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川带着霜羽和慕容雪飞到了城郊外的一间竹屋前。
他将二人放下,将面巾揭下,慕容雪惊讶地叫道:“赵大哥,怎么是你?!”
霜羽也感到诧异,赵寒川居然会救他们!这是和摄政王为敌,他怎么敢和摄政王对抗?
“寒川,你怎么会来?你这样将我们救出来,会得罪摄政王的!你不怕吗?”
赵寒川凄冷一笑,“哼!怕?这么多年我都生活在阴暗之中,我早已厌倦了这种压抑的生活了。况且刚刚我蒙了脸,他们也认不出我来。”
霜羽看向慕容雪,看到她凌乱的衣物,连忙脱下外套替她遮挡,然后还轻柔地替她整理散落的秀发,“你看你,刚刚这么鲁莽,头发也散了,衣服也乱成这样,这哪里是丞相千金该有的模样。”
慕容雪羞赧地低下了头,被他这样替自己整理仪容,她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那也是心急想带你离开那里啊!那个宗正无极太可恶了,我看他那样欺负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救你。”
霜羽停下了替她整理秀发的手,继而抓着她的肩认真地问道:“阿雪,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慕容雪天真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就是想救你出来,没想那么多。”
赵寒川冷冷地开口:“这间竹屋地处偏僻,你们可以先暂时住在这里。待风声退了,再做打算。”
慕容雪感激地看向他,“赵大哥,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两人都要被宗正无极抓起来了,还不知道会被他折磨成什么样子呢。”
霜羽也说道:“对啊,寒川,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不过宗正无极不是善类,今天我们违抗了他的意愿,他一定相当愤怒。我想他一定会命人四处寻找我们,找不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你与他来往密切,你在他那可不能露出破绽来,不然你也会有危险的。”
赵寒川还是面无表情地回道:“不用替我担心,我自有办法蒙混过去。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你们二人不能再露面了,也不能让人发现你们的踪迹,以后可能都要过这种见不得光的生活了。”
霜羽笑了笑说道:“我本就是无根飘萍,我的命运无所谓,只是阿雪是丞相千金,你本该在丞相府享受荣华富贵,而且不久后就要嫁给三皇子了。阿雪,你是想回去还是和我留在这里隐姓埋名?”
霜羽其实不敢问这话,他知道慕容雪身份尊贵,就算被宗正无极抓住,以她的身份和三皇子的婚约,宗正无极也不能将她怎么样。只是他心中对她仍存有一丝妄想,希望她会为了自己留下来。
赵寒川也想知道慕容雪的决定,她这丞相千金的身份怕是已经暴露,今日这样一闹,这京城乃至皇城也都会知道她所做的事了。
丞相和皇上都会派人搜查她,而她会为了区区一个南风馆被人玩弄的小倌而放弃这荣华富贵,甘心待在这隐世的竹屋之中吗?
慕容雪没有思索多久,便答道:“我还不想回去,我若回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嫁入皇室将会永远困于深宫之中,我不愿做那笼中鸟。不过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爹娘还有丞相府众人被牵连问罪,我想在这儿多待些时日,多享受几天快乐时光。待我回去,就与这种日子再也无缘了。”
赵寒川闻言不再多问,他只说了句:“那好,你们就先在此暂住几天。有任何需要可以飞鸽传书给我,我先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飞出了竹林,隐没于黑暗之中,就如他的身份一般,让人无法察觉。
霜羽笑着对慕容雪说:“阿雪,我们先进去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做打算。”
慕容雪乖巧地点了点头,笑道:“好。”
霜羽走在前头,来到门口,将门推开,见屋内到处都是灰尘,还有大大小小的蜘蛛网,他心中有点犯难。
“这里看来很久没人来打理了,不过这也说明这里很安全,都没人来过这里。”
慕容雪倒是不介意这些,想她从前女扮男装常去大街上和人一起玩乐,有时候也席地而坐,有时候还会和那些穷苦人家的小孩一起打闹在一起,这些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她毫不介意地笑着说:“没事,就是灰尘多一点,等我们打扫一下就干净了。我们今天先将床铺打扫干净,等明天天亮,我们再将这里彻底清理一遍。”
霜羽见她都不在意,他也就不再担忧了,他会心一笑,“好,我们一起打扫!”
“嗯。”
说罢,二人拿起一旁的扫帚和鸡毛掸子打扫起床铺来。
等床铺打扫干净后,他们将工具放下,霜羽擦了擦汗,然后看向慕容雪,“阿雪,今晚就先将就一下,等明日再来清扫。”
慕容雪本来想点头答应他,但在看到他的脸被灰尘弄脏后,便忍不住指着他的脸笑道:“呵呵呵,你看你,你脸上都沾了好多灰尘,这可不像南风馆魁首的样子啊!”
霜羽被她笑得脸都红了,他的确没有这么脏乱过,至少六岁之后就没有这样了。他羞红着脸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脸,嘴里说道:“呵呵,是有点脏,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
慕容雪见他还是没有擦干净,便拿出身上的手帕替他擦拭,“你看,这里还有脏,没有镜子还真是麻烦,不过我可以帮你。”
慕容雪认真地为他擦拭灰尘,没有注意到霜羽那炙热的眼神正直愣愣地盯着她瞧。
待她替他擦拭干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嗯,这样才是那个颠倒众生的魁首的模样啊!”
霜羽没有答话,只是用炙热的眼神看着她。
慕容雪抬眼看向他,才发现他那不同以往的热切眼神,她有点紧张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霜羽见状,立刻收起异样的眼神,“哦,没什么,床已经打扫干净了,那我们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慕容雪露出天真地笑容点着头,“嗯。”
霜羽看着她又有点失神了,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二人便各自占了张竹床睡了下来。
好在角落里还有两床破旧的被子,暂时可以抵御寒冷。
霜羽心想:这赵寒川还有点良心,还留了被子给他们。
夜晚,凉风从窗外吹来,霜羽这才想起忘记关窗了,随即下床去关窗。在走回自己床铺的时候,看到慕容雪睡觉不老实,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被子给踢到了床下。
霜羽倍感无奈的走到她的床前,将被子捡起来,替她盖好。
在他准备离开之际,却被慕容雪抓住了手,慕容雪沉浸在梦乡里,嘴里还在说着梦话,“嗯,霜羽的手真是柔软细滑,比女子的手都好看。”
霜羽被她抓着手,心中又是一阵悸动,他又蹲下看着慕容雪粉嫩的小脸,仔细打量着她的容颜。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仔细地打量她,如瀑的秀发披散在脸旁,弯弯的眉毛如天上的新月,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那令人心动的清澈杏眸,小巧的鼻子还有那红润饱满的小嘴,配在她那略带婴儿肥的鹅蛋脸上,显得更加娇美动人。在月光的映照下,她的脸庞更显清丽脱俗,也让他为她沉醉。
霜羽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温柔地在她耳边小声说道:“阿雪,虽然你现在还不明白,但我已经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真希望你和我一样,可以爱上我。可能这只是我的痴想,像我这种身份低贱之人,怎么配得上你这身份尊贵的丞相千金,甚至你将会是皇妃乃至皇后。”
这时,慕容雪又说着梦话,“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爹啊,别再罚我抄道德经了,我改还不行吗?”她还在做着她爹罚她抄道德经的恶梦。
霜羽被她那傻样逗笑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地笑过了。
“呵呵呵,阿雪,你竟然这么调皮,惹得你爹这么生气啊!不过你这脾气的确是容易闯祸,看来没少在家罚抄。”
霜羽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将她的手放进了被子里,再起身回到自己床铺上。
此时的慕容雪根本不懂什么情爱之事,她也从没想过嫁人,而且她只当霜羽是断袖之人,她还以为霜羽的内心和她一样,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