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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羽菲和这女人都喜欢吃,他今儿特意吩咐安排一顿海鲜宴,不想这女人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我……”她刚想说她对海鲜过敏,司空烈已经给她夹了龙虾和鲍鱼放进碗里,再把一碗海鲜浓汤,给她推到了面前:“这些海鲜新鲜质量又好,可比你上次在宴会里吃的那些强多了。”

“啊?啊……”君雨馨发出了一声奇异的怪叫,“上,上次宴会?哪次?”虽然有点不不太记得清楚,可是她还是有些紧张起来。她可记得她从来不曾在哪个宴会吃过海鲜。

“上次杨总办的那个宴会,你不是特喜欢吃海鲜?”司空烈看着君雨馨,觉得这女人偶尔脑子清醒的很,尤其是和他对着干的时候,除此之外就呆呆傻傻的。

“噢,你,你是说杨总办的那个宴会啊。”君雨馨心虚地扯出了一抹笑意,心里汗如雨下,“我,我还差点忘记了。”幸亏她说话慢了半拍,要不然……心里着实抖了一把。

她从来就对海鲜过敏,可是有个人一直都爱吃海鲜,那就是她的妹妹君雅彤。

她可没有忘记,正是杨总主办的那次宴会上,君雅彤出现过,还去司空烈眼前晃荡了一回。

那天晚上她差点吓死,幸好都有惊无险,不知是君雅彤骗人的技术高明呢,还是她们两人的长相的确太过相似,司空烈竟然没有发觉。

她躲在卫生间那会儿,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这男人的意思,君雅彤可是在桌上表现出了大爱海鲜的样子。

怎么办?怎么办?圣母玛利亚,谁来救救她!

“哥!”司空羽菲大小姐可不满意了,“敢情你是为了俺嫂子,才安排这个海鲜宴的?我也只是跟着沾光?”

呃,司空烈嘴角一抽,看了眼君雨馨,再望向他妹:“傻丫头尽胡说!哥可是按照你的口味安排的!”

“是吗?”司空羽菲有些地盯着她哥看,一脸很怀疑地样子。

“赶紧吃!”司空烈抬眸给他妹瞪了回去,似乎在掩饰着某种不自在。端起碗喝汤,碗口挡住了他的半边脸,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不过,如果有人细心点,一定会发现某人的耳根处有可疑的微红。

此刻君雨馨心里突突地猛跳,根本就没有在意这对兄妹在讨论海鲜为谁不为谁安排,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她到底该怎么办?

君雅彤啊君雅彤,当真是有本事啊,本人不在,照样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这辈子不是她生错了地方就是君雅彤生错了地方,让上辈子肯定是仇家的两个人居然投胎成了姐妹,而且还是双生子!

老天爷简直太爱开玩笑了。

这个烂摊子真的不好收拾,一个不小心肯定会被司空烈这只狡猾的狐狸看出些端倪。那所有的一切都要东窗事发了。

吃吧!反正她也就是过敏而已,吃不死人。

一会儿再慢慢想过敏的借口,横竖嘴巴两张皮,说方能方,说圆能圆!只能见机行事了。

“不吃?”司空烈又看向了君雨馨,今晚上这女人举动怪异,那碗筷似乎有千斤重,迟迟举不起来。

君雨馨再次扯出一抹虚假的笑意,“当,当然要吃!这么美味的菜式我可是吃得少呢……”艾玛,死男人,催个鸟啊,就这么促急想逼姐去死啊?一个不小心,君雨馨第一次在心里对男人爆粗口了。

谁让他把她逼得急啊,比个黄世仁逼杨白劳还债还促急。

虚假的笑意漾在嘴角,双手颤巍巍地夹起司空烈给她放进碗里的鲍鱼,迟迟送不进嘴里。

圣母玛利亚呀,她有没有说过,她除了对海鲜过敏,还对海鲜的浓重腥味感冒啊?

恶--

还没喂进嘴里,鲍鱼的腥味首先吸入鼻孔顺着呼吸道向下,刺激着她的肠胃,顿时,胃里一阵翻涌。

君雨馨一脸抽搐着,比吞了千万只苍蝇还难受。

她在心里哭喊,老天爷,快给她一阵狂风,把司空家的餐桌给卷走吧。要不来一场地震吧,把眼前的餐桌给埋了吧……

痛苦啊,为了不吃海鲜,君雨馨连威胁生命的自然灾害都敢想。

可惜,老天爷悲悯人类,既没给她来阵风,也没给她来场地震。

眨巴了几十次眼睛,眼前的海鲜还是稳稳当当地存在。

司空烈觉得太奇怪了,这女人夹着鲍鱼那痛苦的表情,似乎正夹着毒药一般。他放下筷子,干脆不吃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君雨馨,看她到底在拧巴个什么劲。

呃,接触到男人显微镜似的眸光,君雨馨额角冒起一阵虚汗。

眼睛一眨,下一秒,她第一次扯出了一抹讨好的笑意,把鲍鱼往司空烈的碗里一放,说:“呃,这个还是你吃,你工作很辛苦,应该多补一补。”

司空烈眼眸眨动,一丝复杂的光芒划过眸底。

貌似,这个女人在关心他?!破天荒第一次,有没有?他和她相处的时候,除了甩冷脸就是冷嘲热讽。

他是不是应该要好好感谢感谢这个女人突然间转性了?

只是怎么看这女人的眼神都是闪烁而慌乱,脸上完全是言不由衷的苍白。

接受到男人探究的眼神,君雨馨再次苦逼地扯出一抹笑。

“怎么,嫌弃我吃过的?不吃算了!”佯装生气,举起筷子,就要把鲍鱼夹回去,司空烈赶紧用筷子压住,“谁说我不吃了。”遂低头,夹起鲍鱼喂进了自己的嘴里。

谢主隆恩!

君雨馨心里给司空烈鞠了一躬,却在下一秒,一个牡蛎放进了她的碗里。连吞了几口口水,君雨馨差点跳起来骂娘。

这死男人,今儿指定是给她杠上了。

“哥!”司空羽菲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瘪了嘴抱怨,“我可是你亲妹,怎么不见你关心你妹啊?”

哈,老天有眼啊!

君雨馨如获救兵一般,眉开眼笑,夹起碗里的牡蛎就要往司空羽菲那边送:“羽菲喜欢吃,这个先给羽菲吃好了。”

可惜,夹起的牡蛎半路就被司空烈挡了回来。他重新夹了一个放进了司空羽菲的碗里。

如果说眼睛可以杀人的话,君雨馨早把司空烈这男人杀了千百回了。

司空烈好整以暇地环胸,看着女人变化多彩的俏脸,他总觉得今天晚上这女人特奇怪,笑得那么假(因为她从来没对他这么笑过),说话也那么假,(因为她从来不会讨好他)他就想看看,这女人到底要干啥。

这一回被逼上梁山了!

君雨馨心里泪流满面,在男人探究的注视下,她将毒药一般的牡蛎喂进了嘴里。

恶--

胃里翻涌,她苦哈哈地压了下去,偏偏,脸上还要表现出很好吃,很喜欢的样子。

“喝汤。”男人似乎就想整她,重新给她换了碗热汤过来。

喝吧,喝死得了,一了百了,省的她步步惊心,不死也被折腾死!

眼睛一闭,端起碗,咕噜咕噜,一碗海鲜浓汤下肚了。

司空烈似乎今天晚上心情特别好,自己不吃,就不停给两个女人夹菜。

龙虾碗里来了,咸鱼,鱿鱼,象拔蚌碗也来了……

死男人,这个梁子结大了!

一边压制着翻腾的感觉,一边狠狠地咀嚼,似乎嘴巴里咀嚼的就是某个臭男人,咬,咬,咬,去死吧,咕噜,还没有嚼得太烂便下了肚子。

司空烈发现自己的感觉器官出错了,他怎么看都觉得女人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去的样子。完全就像小女人在撒气。

不该啊,她第一次肯大方地对他笑,关心他的身体,他也第一次大方为她布菜啊。

到底哪里出错了?

说一千,道一万,君雨馨吃得那么痛苦,其实也没吃下去多少东西,餐桌上的菜式她最多尝了三分之一,便苦哈哈地嚷着肚子撑得不行了,抬头,逃命似的奔上了楼。

呕--

她冲进卧室的卫生间,锁上内锁,趴在马桶上狂吐了一回。

脚下绵软,干脆直接坐在地上。话说这司空家卫生间的地面干净得完全可以直接躺下睡觉。

有钱人家高工资雇的佣人,对工作自然一丝不苟,高标准,高水平!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觉得胃里翻滚得好一些了,君雨馨才走出卫生间。

小时候她有过一次吃海鲜过敏的经历,上吐下泻,发热胸闷,心跳加快,皮肤上还会出现红肿的包块。

那次把爸妈吓得够呛,从此再没有让她碰过海鲜。

也许当时年幼,体质脆弱,容易感染过敏,如今她是大人了,那抵抗力自然增强了。

但是她还是不得不防。

在医药箱里快速地翻找着预防过敏的药片,心里想着快些吃下去,今晚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唬过去。

“你在找什么?”蓦地,司空烈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吓了君雨馨一大跳。刚拿在手里的药瓶,咣当一声掉地上,药丸滚了一地。

本就有些紧张,对上男人阴鸷的利眼,顿时一张小脸苍白,她慌忙把地上的药瓶抓起混进药箱中盖上盖子,对着司空烈龇牙。

“你是幽灵那?走路都没有声音,迟早被你吓死。”

司空烈勾起一抹淡笑:“我以为通常容易受到惊吓的人,都是做了亏心事,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紧张?”

“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少在这里贼喊捉贼!”被男人探照灯似的眼眸盯着,君雨馨一阵心里发虚,恶声恶气给男人吼回去,将医药箱放好,进屋甩上卧室的门。

她的过敏药!

心里哭死,只能,一会儿再寻机会出去拿了。

奇怪的是今天晚上的男人那脚似乎就黏在了卧室里。

君雨馨开电视看,他也在离她不远的沙发上坐下看电视。

心里有事,君雨馨一直心不在焉,指望着男人赶紧去书房。

可是等啊等,都半个小时过去了,司空烈那屁股似乎就黏在了沙发上挪都没有挪一下。

平时这个男人根本就没闲工夫看电视,今儿这货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频频看向男人,他只是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目不斜视,君雨馨恨不得抬起脚,将他踹出去。

终于,男人察觉到了女人灼灼的目光,回头问:“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抬手抚了一把俊脸,眸光晶亮耀眼。

“没有,你,今天晚上很闲,都不用去书房加班?”被抓了包,君雨馨脸色不太自然,双手绞着自己靓丽的秀发,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

“总加班也做不完,今晚休息。”

嗯,貌似很正当的理由。

君雨馨心里泪流满面,大爷你慢慢看,姐不陪了!

起身,她干脆进浴室梳洗,早早躺床上休息得了。

不料,等她走出浴室,男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袍,在用毛巾擦着湿哒哒的头发,看样子,他是去了隔壁浴室,已经梳洗好了。

她躺靠在床上,开始把玩着他赔给她的新手机。

男人关上了电视,也跟着躺上了床。

吼--

君雨馨史无前例的抓狂,今天这男人果真是跟她黏上了?难道他知道她心里有鬼?

“你不是看电视吗?”她扭头没好气地问。

“谁规定我一定要看电视?”俊朗的脸庞有些无辜又无赖,眨动的眼眸深幽如同暗夜里的天空。泛动着的漩涡,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君雨馨心里一紧,鼻翼间嗅到纯男性的气息,夹杂着刚刚沐浴的清爽味,格外让人脸红心跳。

君雨馨不想受到那气息干扰,不着痕迹地往边儿上挪了挪,心里哀嚎,她的药啊!

看来今天晚上只有硬撑了,之前去吐过了,现在胃里竟然安静了,难道她的海鲜过敏症没有了?这样真是太好了!她很乐观地想着。

手下滑动着手机屏幕,她这是OUT了还是这男人买的手机太高科?她发现竟然不太玩得转。

蓦地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拿走了她的手机,接着男人的虎躯向她移了过来,一条手臂很自然的横了过来将她半拥在怀里。

“我教你。”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有磁性,仿佛大提琴里最神秘动听的音符,修长的手指滑动着屏幕,他一边操作一边解释。

君雨馨心下一颤,从男人把她拉进怀里的一刻起,脑子就有些晕晕乎乎。

不知是不是男人身上的气息太浓,把她熏得晕乎了。

像这样,两个人这样融洽的气氛史无前例,多少君雨馨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恩爱夫妻,郎情妾意这些词语不经意就滑过她的脑际。

司空烈在操作给她看,她却老是分神,他翕合着的红艳的薄唇,他坚毅,线条流畅的下颌,他滑动的喉结,他灼热的胸膛,以及胸膛强有力的震动,让她想要逃离。

挣了一下,她想逃出他的包围圈。

“别乱动!”男人的声音有些暗哑,眸光深幽得如一汪潭水。毫无预警地撞进他的眸光里,君雨馨闪神了。

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都明白了?”

“嗯,明白了。”她蒙蒙地点头,眼眸里全是迷蒙,脸颊染上了一抹酡红,特别诱人。

嗯,等她明天自己再摸索一阵子肯定会明白的。

看到男人嘴角的那抹笑意,君雨馨顿时察觉到自己的花痴表情,蓦地她惊醒:这货玩儿美男计?!

也不知是恼了这个男人还是讨厌自己,她立即冷了一张俏脸,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电话,往床头一扔,再别扭地往旁边挪,直接挂在了床边上,扯了薄被把自己裹住。

看着女人有些赌气的娇态,睨着女人纤细的背影,司空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嘴角的笑意在扩大,眸子里划过一道晶亮。

啪--

关了灯,貌似这会儿就寝有点早,十点不到。

不过么,折腾折腾时间也差不多了。

当那双长手伸过来搂君雨馨的时候,君雨馨反射性地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要往边儿上挪,岂料,她忘记了自己就在床边上挂着了,这一挪,她整个人就往地上跌。

“啊……”惊呼声中,男人眼疾手快,长臂一捞,一滚,瞬间她跌入了男人厚实的胸膛。

呃--

这姿势有点尴尬。

她趴在他的胸前,两个人的唇贴在一起,鼻尖触着鼻尖,哪怕屋子很昏暗,也能看到彼此晶亮的眸光。

瞬间,似乎有一道强劲的电流,通过两人的四肢百骸。

女人吐气如兰,男人的心脏跳动剧烈,嘭--嘭,嘭--嘭,强劲跳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秒,两秒……五秒……

君雨馨突然间脸颊燥热得厉害,如果开了灯,铁定能看见她的脸蛋就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撑着男人强有力的胸膛,她想滑下去,可惜,她忘记了身下是一头心焦火旺的饿狼。

身体刚动,男人猛地收紧手臂,薄唇张开,含住了女人柔嫩的唇瓣。

再一个翻滚,他们交换了位置,男人高大的身形完全罩住了女人娇小的身体。

她早就预料到要被这头饿狼吃掉,可是让她觉得可耻的是,她的身体竟然也在渴望他。

这个意识让她感到太可怕!

难道,她竟然堕落得连做男人的玩物也甘之如始?!

半夜。

热,无边的热。

君雨馨踢掉了被子,挣脱了男人的钳制,伸手在额际摸一把,全是汗水,心口闷闷的,跳得好快,感觉背心处痒痒的,她使劲挠了一爪子。

触到了硬硬的小包块,心里一惊,糟了,她真的过敏了。

因为挠了一爪子的关系,突地她觉得全身上下都瘙痒难耐。

黑暗中一触摸,她触到了不少的包块。

死了!

不吃药她真的会被折腾死!

摁亮床头灯,她忍不住又挠了几爪,心里闷得慌,她觉得仿佛连呼吸也困难。

两个人才刚歇下没多久,身边的男人,大概是折腾疲倦了,君雨馨开了灯他也没有醒。睡着的男人白日里脸上的冷硬线条,全都软化了,薄唇轻抿,嘴角噙着一抹满足后的淡笑。

呕--

突地,胃里翻涌起来,顾不得穿鞋,君雨馨跳下床,便往卫生间奔,趴在马桶上狂呕起来。

呕吐的声音惊醒了司空烈,他第一反应翻身下床便往卫生间奔。

“怎么了?”暗哑的声音里压抑着不易察觉的焦急。

“没事……”君雨馨费力地吐出一句话,趴在马桶边,一张小脸通红,汗水布满脸庞,发丝沾在了额际和侧脸,凌乱不堪。

扳起女人的脸,他触到了女人不正常的灼热肌肤,以及满手的汗湿,凤眸一暗,躬身一把将女人抱起来就开跑。

“没事,我只是……过敏……给我水……”君雨馨扯住了男人的衣角,半夜三更的她不想去医院。

男人狂走的身形猛地顿住。

“过敏?!”眸子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她过敏么?上次怎么没有?司空烈的心里打了一长串问号。

君雨馨在他怀里点点头:“把我放下……”伸手,她又忍不住在手臂上挠啊挠。

“不准挠!”司空烈低吼,钳住了女人的手,“如果你想全身溃烂。”他不是恐吓她,海鲜过敏发炎,如果把皮肤抓破了感染,就会溃烂。

君雨馨有点被吓住,她从来不知道这个。

把君雨馨放在床上,给她倒了一杯水,司空烈联系了司空家的专属医生。

从浴室拧了毛巾,要给君雨馨擦脸,看男人那架势,似乎要亲自给她擦脸的样子,她觉得别扭,心里和身体虽然都难受,可她想起自己对他的可耻渴望,便拧巴着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她不要和男人太过亲近。

她害怕这也会变成一种习惯。

自己把毛巾抓了过来胡乱擦了一把,再仍了回去。

司空烈眯了眯深邃的眼眸,知道这个女人的拧劲,也随了她。

没多久家庭医生来了,司空烈用被子把女人捂得只剩一颗头,这才去开门。

君雨馨狂汗,她本来就热啊,这样以来,她完全汗流浃背,抓住被子想要掀开,可是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衣,并且款式有点惹火,短的只能盖住大腿。

男人狠狠地一瞪,警告意味十足。走过去,把冷气调大了一些。

君雨馨心里泪流满面,骚包的臭男人,也不知是谁干的,还敢瞪她。

接下来,家庭医生方逸给君雨馨检查,在司空烈的严密监控下,他也只是戴着手套,翻看了下她的手臂和察看了下她的脸,本来还想看下她的脖子,在接触到司空烈冰凉的眼神,方逸明白老板的不悦,只得干咳了一声,缩回了手。

凡是在司空家做事的人,都是特有眼力见的。

方逸改用问的:“少奶奶以前有没有吃海鲜过敏的经历?”

呃--

男人一双眸子虎视眈眈,君雨馨掀了掀嘴角,额际的汗水流得更多了。

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司空烈再望向方逸。心里挑拣着措辞。

“小时候,好像有过一次过敏的经历,不过……”咽了口唾沫,她用眼角去瞄司空烈的脸,貌似看不出什么变化,“不过,前不久吃了一次海鲜都没发生过敏现象,太奇怪了!”

擦了把汗,她扯出了一抹苦笑,这理由她都觉得牵强。对上男人探究审视的眼眸,心里一阵狂跳。

她急急地补充了句:“可能,可能今天吃的海鲜种类多了点,没准其中一样我不能吃,上次可能运气好一点……”

在男人的锐利的眸光下,她越说越没有底气,眼神摇曳不定,纤长的睫毛乱颤,不敢抬眸去看司空烈。紧张地舔了下红唇,她觉得口渴得更厉害,遂抓起床头的杯子喝水。

君雨馨的局促和不自然全看在了两个男人眼里。

方逸和司空烈交换了个眼神,笑着说:“少奶奶这种说法……也有可能。”这话安了君雨馨的心,她悄悄嘘了口气。

接下来,方逸又简单问了些问题,便介绍了海鲜过敏后,会发生的严重后果,诸如皮肤抓破,面积扩大,全身会溃烂;引发荨麻疹;甚至导致死亡。

当下君雨馨听得一阵头皮发麻,司空烈一张俊脸则是越来越黑。

君雨馨有脱水的现象,方逸给她挂了液体,开了吃药和外用软膏,特别交待不能挠,再也不能接触海鲜,便和司空烈走了出去。

好一会儿司空烈才回来。

审视着男人的脸庞,只是觉得有点臭,其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大抵这个男人多数时候是喜欢黑着脸的,她现在难受得也顾不了男人黑脸还是白脸。

她不敢去探视他的眼睛,又热又痒受不住,她一把掀开了捂紧的被子,接触到冷气,舒服多了。

等君雨馨吃下了药,司空烈才在床边坐下,拿出软膏为她擦发痒的地方。偶尔痒得实在难耐,君雨馨想要轻轻地摸摸,她也怕皮肤溃烂,司空烈立即以最快的速度霸道地拿掉她的手,再瞪她一眼,俨然,她触碰的是他的东西!

好吧,大爷你厉害!

闭了眼,君雨馨咬牙忍耐,随他折腾,

大抵是吃下去的药物起了作用,加之外用药膏的效果,渐渐的那种瘙痒难耐感缓解了,倦意袭击了君雨馨的脑神经,乌溜溜的头一歪,她睡着了。

灯光下,女人的睫毛浓密卷翘,眉毛弯弯如新月,原本白皙的皮肤因为发热变得粉红,鼻头秀气圆润,红唇微微翕合吐纳,安静下来的女人,姣好清秀,骨子里透着高贵典雅,仿佛她便是童话里的睡美人,正在等着自己的王子来吻醒她。

情不自禁,男人低头在女人的红唇上印下一吻。

虎眸微眯,摩萨着女人的脸庞,今晚女人吃海鲜时痛苦的表情与宴会上女人对着海鲜大快朵颐的舒爽表情不停地在眼前交换。

“一般情况下,海鲜过敏的人与个人的身体素质有关,体质弱抵抗力差就易过敏,时而过敏时而不过敏这种现象也存在,少奶奶前不久吃海鲜没过敏,今天却过敏了,有点奇怪,因为人的体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化不会太大,除非少奶奶患了重感冒,便有可能!”

走出门,方逸这样对司空烈说。

“怎么会这样?”司空烈疑惑地拧起了眉头。

方逸有些愧疚地垂首:“或许少奶奶体质特殊,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她知道自己海鲜过敏!

她之前在药箱里翻找……过敏的药?!

女人!

为何要隐瞒?吃不了海鲜,可以明说,可是为何要勉强自己吃下?

男人的脑子里不断闪现之前女人的种种影像。

今天晚上她对着海鲜一副苦大仇深,犹如对着毒药。

上次宴会她对着海鲜大快朵颐,舒爽享受美食佳肴。

过敏与不过敏时,表情与心里也会有如此大的区别?

脑际再次闪过一叠叠画面。

身着暴露服装的女人,扭着水蛇似的纤腰,媚眼里输送着电波,缠上他的手臂将酒递到他嘴边。

--大胆妖冶。

身着淑女的白沙裙,女人水盈盈的大眼睛,染满忧郁,长发飘逸坐在秋千上,仿佛遗世独立的仙子。

--娴静冷漠。

画面不断来回交换着,宴会里女人敬酒的纯熟,卫生间里女人惊恐的小脸……

咔,咔,脑子里白光不断闪现,蓦地,男人眸子一暗,胸腔里涌动着一种情绪,似乎某种东西就要喷薄而出。

激动不能自已,司空烈走至窗边,拉开了窗帘,点燃了雪茄,烟雾升腾,飘出窗外,忽闪忽闪的火星,将他的俊脸照得时明时暗,狭长的凤眸复杂的情绪不断交替,看着暗夜的天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丁川……”忽地,司空烈掐灭了烟头,拨通了电话。

自从君雨馨发生海鲜过敏后,司空家这几天的食物,全都偏于清淡,辛辣的食物完全看不见影子。

司空羽菲公主嘴刁,吃惯了三珍海味,口味比较重,这种清淡得如同病人吃的食物,连吃几顿,司空家开饭的时候,餐桌上就见不到她的影子了,宁肯饿着,也不要来吃。

本来厨师是可以给她单独做些美味佳肴,可是司空烈下令,要切断过敏原,杜绝一切辛辣食物,连气味都不能有。因此,违背少爷要求的食材,根本就没有采买。

司空羽菲想让厨师单独做,也就泡汤。实在不行,她就让司机载着,外面大酒店去海吃一顿,可是,她在黎阳根本就没有一个朋友,再好吃的食物,没有人陪着,也就索然无味了。

哥哥说她永远都是最宝贝的妹妹,明明就是宠那个女人多一点!哼!司空羽菲在心里给君雨馨记了一笔。

吃过早餐,君雨馨在花园里闲逛,司空羽菲气势汹汹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公主发怒天地为之变色,身后几个佣人,神情慌张,急巴巴地追了出来。君雨馨知道司空羽菲是冲着她来的,站定,气定神闲地等着大小姐的到来。

在她的心里,司空羽菲根本就是个被惯坏的娇小姐,脾气是有点大,不过么,其实她并不讨厌她。

“你,害得我都像和尚一样吃素了,你说怎么办?”纤长的手指指向君雨馨,公主娇俏的脸蛋一脸怒容。

君雨馨嘴角扯出一抹淡笑,道:“你想怎么办?”

“首先……我要吃上次酒吧里那种甜点!我要你亲自做!”刁蛮地提出自己的要求,司空羽菲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过分。

呵!公主这是嘴馋了呢!就是这拜托的语气,和他哥一样蛮横。

“好!”君雨馨爽快地答应了。

“少奶奶,不可以!”几个佣人大惊失色,“小姐要吃什么我们为她做便好!”

上次被少爷惩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这段时间,长了眼睛的都看得见,大少爷越发地宠着少奶奶了,谁还有那个胆子让少奶奶亲自下厨?就算是为了小姐也不可以。

佣人们的阻止无形中便提高了君雨馨在这个家里的位置。

司空羽菲心里一堵,不过么,现在糊嘴巴要紧,这个以后慢慢算!

她没想到君雨馨回答得这么爽快,美眸圆睁,压抑住对食物渴求的兴奋,急急转身对着几个佣人呵斥:“她怎么就不可以?你们做的能吃吗!”再望向君雨馨,“你不许反悔!”

“自然说话算数。”君雨馨点头保证,心里知道那个男人,太过霸道的要求,这几天确实苦了这丫头,她补偿补偿她也应该。

“少奶奶!”佣人们额际冒着虚汗,还想再说,君雨馨立即扬手阻止:“保证不会牵连你们。”

反正都做了,君雨馨一边烘焙点心,一边给司空羽菲做几个爽口的家常菜。虽然不是什么高级菜,厨艺也赶不上大厨,可是司空羽菲吃得津津有味,堪比三珍海味。

君雨馨默了,看来收服这丫头,其实也不是难事,抓住她的胃就好了。

有那么好吃吗?

张婶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狼吞虎咽的样子,一脸酸不拉几。在她看来,这个低俗上不得台面的少奶奶,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美味,充其量,小姐天天吃顶级的美味腻了,换了个口味觉得新鲜而已。

“你得陪我去外面逛逛!”吃过东西,羽菲小姐又霸道地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眸底划过一抹孤寂,她竭力压抑,不想太过表露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大小姐这是太闲得无聊了呢!

君雨馨心里暗叹。

自从司空羽菲来到这个家,她整天就无所事事,吃了睡,睡了吃,除此之外就是一天都在拨打那个万年不变的电话,却没一次打通,每次都气得把电话仍了。

偶尔她也出去逛逛,大概是没有伴的关系,半小时便回来了。

在这宅子里就只有君雨馨属于闲人,可是大小姐不待见,所以跟君雨馨基本没交集。

今天大概实在闲得快发霉了,便找上了君雨馨。

“你是在请求我?”君雨馨挑眉,她就想故意逗逗这丫头。

没想到,司空羽菲冷笑声,正色道:“这是你对我该有的补偿!”理直气壮地抓了君雨馨,不容她拒绝便推进了车里。

果然姓司空家的人血液因子里都是霸道的!

正好君雨馨也想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的礼物,李娅那丫头,想结婚,看来是认真的。

“你别得意,我哥依然最宠我!”车驶出了司空家,一路往城区开去,静谧的车内,司空羽菲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双美眸里几分愤懑,几分挑衅,俨然一个糖果被抢走了的小孩,嘟着嘴,带着几分委屈,没有司空烈在场,她根本就不会叫一声嫂子。她们司空家没有一个人承认她的身份。

呵!君雨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我知道!”她从来不想和谁争宠,今天即便不是司空羽菲,换了其他别的女人,她依然不会争风吃醋。

她就是个替身,没有那个资格,也没有那份心思。

帝宫。

拜司空烈所赐,魏漠这几天忙得没有时间花天酒地。上面要重新调查帝宫,他必须得先自己清查一番,免得到时有理说不清,而那块他砸了十几亿购买的巨大地皮,据上面传回来的消息,果真是肉包子打狗了,能给他吐回几亿算是最乐观的,最怕的是这几亿都吐不出来。

今天早上老头子把他骂了个血盖脸。

“让你得瑟,刚回国就想去啃那块硬骨头,这回好了,骨头没啃着,磕掉了大牙,你个没眼力见的东西,天下女人多得是,你偏去招惹他的女人,别把我魏家的脸全给丢尽了!”

魏漠憋屈得紧,真没想到,老头连这个也知道了,谁故意泄出去,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司空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他救他的女人,他不知感激,反过来背心里给他一支冷箭。

就为了他轻轻挑衅了一下!

很好,非常好!

他本就不需要他感恩,他救的是他未来的女人!

司空烈,咱们的战争开始了!

仰头,魏漠一口饮尽手里的威士忌,狭长的桃花眼里,泛着好斗的狼性。

有个下属过来请他亲自去一下视频监控室。

盯着下属播放的视频,魏漠冰魄色的瞳仁在瞄到一抹高挑白色身影时,瞬间转暗,高喊:“停,再倒回去!”浑身的血液开始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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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妞们猜猜,漠少到底看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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