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
远处墙上挂着的钟表咔哒咔哒的转着。
易中海坐在铁栅栏门里也呆呆的望着窗外看了很久。
直到一声低声的招呼飞入易中海的耳畔,易中海才从长久的呆滞中回过了神。
他回过头。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见到一个依稀有些面熟,但又认不出的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易中海下意识的就扭过了头遮掩自己的脸。
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现在这情况。
他既不是那个在轧钢厂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八级工了,也不是在四合院的里易手遮天的管事大爷了。
而是一个被关在牢里等待公安提审的犯人。
这种情况。
他怎么敢见到熟人?
只得缩起脖子当个鸵鸟,假装不认识对方罢了。
易中海的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他还在审讯室的时候。
无论被怎么提审。
他都一直就死死的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情,根本没有触犯过法律,他是冤枉的。
还反过来用自己是厂里重要职工不能缺席工作的借口,以此要负责审讯他的公安将为什么抓他的原因告诉他。
易中海本以为自己这招装傻充愣既可以拖延时间等待南通锣鼓巷的“老朋友”过来接他。
又可以从公安口中得知自己究竟是因为哪件事泄露了什么马脚才被带了进来,这样他从这里出去以后好去解决那件事的后遗症。
但让易中海没料到的是。
这些公安根本不接他的这招。
也不跟他讲什么道理。
你易中海不说是吧,那好,我们也不听了,自己按照线索去查你的案子。
你要是嘴硬那就最好嘴硬到底。
别等我们自己查到了,你再哭着过来跟我们说想要坦白从宽!
现在你就直接蹲拘留所里关着去吧。
于是易中海就呆滞的坐在铁栅栏里面怀疑人生好久了。
楞是没想明白怎么自己那往日里对别人无往不利的绑架道德这招怎么突然不管用了。
这不应该啊。
因为易中海最擅长的就是以高尚的名义要求别人做事了。
例如强迫四合院里的人认同“尊老”这个概念。
他的名言就是天下无不是的老人,他用这句话逼迫着四合院里的人认同以年龄大小论尊重,年龄小的人就应该尊重年龄大的人,只论年龄,不论道德。
为此生生塑造出了一个四合院的“老祖宗”聋老太太。
硬是让四合院的人给将其供了起来。
又例如用自己的歪理邪说洗脑傻柱贾东旭两人,楞是要以自己一个邻居的身份做人家的亲爹。
各种类似的例子数不胜数。
而在原剧情线中,还真让易中海给做成了,靠着秦淮如当狗链子把傻柱驯养成了易家跟贾家的舔狗。
让傻柱养了贾家跟易家一辈子,最后还什么都没落着,孩子孩子没有,家产家产都留给了贾家的棒梗。
可以说奉献了自己一生,就为了成全易家跟贾家。
在那个时候,易中海的随口一句话对傻柱而言,可比亲爹何大清郑重其事的话都更受傻柱的重视了。
由此可见易中海的“道德神功”究竟有多厉害了。
“易师傅,还真是您啊。”
打招呼那位。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扭过头去的易中海。
顿时发出惊叹的声音。
当这人认出易中海的身份的时候,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
他属实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轧钢厂的大拿八级工,往日里眼睛朝天上看的易中海居然沦落到监牢里来了。
见易中海不搭理自己。
那人还以为易中海没认出自己的身份呢。
当即从隔壁栅栏探着头往易中海这边挤着,挥着手,努力吸引着易中海的目光,也将自己的脸努力凑到易中海面前。
“易师傅,我啊!您认出来没有,我,您师弟的儿子!宏亮!”
“宏亮?”
这名字有点耳熟。
易中海却死活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
“易师傅,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刚就说了,我是您师弟的儿子啊,大名索宏亮,我爸索兴修!他是您师弟啊,以前咱们在我家里见过几次面的,每次去我家吃饭都是我去您那请您过来我家的,您忘了?”
“哦!是小亮你啊!你这是?”
易中海恍然大悟,这才从深藏的记忆里面挖掘出了眼前人的存在,可这转头一看,俩人攀交情的地方可不是个正经地方。
不由的疑惑问道。
“嗨,我爸之前不是在厂里受伤了吗?他手一直没好起来,家里也没个奔头,后来他去津门投奔亲戚去了,我这在北平守着家,这不,我工作一直没个着落,手头也没个花销,为了生活我就跟街面儿上的混子混一起了,三天两头进来这里头,我都快习惯了。”
“这里边就快成我另外一个家了,时不时进来呆两天,我反正能犯的事儿也不大,待会儿我就出去了。”
索宏亮满不在乎的跟易中海说道。
易中海有些哑口无言的看向面相有些沧桑的师弟儿子。
这人说自己父亲的名字是谁谁谁,易中海还真没想起来这是他的哪个师弟,因为易中海的同门师兄弟基本都不在北平了。
不是自己因故离开的,就是被易中海暗地里霍霍走的。
但这人一提是自己父亲手受伤了,被迫离开的轧钢厂。
那易中海瞬间就想起这人的父亲是谁了。
这不就是易中海在审讯室里还回想到的那个自己因为嫉妒。
所以亲手在机器上动手脚想毁了那个比自己手艺更精湛的师弟吗?
但这话他可没办法跟索宏亮说。
不然还在跟他攀交情的索宏亮能跨过铁栅栏来他这边硬生生手撕了易中海。
可不是吗。
一个前途广大的八级工的苗子。
有前途,有待遇,有发展。
结果硬生生毁在了易中海手里,虽然没按照易中海的设想触电而亡,但也因为机器漏电伤了手,导致整个家庭都毁于一旦了。
自己跑去津门投奔了亲戚,好好的儿子本来应该接父亲的班,却在北平街道上当了混子,三天两头进局里吃窝窝头。
搁谁身上遭遇了这种事儿。
也恨不得手撕了罪魁祸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