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太快,快到林安然感觉就像一场梦一样。
林安然往楼梯处冲,被顾时卿一把拉进怀里。
他示意戴森去楼下查看女人的状况,戴森领命,下了楼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对着楼上的顾时卿摇了摇头。
人是当场摔死了。
林安然抬头看顾时卿,男人白色的衬衫染上了血迹和脏东西,俊美的脸上也流淌着血液,从额头直到脖颈处。
林安然看不见他的伤,甚至并不关心,只是笑着说道,“顾时卿恭喜啊,你的威胁又少了一分。”
男人一愣,笑着回答,“安然想扳倒我,似乎又难了一分。”
林安然背过身子,坐在地上呆呆望着女人刚刚跳下去的地方,她并没有完全从蒋小依跳楼的画面中走出来。
惊恐,遗憾,不甘,就像煮熟的鸭子也飞了一般。
朱莉提着医疗箱走至顾时卿面前,“先生,我给你包扎一下。”
顾时卿没有拒绝,他坐在石墩上让朱莉给自己处理伤口。
消毒,缝针朱莉一气呵成,男人愣是哼都没有哼一声,外伤检查完一遍之后,朱莉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内里,“先生近日里怕是要禁欲了。”
“哦?”男人抬头。
“肋骨断了两根。”
他眉头微皱,这才觉得有些许痛。
朱莉从药箱里拿出绑带给他束缚住,还好没搓到五脏六腑,只是单纯的位移,不影响整体的平稳性。
“静养二个月。”
顾时卿包扎好了以后,却是去扶地上的林安然,柔声说着,“起来,地上凉。”
林安然被他搀扶了起来,环顾四周,昂着头问卿着,“我姨妈真的要我的命吗?”
林安然没有问顾时卿的伤势,她也并不关心,她眼里没有流淌出丝毫的温情,满满的全是冷漠。
顾时卿将目光移向朱莉。
朱莉耸了耸肩,无所谓笑了笑,一切惩罚她都无所谓了。
“先生为了她玩命,我不允许她什么都不知情。”
朱莉直白,继续补充道。
“至少这两根肋骨可不能白断。”
他单枪匹马,只身一人进入了这狼窝,面对十几人。
最开始顾时卿没有主导权的,他必须拖到足够的时间,让戴森找到蒋小依。
在这段时间里,他就是对面人砧板上的肉,任人处置,甚至有生命危险。
好在,这些喽啰有所顾忌,并没有真的敢对他下手。
朱莉不允许,不允许他为林安然默默做这一切。可显然,这个女人压根就不会记住,或者根本不屑于顾时卿做的这一切。
林安然的重心永远不在他身上。
“她为什么要让我去死?我不是她的亲侄女吗?她不是妈妈的姐姐吗?顾时卿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吧?你告诉我。”林安然抓住顾时卿的胳膊,抬头问着,眼里孕育着泪水,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林潇湘要置她于死地。
“安然,你冷静点,这些并不是林潇湘的人!”并不是林潇湘的人,但也与林潇湘有关,他只是在安抚着她,“背后的人不是林潇湘,另有他人,我会查出来的。”
“不是林潇湘的人?”朱莉不会骗她的,“呵呵?”她发出嘲讽的声音,放开顾时卿的胳膊,环顾四周,看到了被束缚住的面具男。
她颤颤巍巍走了过去,好一张狰狞布满疤痕的脸,男人奄奄一息,痛苦的睁着眼睛。
她蹲下去问着,“谁派你们来的,是不是我姨妈林潇湘。”
面具男死活不张嘴。
“你说啊,你说啊...”她用力摇晃着男人,男人脑袋左右摇摆,溢出一大口鲜血,就是死活都不肯说。
林安然又起身,“顾时卿,你让他说话,你让他说话。”
他再一次揽她入怀,用眼神示意戴森,戴森领命,两个保镖将那面具男架了起来,对着肚子一拳一拳砸下去。
“打到他说为止!”
鲜血吐了一口又一口,那男人就是嘴硬不说。
顾时卿笑着,走至男人身旁,俯首低语着什么。
面具男的脸由镇定转至惊慌,“你都知道了,还需要我说什么?”
“从你嘴里说出来,兴许我能留你一命。”
他要给林安然一个心安。
“对,我们是秦爷的人,我们只管领命要林安然的命,其余的你再怎么问,上头的事我们也一无所知,”那面具男转念一想,扯出一个求情的笑,“顾爷,说不定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就别再为难我们这些下边的人了。”
这一次,面具男尊称他为顾爷。
顾时卿嘴角不动声色的上扬,要动林安然的人,他怎么会放过。
他揽过林安然的肩膀,微微低下头安慰道,“安然,你看吧,我说了不是。”
“秦爷是谁?她为什么要杀我?我与他无冤无仇。”她并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谁,与谁树过敌,怎么会无缘无故招来这杀身之罪。
顾时卿揽着她往楼梯处走去,“无论秦爷是谁,敢动你的人,都活不过几天的。至于为什么要杀你,兴许只是因为你姓林。”
“你想想,林家曾是龙城大家,你外公爬到一定高度,自然在这个过程中会得罪不少人。”
她知道,顾时卿在忽悠她,朱莉讲的才是真相,是林潇湘要杀她。
以顾时卿的身份地位,敢和顾时卿要人不怕死的,龙城没几个,但现在林潇湘一定算一个。
至于秦爷,不是空穴来风的人,必定和林潇湘有牵扯。
朱莉见着林安然沉思,又打趣道,“先生,哄小孩呢?”
朱莉知道,顾时卿没哄住林安然,在提醒道。
“闭上你的嘴,你的事还儿没完。”顾时卿道。
朱莉无所谓耸了耸肩。
林安然看着这二人,总觉得这二人一直在演戏,不同场合上演不同的戏。
出了旧工厂,只有一辆豪车停在工厂大门口,朱莉径直上了驾驶座,顾时卿与林安然落在了后座,戴森留下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