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君雨馨惊呼了一声,扑过来扶住了司空烈,“烈,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抬眸就看见司空烈红肿的眼睛,带着血丝的嘴角,君雨馨心底一抽,瞬间觉得自己都痛了,抬手抚上男人的嘴角,轻声问道:“疼么?”
“没事!”司空烈一手搭在君雨馨的肩上,扯出一抹笑容安慰他的女人。
“季先生,你下手真狠!”君雨馨心里心疼司空烈,对着季林伟脸色有些难看。
“我……”季林伟想申辩,司空烈不等他把话说出口,便打断,“我们走!”揽着君雨馨向前走。
“哈!”季林伟自我解嘲地笑了,“我下手狠?”这女人眼睛长在哪里的?没有看见他比司空烈受伤更严重么?司空烈才是个狠心的白眼儿狼!把他往死里揍,根本就没有顾念昔日的兄弟情分。
看着司空烈高大的身躯压在女人弱小的身体上,两人相拥前行,时不时传来女人心疼得不行,关怀备至的话语,季林伟眼神复杂,心里百味杂陈!
“烈,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只是迫不得已帮忙演了一场戏而已!”不管司空烈听不听得进去,季林伟冲着前面的背影吼了一句。
司空烈没有因为季林伟的话,停下脚步,脸色也没什么变化,但君雨馨还是感觉到了他紧绷了一下身体,瞬间便正常无疑,而眼里适才在包间里的阴戾,似乎随着这一架,早已经消失。
这就是男人之间解决恩怨的方式!
或许司空烈并没有真正舍弃季林伟这个兄弟,君雨馨想。虽然她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什么恩怨,但是,估计刚才的拳头已经挥去了他心底的愤怒,找回了曾经的兄弟。
几个人回到包间,丁川,顾西诺一眼便看见两人挂了彩,但是都聪明地谁没有提什么。
“来,兄弟们干杯!”顾西诺举杯煽动着气氛。
众人举杯,司空烈虽面无表情,但最终还是举起了杯子与众人相碰。
“你吃好没?”司空烈小声地询问着身边的君雨馨,君雨馨点点头,司空烈便拉了她与众人辞行。
丁川也要跟着离开,司空烈摆摆手,道,“我会另外安排司机来接,兄弟们难得聚在一起,你们玩。”
说罢,拉着君雨馨离开了离间。
季林伟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再一口将杯子里的红酒咽了下去。和司空烈一起的兄弟,一个个既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长相,也有着显赫逼人的家世背景。
像顾西诺,家族里主营电子产业,同时也横跨了其他产业;而季伟林的家族,世代都是珠宝大亨;而丁川,身份看似是司空烈的一个特别助理,而实际上在司空集团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司空烈表面对他似乎很凶,但是只要不是工作,私下里兄弟间处得不错。
他的家族也有自己的事业,但是他不喜欢,家族里有的是兄弟姐妹忙活,他乐得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季林伟,也有一张让女人看一眼便惊叫的祸水脸,只是,他看上去没有司空烈那样冷酷,最特别的是一双狭长的眼眸里随时盛满忧郁,很像传说中的忧郁王子。
“怎么?被烈揍了心里不爽了?”顾西诺瞟了一眼季林伟眼里的阴霾,浅浅喝了一口。
但凡长了眼睛的人,一眼就能看见,司空烈毫不手软狠狠地揍了季林伟一顿,他的伤处明显红肿淤青,现在看上去却是不太雅观。
“嗤。”季林伟勾出一抹苦笑,“我哪有资格不爽?只要他爽了就行了。”重重地叹了一声,眸子的阴霾更重了一些。
“不是因为我拿着司空家的薪水护着烈,说实话,你确实该挨揍!换了谁都得揍你!而你,在做了那样的事情以后,居然就这么杳无音信整整五年,谁能咽下那样的恶气?”
丁川也站出来说公道话了。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商量,原谅?但是,做了对不起兄弟事情,不请求原谅,反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任谁都会火大。
何况是司空烈,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
“你们现在怎么样?”顾西诺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我们?”季林伟笑了,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酸楚,“不怎么样,还就那样。”
“啊……不可能吧?”顾西诺尾音拉得老长,真的不敢相信,遂对着季林伟比了一个手势,“兄弟,我发现你很弱,真是丢我们兄弟的脸!”
“其实,我也觉得我挺弱的。”季林伟自我嘲笑了一声。
丁川摇摇头叹道:“你说你这干得什么事儿?兄弟得罪了,你就应该有个圆满的结局,才不枉你背叛兄弟一场!到头来,你还在原地踏步?唉……真的弱……”
仰头,季林伟,再次喝掉杯中的酒。
喃喃道:“如果我说,我没有背叛兄弟,我只是无奈地帮忙演了一场戏,你们信吗?”
顾西诺和丁川对望一眼,虽然有点不敢相信,但他们还是信了,季林伟没必要向他们撒谎。
“还不仔细招来!”顾西诺对着季林伟捶了一拳头。
……
君雨馨和司空烈回到司空烈家,君雨馨便忙着给司空烈消炎,看着司空烈眼角的红肿,君雨馨心疼得眼圈泛红。
“没事,你男人我就那么没用吗?这点小伤死不了!”司空烈说。他的本意是想安慰君雨馨,却意外地看见,君雨馨因他的话掉下了两颗水珠。
“宝贝!”司空烈不淡定了,她的女人心疼他,他很开心,但是,看见她掉泪,他就觉得那好比是流他的血,一把将女人拥在怀里,亲吻着眼泪,“我真的没事,别哭,你哭我会更痛。”
“就你爱逞强!明明刚刚我就看见你差点倒下了!”君雨馨撅着嘴责怪,其实她好讨厌,这样动不动就掉泪的自己,可是她能怎么办,对着司空烈,
她已经完全卸下了自己的骄傲,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会因为自己所在乎的男人,影响着自己的情绪。
“我真的没事!相信我,明天准没事了。”司空烈捧着女人的脸颊,轻轻吻着,哄着。
其实吧,司空烈也的确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但是他毕竟也不是钢铁铸就。
前段时间君雅彤的孩子事件,确实让他焦虑,加之为了国外的那个工程项目,他差点累垮,回到家,君雨馨又被君雅彤赶走了,心中郁结着气愤,身心俱疲;君雅彤事件了结了,本来可以好好休息下,君雨馨又整整沉浸在噩梦中一周之久,每天晚上,当心着女人他便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这不,季林伟出来这么刺激,再加上沾了酒精的关系,他便有些晕乎。
但并不是真如同君雨馨所想的那样,无法支撑,差点倒下。
只是,他怎么能开口给女人说这些,这不是更给她添堵么?
君雨馨泪眼朦胧,望进了男人的眸底深处,他不像在撒谎,心里便安定了不少。
夜晚,女人乖顺得像只小猫,窝在男人的怀里,暖暖的,他的怀抱总是让她迷恋。
“烈……你和那个季林伟……”君雨馨并不是想打听男人的*,她只是想让他说出心底的不快而已,有时候心里的垃圾堆积多了,人也会垮掉的。
她只是想体贴地当他的垃圾筒。
“没事,乖,我们休息了……”司空烈在女人耳边咕哝着,合上了眼。忽地他睁开了眼睛,抬起女人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道,“以后我会告诉你。”
他的女人思绪太过复杂,他不会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
翌日,两人又睡到了上午十点,才起床,司空烈养足了精气神,整个人充满了力量,把君雨馨送去了艺术中心,他这才去上班。
君雨馨看见司空烈果真没事儿,这才放下心来。
中午,君雨馨接到梁月凤的电话,便急匆匆地往医院赶。
透过病房的窗口,君雨馨发现梁月凤在悄悄抹泪。
这是出什么事了么?
君雨馨推开房间的门,梁月凤抬头,轻轻地说了一句:“馨儿,你来了。”不觉眼眶便红了。
“妈,怎么了?”君雨馨轻轻问,眼睛看向病床上君雅彤,却也发现了异常。
只见君雅彤面部表情有些呆滞,时不时又‘嘻嘻’傻笑两声,眼睛望着前面,没有焦距,手里抱着一卷卫生纸,不停地往嘴里塞,不断地吞咽。
“怎么会这样?”君雨馨讶异。
这几天她虽然没有来病房,但是她还是有打电话问问情况。
“这两天就这样了。”梁月凤有些哽咽地说,“本来马上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我想着等她好了,就让她离开黎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谁知道会这样……”
抽了纸巾,梁月凤忍不住擦眼角。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她可能是因为心理的负担过重,引发了产后精神错乱……”倾身,梁月凤抽掉了君雅彤手中的纸巾。
“给我!我的宝宝!”君雅彤想扑过来抢梁月凤手里的卷筒纸,险些扑下床来,君雨馨赶紧伸手,把她扶住。
“啊,我的宝贝!妈妈爱你,你是司空家的宝贝曾孙,以后妈妈有你作靠山,君雨馨那个坏女人就再也抢不走你爸爸。”
有些粗鲁地推开君雨馨的手,君雅彤忽地抓起身边的一个枕头,紧紧抱在怀里,哄拍着,晃动着。
看来,这君雅彤失去了孩子,受到的刺激真不小。
“雨馨……你说,该怎么办?”梁月凤抓住君雨馨的手,这个时候,她已经心乱如麻了。
君雨恒上大学,没空顾这事儿,而她经受这一系列的刺激,已经拿不出主意了,唯一能依靠的还是只有君雨馨。
“让她去精神疗养院吧……”君雨馨轻轻叹了声,不习惯她妈妈这么热络地抓住她的手,努力忍耐着,才没有甩开。
梁月凤虽为君雅彤的事焦急,对君雨馨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很快她便发现了君雨馨紧紧盯着她抓住她的那只手,赶紧有些尴尬地放开。
“可是……我担心她……”作为一个母亲,哪怕女儿不是之处多到无可原谅,她还是担心君雅彤在疗养院受苦。
君雨馨特能理解她的想法。
“我会让司空烈帮忙找一家好的疗养院,所有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君雨馨看向君雅彤半疯癫的状态,心底叹了声,或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会比较清醒更幸福。
君雅彤哄拍着手里枕头,嘴巴里喃喃自语,不时拿眼角瞅瞅周围。
忽地,她一手指着梁月凤道:“坏人!坏人!不要抢走我宝宝!”再转向君雨馨,“你们都是坏人,你也想抢走我的宝贝是不是?你们抢不走的,你们会遭报应,司空家的人不会放过你们,哈哈……”
神经质的吼着,君雅彤又笑了,紧紧地护着怀里的枕头,不时拿脸紧紧贴着,宝贝得不行。
“联系好了我会通知你。”君雨馨轻轻对梁月凤交代了声,拉开门走出了病房。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君雨馨一路低着头向前走。
忽地前方响起了男人的声音:“怎么,数地上的蚂蚁呢?”听见调侃的声音,君雨馨抬起头来,便见魏漠靠着车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是你!”貌似,这个男人专程在这里等她,他似乎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这么想着君雨馨心底不爽了,“你很闲?不去管你的大公司,跟踪我干嘛?”
“哟,语气有点冲!”魏漠完全没有受到君雨馨的影响,还是一脸淡笑,“看你这样子是出什么事么?”
“要你管!”君雨馨扭头,她不想搭理魏漠,想要错身绕过去。
魏漠站直了身体,两手插进了裤兜,挡住了她的去路:“有你这么过河拆桥的么?没有功劳我总有苦劳吧?至少我助司空烈一臂之力赶走了欺负你的女人,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
他果真插手了么?只是她根本没听司空烈提起。不过,以司空烈对魏漠的敌意,想来也不会告诉她的。
“感谢你?你想怎样?”心里烦着呢,只求这男人别一缠着她。
“至少,请我喝一杯!”女人一脸的不耐烦,魏漠看在眼里,继续若无其事,死皮赖脸,但,心底的某处却是苦涩极了。
他的心里也很烦,看见她,他舒服多了。
心底知道,他不招人待见,但是,他就是想和她待在一起。
远远地,魏漠瞄见有一抹影子向着这边过来,他面色一凝,抬手,一把将君雨馨推进车里,在那抹影子到来之前,他脚下油门一踩,宾利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喂……你疯了!”被魏漠一把推进车里,君雨馨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轿车似乎长了翅膀似的一路向前狂飙。
“魏漠!停车,你听见没有?”君雨馨黑了脸,双手紧紧抓住扶手,才不至于让自己的身体左右摇摆。
魏漠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忽地,从后视镜里发现了一抹车影,他面色一沉,脚下用力,车速更快了一倍。
“魏漠……”君雨馨看着急速往后退的街边景物,眼睛有些花了,宾利所过之处,惊起了一片片惊叫声。
前面一个大转弯,魏漠敏捷地转换着方向盘,丝毫没有减速。嘀--一辆大货呼啸而来,“啊……”君雨馨惊呼了声,一张小脸惨白无血,瞬间不能呼吸。
她不想死!脑子里滑过司空烈俊朗的脸庞,她舍不得他!
魏漠也被突然冒出来的大货吓了一跳,心底一抽,手脚麻利地配合着一转,一踩,宾利车身一个颠簸,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意料中的剧烈碰撞并没有发生,也不知是魏漠技术好,还是大货司机反应快,就差那么十几公分,两车居然险险错开了。
“呼--”魏漠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额际竟然有冷汗冒出。再看看吓得脸色发白的女人,突然有种负罪感。
如果,刚刚就那么撞上去了……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想停车放下君雨馨,瞥了眼后视镜,后面的车居然还在不停地追赶,止不住叹气,现在停车,君雨馨必要会受到迁怒,他不会让她陷入困境。
“对不起……坚持一会儿就好。”魏漠歉意地说着,车速加快了些许。
终于从大货掠过的惊悚中回神,君雨馨也发现了魏漠的不对劲,见他一脸紧绷,不住地往后视镜里看,这才发现后面紧跟着的车辆。
后面那穷追不舍的车,这是在追赶他们么?
君雨馨回头看向魏漠道:“你究竟招惹了什么人?连你也怕么?”
“不是怕,只是想躲开而已。”他魏漠怕谁?只是,他有些后悔今天真的不该来见君雨馨。
现在她在他车上,快了女人害怕,慢了,后面的人又甩不掉,可要怎么办才好?
也不知究竟开了多远,宾利早就离市区很远了,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乡村公路而上,路面越来越不平整,车身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前面的路况越来越不好,天色越来越暗,要命的是,天空居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开始还很小,渐渐地越来大,越来越大……
后面的白色玛莎拉蒂,见雨来了放弃了追赶,赶紧掉头往回开。
雨势越来越大,魏漠密切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却没有发现玛莎拉蒂什么时候离开了。而精神高度紧张的君雨馨,也紧紧盯着路面,没有注意到。
当他发现的时候,他们又往乡里行了很远。
很快,路面开始形成了积水,沿着窄小的路面往下坡流。
看看前面,再看看后面,魏漠忍不住低咒出声,他恨不得将自己掐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想要退回去,雨势太大,何况,刚刚一路开过来的路面越来越窄,想要掉头,根本就不可能,往前面开吧,雨势太大,也很困难。
“魏漠,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君雨馨心里蹦蹦地跳着,看着车前的雨刮器不停地摆动着,只是短暂的一秒钟把雨水刷开,紧接着更多的雨水又冲下来。
“不会!我们一定能回去!别怕!”魏漠咬牙,双目赤红。他一定能安全地将君雨馨送回家。
“我们……通知司空烈吧,他一定会想到办法……”
说着话,君雨馨开始在包里找着手机。
魏漠心里一堵,瞬间黑了脸,她就那么不信任他,她满心满眼里都只有司空烈那个男人!
“不准通知他!”魏漠语气强硬地说。让他向司空烈求助,往后他还有颜面见人?
君雨馨手下一滞,不过却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倔强地摸出电话,滑开屏幕,哈!居然没有信号!
“这回你满意了!”君雨馨将电话仍回包里。
“雨停了我就带你回家!”魏漠咬牙,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君雨馨的身上。
车里两人静默了。
忽地,君雨馨感觉到车身动了,心里一跳,有些惊骇地问道:“魏漠,车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