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文比结果也出来了,阅卷先生凑头商讨了几句,方才给出大监一个结果。
大监听后微有讶异,却也随即恢复神色,又敲了一声铜锣,高喊着:“文比,双魁首!十三号,五号!”
秦虞灵惊喜:“哈,多了一个选择,我可以挑一个皮相最好看的做我的驸马!”
从方才徐玉岭夺魁开始,徐明曦就察觉事态发展似乎脱离起初的预想,有些不对劲。
对于文比双魁首,心里却不如秦虞灵想的那般乐观。
“但愿,是我想多了……”
待到见了文比的两位魁首,不只是徐明曦,连秦虞灵都愣在了原地:“怎么……是你们!?”
“在下伯爵府嫡子,容淞。”
“在下光禄寺卿夏家长子,夏源鸿。”
两人恭敬揖礼,不知晓的看来,这两人面上颇具文人风骨。
秦虞灵倒抽一口冷气。
怎么选了一顿,选出来这么两个玩意儿!!
远处阁楼,夏雪杳面色复杂,欲言又止。
秦灵若乐不可支:
“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兄可真有你的,京都拢共就那几个歪瓜裂枣,你居然全给凑齐了!!!全都推给秦虞灵了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徐弦月也是哭笑不得,她虽然已经脱离徐家,不过那个徐玉岭才回了京都几日,混子名声已是有所耳闻。
吃喝玩乐,斗鸡走马,无一不沾,简直同胡林业不相上下。
还有那个容松,好像是徐白榆的姨娘,容氏的母家的嫡子,官居……好像是八品给事郎来着。
竟然也被刨来做人选。
嗯……信王真是狠。
秦行越眸无波澜,只盯着下方场面,淡声道:“若非胡林业同周家已然定亲,我定是也要将他‘凑’来送与秦虞灵。”
“皇兄,眼下,秦虞灵真的是要‘矬子里面拔大个了’!”
“可是,若她弃了本次魁首,不选怎么办,岂不是白费一番功夫。”
秦行越转身,“自是不会让她就此结束,今日我定要逼她从这三人选一个出来做‘驸马’!”
秦灵若像个小尾巴跟了上去:“唉,接下来,该皇兄出马了吗?”
秦行越不答,径直迈下阁楼,冲男子比试场阔步走去。
“我,我不曾邀过你们!!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秦虞灵恼怒呵斥:“竟然不得宫帖,私自入宫,你们可知罪!”
秦虞灵一挥袖袍,直接冲大监命令道:“这二人冒名入宫,拖出去!!杖责!!”
二人慌了,急忙开口道:
“公主,我们有宫帖!!”
自觉掏出袖中宫帖颤颤递了过去。
秦虞灵接过一看,“当真是,我下的宫帖!”
“名单,名单何在!?”
大监又将名单递上,秦虞灵反复审阅了了许多遍当真在名单上寻到了几人的名字。
“不对,不对……这名单不对劲,这不是我拟订的那份——”
“曦儿,武比魁首是你们徐府的人?你可知晓?”
徐明曦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我……”
“我见过你的兄长,除却他,徐府还有旁的公子吗?!”
“他是二房的嫡次子……近日才归京都,我当真不知他是如何……”
“罢了,你不用说了。”
大监看着秦虞灵,犹豫着开口:“公主,底下人就是依着此名单,才将帖子送到各位公子手中的,若说改动,便是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啊!”
他诚惶诚恐,急忙辩解。
秦虞灵皱着小脸,眉头似要拧成疙瘩,口中喃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抬头,视线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哪一个都没有相中,如何能做他的驸马!
徐府那个不知底细,皮相一般。
文比这两个纨绔名声,京都传遍了。
即便只是名义上的,日日相对,怄都要怄死了,还要不要活了!!
“罢了,此次择选,不算数——”
最后一字的话音未落,便听得台下有声音响起,也不顾及她的公主身份,明目张胆地唏嘘起来:“奥?这三位便是此次比试的魁首吗?”
秦虞灵恼怒,“大胆!何人如此放肆!!”
竟然敢说她的风凉话!耻笑于她!活的不耐烦了吗!
日光倾覆,寒风凛冽。
秦行越步调平缓,入了比试场地。
一身宝蓝鳞光锦袍,行走间衣袂清扬,熠熠生辉。姿容俊逸,大有倾倒众生之相。
神态悠闲,像是是无意逛到此处,只是单纯来瞧个热闹。
“老远便听得此处喧嚣,听闻大公主于梅花宴设文武比试,这等趣事,本王亦是想来凑个趣。”
秦行越近前,假作不知,问询着:“来的不巧,看来已经将近尾声了,不过,本王好奇,是哪几位英豪俊杰得了头筹?”
“没什么可好奇的,此次比试不作数!”秦虞灵知晓他是来看热闹的,语气冷了几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为何?”秦行越似有疑惑:“公主大费周章设立此宴,莫不是舍不得文武魁首的奖品?还是——”
他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立在台上的几人。
接着又道:“还是公主名义上惜文爱才,实际是也是如那等庸俗之人没有什么分别,凭出身论断?”
秦行越跨上台,仔细上下打量三人:“若是本王记得不错,这位可是夏家长子?前些日子,倒是还碰见一次。”
夏源鸿冷汗岑岑,干巴巴地应了一句:“信王殿下好记性,确是在下,前几日多有得罪,还望殿下——”
“唉,过去的,便过去了,本王又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不曾放在心上,今日你凭借己身实力,夺得魁首,想必还是有些本事的,本王前些日子或有不周的地方,你也不要放心上。”
秦行越他本就生的温润皮相,唇角轻扬,笑起来气度更显温和。
似乎当真有心与夏源鸿化干戈为玉帛。
夏源鸿没有想到会从秦行越的口中听到这一番话,眼露惊喜:“不敢,不敢,信王殿下言重了。”
秦行越的的话可是给他长了不少面子!连信王殿下都亲口承认他有实力,并且愿意同他“和好”!
夏源鸿微昂了头颅,有几分洋洋自得。
秦行越只瞥了他一眼,心里冷嗤:“蠢货。”
又看向容淞与徐玉岭,又道:“这两位也不错,瞧着——”
一时半刻也搜刮不出相匹配的溢美之词,敷衍道:“瞧着也是颇为不凡。”
秦虞灵难以置信斜眼看他,这个二皇兄平素眼光颇高,今日被猪油蒙了心,还是熊瞎子舔了眼?
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这等瞎话!
“皇兄可是眼睛有碍?不若请御医瞧瞧?”
秦行越毫不在意她的异样目光:“不曾,本王只是觉得,这三人凭借己身赢得头筹,名副其实。大公主如此任性,恐怕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此次结果我不满意,此次人选我——”
“人选?是何人选?”秦行越佯装困惑,随后恍然大悟:“可是驸马人选?”
“大公主,这本王禁不住要说几句公道话,你费劲心力设此宴席,诸位公子不辞辛苦前来赴宴,末了,你却得出如此结果。”
“莫不是不将诸位放在心上,只当作是你的消遣玩物?虽是贵为天家公主,也着实太胡闹了些!”
“我,我没有,我只是——”
“奥,本王知晓了,原来,传闻所言不假,公主确实喜爱玩弄貌美小儿郎,此时此宴会大概是幌子。”
“其实,大公主也并非是想选什么驸马,只是想挽回自己的‘清誉’,让诸位陪你玩闹一番罢了。说来说去,还是消遣。”
“大公主,此举不妥,若是被父皇以及百官知晓,这——”
秦虞灵急了,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好在还有徐明曦。
徐明曦近前一步,悄悄拍了拍她的肩膀,替秦虞灵帮腔:“信王殿下,公主并未如非此意。”
“公主只是觉得,此次宴席邀请的公子不够近全,想要下次再摆宴比试,两次文武魁首再比较,结果才会比较公道。您说呢?”
秦灵若随即接口:“对对,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秦行越横了徐明曦一记眼刀,厉喝:“放肆!本王同公主说话,与你一介臣女何干!胆敢插言!便是你与大公主交好,宫中岂是你可随意的地方!”
“不识规矩!来人,将徐二小姐带出去!”
徐明曦不惊不怒,众目睽睽之下,她笃定秦行越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她只是帮秦虞灵说了句话,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大的过错。
在前世容王府中,她曾经与秦行越见过几面,打过交道,算是了解,并非是那种不讲理的人。眼下约莫只是不悦,口头警告罢了。
“信王殿下,臣女只是替公主说两句公道话,并无顶撞之意,怎么,信王殿下连我一介小小臣女也容不下吗?”
哈!秦行越气笑了。
往日因着秦越川有意于她,与她相见时客气了几分,给了几分脸面,如今,她倒是蹬鼻子上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