你不必多虑,我从未想过怨怪你,我和秦越川已经见过面了。”
既然客已临门,徐弦月起身迎接。
“那便好,我瞧你身子不太好,任务回来的路上看见有好些蜜饯果子,想着你吃药的时候应该会很需要。”
阿娜罗从随身包袱中取出一个个油纸包,堆叠到她的面前:“不用客气,这些全是你的。”
虽是药苦,不过,也不需要这么多蜜饯甜口吧。
徐弦月笑着收下油纸包,目光无意间瞟到阿娜罗包袱中,半遮半掩的一个红漆盒子。
阿娜罗见她视线微有停滞,顺着她的目光瞧去:“你在看什么——这个盒子?怎么了吗?”
阿娜罗完全解开布包,捧起红漆盒子,乐滋滋地介绍:“这盒子,是我来此途中,从一个商贩手中购得,花了我一两银子呢!”
徐弦月看着那个盒子,约莫只有手掌大小,像是簪盒。盒盖上喜鹊登枝纹样的浮雕栩栩如生,霎是好看精致。
她激动得泪水盈满眼眶:“阿娜罗,能不能把这盒子借我仔细看一看?”
“嗯?可以。”
徐弦月主动取过红漆盒子,打开盖子,自内而外仔细观察了一番,终于在盒子底部,看见了一个浅浅刻着“徐”的印记。
这印记,是徐家的,这个盒子是爹爹的?
“阿娜罗,这个盒子,你是从哪里买的?”
“就是寻常的街边商贩那里。起初,那商贩这是说是上好红漆木盒,不怕磕,不怕碰,不怕水,要坑我五两银子!
我挑了一些瑕疵,都是细小刮痕,虽是不明显,可如何看都是用过的,怎么会值这么些银两,就一下子砍到了一两!”
说罢,阿娜罗骄傲地拍了拍胸口,眉眼飞扬,就差把:“我厉害吧!”写在脸上了。
徐弦月却顾不得其他,只追问:“能否带我去看看这个贩卖盒子的摊子?”
“唉?你也想买吗,你若喜欢的话那这个我就送你好了!”
“不是的,”徐弦月摇头解释:“这是我爹爹的盒子,前些日子遇到石洪,这盒子,这盒子原是他近身携带……”
徐弦月有些难以自持的哽咽,说出口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阿娜罗听了个大概,收敛了嬉笑神色,“此事非同小可,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喊几个人,将那个商贩带来。”
徐弦月点头,捧着簪盒,心绪不平地等待着阿娜罗带回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