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下停车场取车的时候,顾时卿放下了林安然,转身就给了身后的戴森一脚。
十足的劲儿,戴森被踢着后退了几步,白色的衬衫上染上了一个灰色的脚印,沾满了灰泥,他却只低着头,像个忠犬一样,默默受着。
林安然靠在车上,他这才看到,素来有洁癖的男人,皮鞋底部沾满了泥巴,当然她更多的是惊恐,惊恐地捂住嘴巴。
在商场还陪着她嬉皮笑脸的男人,转眼就翻了脸,这速度堪比天气。
原来刚才在商场里面只是暴风雨来的前夕,而她竟然好死不死任性,这万一又给撞到顾时卿枪口子上了,她又会被他玩得体无完肤。
空气里静默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几个黑衣大男人死死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男人的怒气下一刻就出在自己身上。
他转过身盯着林安然,又换成了那副温柔的样子,笑着对林安然说道,“安然上车,副驾驶。”
林安然听话,乖乖上了身旁的黑色轿车的副驾驶座。顾时卿上了驾驶座,他没有带任何人,自己带着林安然一个人开车走了。
男人一边开车一边看她,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林安然浑身不自在,她从顾时卿的眼神里看到了寒意,十有八九这男人带着天大的怒气来找她的。
她敢保证,她要是现在惹怒顾时卿,绝对没有任何好果子吃。
“安然。”他突然猝不及防的说话了,语气如平常一般轻柔。
林安然一惊,鼓起好大勇气才敢去看他,顾时卿的脸色说不上不好,甚至一如既往的好看,只是男人身上那股强由内而外散发的大冰冷的气息,人是能感受到的。
“干...干嘛...”
顾时卿轻轻一笑,一只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方向盘,油门猛的踩了下去,林安然一个惯性被吓了一大跳。
这次,她也没有敢骂男人,学着夹着尾巴做人。
“顾时卿......你...你...慢点...”她看了方向盘上的仪表器,顾时卿已经把油门踩死了,车子正以一种火箭一般的速度往前冲,好在这条路比较偏僻,没有车辆。
他是疯了...
顾时卿又偏过头看林安然,笑着说道,“安然怕死?你不是一心想求死吗?”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处,上面的疤痕还清晰可见,那可是她拿刀子割自己的最好证据,“和我死在一起不好吗?”
今晚的顾时卿似乎格外奇怪。
“没...没有...”许是注意到顾时卿盯着她手腕上的疤痕看,她缩回了手。
“滋”车子发出巨大的摩擦音,顾时卿踩下了刹车,林安然感觉自己内脏都要被甩出来了,几十秒以后车子在稳稳当当停下。
顾时卿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一把将林安然抵在车窗上,抓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还是说安然你改变主意了,想弄死我,再去和凤宁澜双宿双飞!”
“你再说什么顾时卿,我听不懂...”她的眼里已经蕴含了泪水,手被他捏得生疼。
“哦?”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力气有些许大,顾时卿稍稍放松了一些,给了林安然缓气的机会。
“你猜林潇湘托人给我送来了什么?”
林安然一惊,她上次去找林潇湘是偷偷塞了一张纸条给她,她以为只要躲过顾时卿的监控,一切就好办了,可实际上,她从来没搞清楚也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林潇湘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她留信让林潇湘去调查顾时卿老家,去找一个叫蒋小依的女人,去寻找他们村的人。
可没有想到,林潇湘等她一转身,就将信交给了顾时卿,那可是她的姨妈,她母亲的亲姐姐。
发怒一般,顾时卿第一次以一种毫不怜惜的姿势将那封信扔到了林安然脸上。
林安然无动于衷,她连狡辩都没有了,甚至没有为自己找一个任何理由,顾时卿再也忍不住,然后像一只恶狗一样扑了过去,疯狂发泄。
“说你想要查我什么?”
“说啊!要我来告诉你吗?”
“求我...林安然求我...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呵...是心碎的声音。
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人会再去爱他了,而他唯一爱的女人,兴许一直想着杀掉他。
“突然之间假装这么乖,是想和凤宁澜里应外合弄死我吗?”
“林安然,你永远没有机会了。”
“贱人!”
他第一次叫她贱人,带有这样侮辱语言的词汇。
那是安然,他最爱的林安然,他视她为珠宝,却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也会用这样的语言去侮辱她,践踏她。
“叫啊!林安然,你叫出来啊!”
***
顾时卿没有做到最后一步,那是他唯一的理智,林安然下边的伤还未痊愈。
月色照进车里,衣服破碎了一地,林安然蜷缩在副驾驶座,全身都在发抖,白皙得皮肤里透露着暧昧的红色,发丝凌乱,身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