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德姆的死,使得本就颓势尽显的抵抗军们更雪上加霜。
许多被狂躁者吓破胆的见习骑士纷纷丢盔弃甲,失魂落魄的四处奔逃,妄图逃离这个炼狱般的地方。
魔法师协会和冒险家协会仅剩的有生力量却仍在苦苦抵抗。
他们不能逃跑,因为他们身后站着的,是无数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他们要是跑了,平民们一定会被这群发狂的人给撕碎的。
现在只能把获救的希望寄托在疑似逃出去的魔法师协会副会长身上了。
“吼吼吼!”
趁着见习骑士溃逃带来的骚乱,狂躁者们爬上附近的建筑物,从高处坠下,拖着血肉模糊的躯体扑向抵抗军。
抵抗军也不是吃素的,处理这群已经被摔成半残的狂躁者不要太轻松。
刀光剑影,魔法纷飞,从高楼坠下仅剩血皮的狂躁者们很快便被清理干净。
“这群没脑子的东西,真会给我整出烂活来。”
抹掉头上的汗珠,冒险者们大口喘着粗气,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
狂躁者们源源不断的从城市各处涌出,他们已经坚守一天多了。
期间死掉的同伴不计其数,有的被狂躁者撕成碎片,吞入肚中,有的被开膛破肚,肠子散落一地,活活流血流死。
不惧死亡的狂躁者们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死眼前陌生的生物。
所以抵抗军们的伤亡才如此之大。
韦尔城里没有药剂师协会的据点,抵抗军的药剂储量也不多,因此他们也只能看着重伤的同伴一点点走向死亡。
没办法,抵抗军现在一瓶药恨不得分成十瓶用,伤势过重的人消耗药剂太多,只能被迫放弃他们了。
留下更多的物资,为下一批从防线上换下来的抵抗军们补给以及处理伤口。
尽管很残酷,但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也许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坚持的更久,等到支援的概率也就更大。
“叔,喝不,这是我珍藏的药剂。”
躺在地上休息的冒险者小伙儿掏出珍藏已久的治疗药剂,偷偷对着身旁的大叔说道。
“你小子,居然还藏着这么个好东西。”
大叔也不客气,接过小伙儿递来的治疗药剂就猛灌起来。
仅剩半瓶的治疗药剂迅速见底,大叔砸开玻璃瓶,将瓶中残留的药剂全部喝掉。
这是珍贵的战略物资,每一滴都能关系到能否在这场浩劫里存活下去。
喝掉半瓶治疗药剂,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痒意,大叔开怀的笑了起来。
活着好啊,活着真好啊。
享受着天穹之上的“光耀”,大叔莫名感觉人生已经无比满足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劫后余生的侥幸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大叔总感觉想大笑出来,发泄出心中这莫名的情绪。
笑着笑着,他就开始哭了。
辛辛苦苦接了一辈子委托,忙前忙后,灰头土脸。
有的时候三天吃一顿,有的时候深入丛林采集委托物品,被蚊虫叮咬,半死不活。
什么苦难都挺过来了,可为什么这场浩劫会降临到他的头上啊。
他知道,这次存活的概率微乎其微。
无关其它的什么,单单这么多年冒险生涯带给他的常识,他就知道这次是九死一生了。
这么诡异的灾厄,除了那些极为强大的存在,他实在无法想到还能有什么会搞出这种异变。
可惜,还没等他享受休闲的退休生活,这场莫名的灾厄便降临了。
平常开玩笑讨论死亡的时候没啥感觉,但真要死亡时,他只感到浑身发凉,心中空落落的,好像有许多遗憾未完成。
此刻的他只是感到极致的空虚与绝望,其余什么杂七杂八情绪都被压了下去。
他其实不是唯一,许多阅历丰富的冒险者也都察觉到了什么。
这是场必死的局。
不过魔法师协会的这些法爷倒是还抱有获救的幻想。
毕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天骄,他们没有冒险者数十年摸爬滚打带来的直觉。
魔法师们还天真的认为只要能够等到支援来到就能获救。
换个地方继续享受人生,然后惬意的过着滋润的小日子。
“吼一吼一吼一”
“吼一吼一吼一”
就在老牌冒险者们还沉浸在绝望的情绪中时,那群从高楼跳下,本被杀死的狂躁者们诡异的从地上爬起,暗红色晶体爬满面颊。
脸颊上的晶体散发出淡淡的红雾,他们双眼通红,嘶吼着在抵抗军的防线里横冲直撞,肆意屠杀着这群被吓破胆的职业者。
“快,快,你们这群泥腿子赶紧阻拦这群疯狗啊!”
眼瞅着狂躁者要突到脸上了,魔法师们大声对着这群冒险者们吼道。
狂躁者的疯狂他们是见过的,所以魔法师们如此惧怕这玩意突到他们脸上。
“哦哦,知道了。”
毫无斗志的老牌冒险者们招呼起其它冒险者,兴致不高的再次投入了战斗。
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那位疑似逃出去的“副会长”。
不断洗脑自己还有希望,冒险者们最终还是鼓足勇气,真刀真枪的跟狂躁者们干了起来。
不过他们显然小瞧了这群变为暗裔奴仆的狂躁者。
属性暴增的狂躁者们轻松撕开了挡在自己面前之人的躯体,直勾勾的向着那群躲在人群之后的魔法师冲去。
“咳咳咳,吼吼!”
跳到这群魔法师的身旁,暗裔奴仆化的狂躁者双臂张开,眼中通红光芒此刻显得极其诡异。
脸颊上与背部的暗红色晶石开始疯狂闪烁,狂躁者献祭出自身全部灵魂,施展出了威力极大的魔爆。
有第一个破阵的狂躁者就会有第二个,魔爆带来的余威彻底摧毁了抵抗军最后的防线。
大量暗裔奴仆化的狂躁者自爆,带走了一批又一批的抵抗军。
就连城中心的领主府也在狂躁者魔爆的余威中被炸烂。
血肉横飞,碎石崩塌,无数闪烁着光芒的金币被掩埋在了领主府的废墟之中。
一同埋葬的,还有无数英勇的灵魂。
他们为了保护平民,抵抗到最后,彻底与崩塌的废墟融为一体,成为了这座城市最后的荣耀。
与那个贪生怕死的领主不同,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啧啧,啧,蛆虫们,抵抗,好玩”
站在市政厅之上的白毛团子通过折越的空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似乎在嘲笑着这群不自量力的抵抗军。
“废物。”
在她眼里,这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
他们的抵抗带来的只有不必要的灵魂能量磨损。
而灵魂能量的磨损,会关系到这件试做重铠的成品属性。
至于不忍或反感,白毛团子并没有这方面的概念。
两伙低贱的蛆虫打起来,并不足以影响她的情绪。
与其可怜这群蛆虫,她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这几个不着调的臭分身。
厄运没有降临到白毛团子身上,白毛团子就永远不会有感觉。
再次尝试戴了一下重铠的头盔,白毛团子才终于确定一件事。
这件重铠她真的做大了。
因为再次被头盔挡住了视线,白毛团子两眼一抹黑,开始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飘。
幸亏安丝妮闻声赶了过来,这才把扣在白毛团子头上的大钢盔给摘了下来。
“晕......”
眼冒金星的白毛团子往后一倒,整个人与正在睡觉的小维依撞了个正着。
“呜呜呜,是谁?!!”
捂着微红的额头,小维依不情不愿的从美梦中脱离出来,可怜兮兮的捂着头向周围人质问道。
“是主人......”
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白毛团子,维黛恶狠狠的对维依指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