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空气中的气氛格外古怪。
小满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有些冷淡的看着许温言。
陈三林则是一脸杀气的看着小满。
“不是,喂喂,你们干什么啊,这莫名其妙的怎么这样了。”罗三元有些害怕,刚才还好好的。
怎么现在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
难道小满要抢这宝贝?
小满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啊?
如果最后是小满要抢,自己要不要帮小满啊?
要帮的吧!
啊啊啊啊啊——好急,好急,好急。
这时候罗三元的内心都要疯了,挡在三人中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温言这时候呼了口气,将中间那家伙揪着领子拎了过来。
“好了,陈哥。”
安抚好陈三林,许温言对着小满笑着道:“我确实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不过小满你这什么表情啊?”
说着许温言就去挽小满的胳膊,小满的脸不看向他也不说话。
“哎呀,我家小满咋还生气了?”
“啊?这是我家小满!”罗三元愣了愣,挽住了小满另一只手。
许温言没理罗三元继续说道:“毕竟这种事情太诡异了不是,我说出来不是怕你把我当傻子吗。”
“我们不是兄弟吗?你应该信任我的。”小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许温言一只手拉住陈三林的手,一只手摇了摇小满的胳膊:“哎呀,这不就告诉你了吗,别气了啊。”
“嗯......那你是从,临国来的吗?”
许温言摇了摇头:“不不不,我这么英俊潇洒,智勇双全的你们大胆猜啊。”
“哦哦哦哦!你是仙人,你之前讲的那个猴子的故事,就是在仙境吧。”罗三元连忙答道。
“你真敢猜啊。”
“小爷我是从未来来的。”
“未来?”小满若有所思道。
许温言收回笑容平静说着:“嗯,是很远的未来。”
“那你未来的家人呢?”罗三元问道:“你不会想你阿娘吗?”
“罗三元。”小满赶紧拉住罗三元让他别再说话。
陈三林这时候也才意识到,许温言在那个世界也是有家人的吧。
自己却一心想留他在身边,只为了陪着自己。
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呢......
“......那你还能回去吗?”小满又问。
许温言伸了个懒腰,脸上带着笑意:“应该是回不去了,而且我那边已经没有家人了。”
“你们就是我家人,走吧。”
得到这样的答复,陈三林心里五味杂陈。
时间还很早,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是得继续找虫草了。
虫草只有在这一两个月好找,等到草长深了很难再找到到。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倒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每天就是找虫草,这边找的差不多了就换一个地方找。
除此之外,许温言还晒了一些干野菜,喀热村那里可没有草原。
能找到的野菜相对会少一些。
也不知道地里的菜怎么样了。
只不过许温言也没有抱有很大的希望,毕竟第一年的地并不会很适合种菜。
他那几块地能活一小半就谢天谢地了。
远远望向河对岸,那间熟悉的房子前已经有了不少绿色。
阿曼听到声音后就骑着马过来了。
许温言也没想到这小伙子会这么尽责。
“哥......”
“你平时不是要巡逻吗?怎么还在帮我看屋子啊?”许温言温和的笑着说道。
阿曼有些自责道:“哥,你种的那些......菜,被我养死了好多......”
“没事的,养不活很正常,先回去啊。”
跟付简一行人道别后,许温言看到了院子里正浇水的阿依娜。
“嗯?阿依娜怎么也在这,你们家里不是还有几只羊吗?”
这个季节青草长出来了,羊儿也可以出去放了,这阿依娜在这里,他们家的羊儿怎么办。
“村长知道你们出去了,我们家的羊是......古丽在放......那样。”
这俩孩子实在太过淳朴了,许温言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地里的菜长势不怎么样,但是留存率比许温言想的要好太多了。
回到屋子里,剩下的那一袋面粉也没动过,自己明明交代过他们拿去吃的。
“阿曼,一会留着吃饭。”
阿曼抬起头,见许温言真的没有生气这才点头:“嗯。”
往边上走了一段路,这边的西瓜藤已经牵出两米多远了,长势快的已经能看见黄色的小花。
“阿曼,去古丽嫂子那里买两只鸡回来吧,你罗大哥馋了。”
罗三元笑了笑:“嘿嘿,你咋知道我馋肉了。”
许温言轻叹口气:“没你事,玩去吧啊。”
因为不知道价钱,许温言让阿曼先去拿,然后去村长家找自己。
既然回来了肯定要跟村长说一声的。
许温言骑着骆驼正准备往村长家去,陈三林一个翻身就跳到了后面。
自从那天陈三林知道了许温言之前的一些事情后就更粘着他了。
许温言也不反感他粘着自己。
等到了村长家,没想到古丽也在这里,看来阿曼要白跑一趟了。
“巴依布村长。”
“小陈回来了。”
许温言点了点头跟陈三林进到蒙古包里,几人正围着床上的木巴拉克看,古丽脸上更是焦急。
“木巴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巴依布叹了口气,轻声道:“前几天木巴他从马上摔了下来,右腿先着的地......怕是。”
县上没有医馆,木巴拉克自己已经能想到自己的下场了,这几天他逐渐不再理会古丽。
他也不想让古丽嫁给一个废人。
只是古丽的心意大家也看在眼里,本来巴依布是想等到肉孜节的时候,就让二人成婚的。
哪曾想......
“让我看看吧。”许温言往前走了走,在床边坐下。
床上的木巴拉克挤出一个笑容:“陈兄弟你别看了,就是一条废腿。”
“是不是废了得我看了才知道啊。”
陈三林站在一旁平静的说道:“他会些医术,放心。”
父子二人听到许温言居然会医术,心一下就紧了起来。
掀开被子,许温言看见那腿已经发炎流脓了。
许温言微微皱眉:“陈哥,你回去把我的布包拿来吧。”
巴依布跟木巴大哥都是好人,许温言也看不得他们这个家唯一的顶梁柱就这么倒下。
古丽看清木巴的伤势更是潸然泪下。
木巴用着他们的语言安慰着古丽,让她不要看了。
但古丽只是哭的更难过了些。
巴依布村长在一旁看着也十分心酸。
“村长,帮忙烧些热水吧。”
等村长走后,许温言严肃的看着木巴拉克:“木巴大哥,你这伤的有些严重,里面的腿骨弯了。
我需要将你的腿骨打断,还要把腐肉割下来重新生长,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治好。
只是这断腿之痛......”
木巴拉克看了看一边伤心流泪的古丽,眼神坚毅道:“动手吧,这点疼痛我都忍不住,就不能称作为巴布。”
许温言点头,然后出去用斧头砍了院子里的一棵柳树枝,将柳树枝分割成段清洗干净备用。
等陈三林回来后,许温言将刀跟锤子放进锅里煮沸。
巴依布跟古丽看着许温言往锅里煮刀尚且还能理解,这煮锤子到底是做什么?
“巴依布村长,你带着古丽嫂子出去吧,不要让人进来。”
巴依布看着床上的儿子,痛心的叫走了古丽。
“谢谢你,陈兄弟。”木巴拉克对着许温言笑道。
许温言点头,又换了便水,将棉布塞进木巴拉克嘴里,这样是为了防止他因为疼痛咬碎自己的牙齿。
“我要开始了,这要是失败的话,就真再也恢复不了了。”
木巴拉克点了点头,将眼睛重重闭上。
许温言拿刀,小心清理着伤口的脓水,清理的时候还需要陈三林不断清洗干净伤口。
光是这一步,木巴拉克就已经疼的闷声叫了起来,额头连带脖子的青筋暴起。
许温言不敢有一丝停留,迅速清理好伤口,举起锤子。
“陈哥,你去按住他。”
等陈三林就位后,许温言摸准断骨的地方,砸了下去让凸出的骨头恢复至原位。
“唔——”
腿脚的剧痛传至全身,好在是陈三林按着他,换其他人早就被挣脱开了。
也只是下一秒,床上的人没了动静,许温言查看了下,是疼晕了过去。
这也算是人的自身保护的机制。
摸了摸骨头拼接的位置,没有较大的骨头碎片后,许温言开始上药包扎。
最后再用刚才砍的柳枝固定好。
屋外的二人心眼早就提到了嗓子,刚才里面发出的动静他们是听得相当清楚的。
“小陈,木巴他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就看他以后恢复的怎么样了。”许温言又开了些消炎,止痛的药:“他的营养要跟上,最好每天能喝一点骨头汤吧。
等到伤口没那么痛的时候就能适当减少。”
巴依布连忙道谢,随机从一个木箱子里翻出一块鹌鹑蛋大小的,不规则的黄色疙瘩。
“小陈,我家里只能拿的出这么多了,这是我阿爸传给我的,你请收下。”
那是一块纯天然的金子,许温言看着巴依布哀愁的眼神,还是将这东西收下了,哈斯那句话,尽量别破坏规矩。
就算他不拿出这东西,许温言也会象征性的收一些什么。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这种东西。
“东西我就收下了,以后我会带着药按时来看看木巴大哥的。”
巴依布感激的握住许温言的手:“真的谢谢你了,不管治不治的好,我老头子都欠陈兄弟一个人情。”
许温言摇了摇头,要真说人情的话,自己欠这村长要欠的多。
自从来到喀热村,一直都受着村长的照拂。
“哥......古丽不在。”
这时候阿曼骑着马走了过来。
“你找古丽做什么啊?”巴依布问道。
“哥要买母鸡......那样。”
巴依布转头用他们的语言跟古丽说了几句话,古丽出来朝着许温言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就走了。
许温言给巴依布讲了照顾木巴的注意事项,也准备回了。
“陈哥。”
背后的陈三林柔声回答:“嗯?”
“你以后也小心点,我不想看到你也变成那样......”
陈三林欣喜的笑着:“好,你也别离开我的视线,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阿曼在旁边学着。
“咳咳......小孩子,别乱学大人说话啊。”说完许温言就加速往家里赶。
阿曼在后面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慌张。
“你们俩干嘛去了,我要饿死了。”罗三元坐在门口抱怨道。
许温言将木巴的事情讲给了二人听。
“嘶——光是想想就疼,之前王哥在练兵场,被老将军砍断了一根肋骨。
他那么爷们的汉子都疼的直流汗。”
罗三元搓了搓胳膊,将身上的鸡皮疙瘩按了下去。
“哥。”
阿曼这时候也是终于赶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只鸡。
“古丽给的......说不要哥的钱......这样。”
许温言知道这是心意,但真白拿,许温言也做不到。
随后去地里掐了两把南瓜藤让阿曼送过去。
许温言看着阿曼离开,感叹着孩子真不错,又听话又没怨言的。
“老罗、陈哥,把它俩解决了。”
“好。”
“嘿嘿,老许你放心啊,我肯定收拾的干干净净。”
许温言拿出在草原挖的大蓟根,再放进去两根虫草提提营养,加一点盐就可以直接炖了。
小院的韭菜矮的可怜,许温言估计都没有五厘米。
毕竟是庆祝嘛,许温言忍痛割爱的割了两把,混在面饼里做韭菜饼。
“你们再去把地里的肥施了,这鸡汤得炖半个时辰呢。”
这边的肥料倒是不缺,光是阿曼家就有不少的马粪跟羊粪。
牛粪这里人都是用来烧火的,晒干后很耐烧。
两个小家伙就蹲在灶台,听阿曼说他们只有过大节的那天会在宴席上吃到。
村子里过大节的时候,会全村聚集在一起吃东西,各家各户会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一起享用。
掀开盖子,浓郁的香味迸发出来。
左手拿着鸡肉汤,右手拿着韭菜饼,一口鲜汤配着一口饼,好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