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深叹了一口气,揉揉她的头顶,柔声道:“肚子饿了吧?我让虹姐给你煮点吃的。”
她抬起头,温顺地回答:“好的。”
晚上,为了不压到伤口,鹿子玥只能趴着睡,顾铭深躺在她身侧,在昏暗的灯光里静静看着她,想把人拥入怀里,又怕弄疼她。
大手轻轻地落在她耳边,怜爱地揉了揉。
到了深夜,许久未出现的梦魇再度缠上了鹿子玥,梦里,她身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漆黑境地,她害怕极了,疯了一样地跑起来。
突然,巨大的牢笼从天而降,将她囚禁起来,一个浑身都是黑色的人,手里拿着鞭子,无情地朝着她挥过来。
她在牢笼里无处可躲,而皮鞭一次又一次地精准落在她身上,疼得她满地打滚。
“别打了,求求你,我错了,我都错了。”鹿子玥哭着哀求,整个人还困在梦魇里。
顾铭深睁开眼睛,看到鹿子玥闭着眼睛,但已泪流满脸,嘴里不断地发出求饶声。
“子玥。”
他伸出手轻抚上她的脸,掌心之下一片滚烫,正如医生所料,她发烧了。
她还在哭,哭声让人揪心不已,脸颊因为发烧而变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顾铭深下床把温度计,退烧药和水拿过来,轻唤一声:“子玥,子玥。”
鹿子玥却仿佛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沉浸在噩梦所带来的痛苦中,“不要打我,求求你,我好痛,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听着她无意识的话,顾铭深能做的只有抚摸她的脸庞试图把她唤醒。
“子玥,你发烧了,先醒醒,一会再睡好不好。”
“子玥。”
“子玥。”
一声声醇厚温柔的轻唤击退了她梦里的皮鞭,牢笼也消失了,她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顾铭深的眼里满是忧虑和紧张。
见她醒过来,他松了一口气,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又将温度计拿到她的嘴边。
“张嘴。”
鹿子玥难受地动了动身子,可一动身子更疼了,只得趴在那里听话地张开嘴,把温度计含在嘴里。
顾铭深又翻身下床,从浴室里拿出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前给她降温。
过了一会,他看了看时间,轻柔地从她嘴里取出温度计一看,将近40度。
“发烧了。”他蹙眉轻喃,放下温度计,赶紧把退烧药和水拿过来。
剥开一颗药丸放到她嘴边,“快吃药。”
鹿子玥张开嘴让他把药片放进自己嘴里,紧接着他又拿着水杯过来,杯子里贴心地放了一根吸管,非常照顾到了她这个姿势不方便喝水。
她就着水一起把药吞下去。
“好了。”他温柔地摸着她滚烫的脸颊,替她盖好毯子,“赶紧睡吧,我看着你,不会有事的。”
高烧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闷哼一声再度闭上了眼睛。
顾铭深深邃如海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驻留,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吃了药以后鹿子玥很快就退烧了,可能是因为这个药也有止痛的效果,她这次睡得很安稳。
他却不敢继续入睡,整整看了她一夜,好在她只烧了一次就没有再发烧。
过后的几天里,顾铭深都在家里陪着她,需要处理的工作则是让助理带回家里给他处理。
虹姐也绞尽脑汁地做各种各样的大补汤,誓要把她喂得白白胖胖的。
这天上午,助理抱着文件来到家里,他进入书房,顾铭深已经在里面盯着电脑屏幕看。
“顾总,少夫人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起因是少夫人的妹妹回到家里怂恿鹿千峰教训少夫人,第二天少夫人回到鹿家就被鹿千峰给打了。”
助理拿出手机,给顾铭深邮箱上面发去一段视频。
“从鹿家佣人那里拿到了一段庭院摄像头拍下的整个过程。”
顾铭深点开视频,看到鹿子玥被非人的对待,被打晕以后孤零零地倒在那里,没有人上前查看,只有不停的嘲笑。
他眉头皱紧,双眸危险地眯起,整张脸都蒙上了一层骇人的冰霜。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面轻轻敲击了两下,视频就被换掉了,顾铭深往后仰,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嗯,我知道了,处理方式我都发到你邮件上了。”
“好的,顾总。”助理微微鞠身,把怀里的文件放在桌面上。
“这些合同协议比较紧,麻烦您先看一下。”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拿过文件开始认真批阅。
第二天,鹿雨婷的丑闻就爆红了网络,有私生活混乱,与多名异性保持不正当关系,有深夜勾引姐夫,还有煽动同学进行校园暴力。
“啊!”
鹿雨婷尖叫一声把手机砸了出去。
“鹿子玥!鹿子玥你这个贱人!你给我等着!”
陈慧推门进来,冷着脸扯下站在床上抓狂的女儿,“网络上的那些是怎么回事?”
“是鹿子玥干的,一定是她,我就说她不简单,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她歇斯底里地喊着,像个疯子一样上蹿下跳。
“啪!”一个耳光打在鹿雨婷的脸上。
“妈!你打我?”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难道不应该打鹿子玥吗?是她害我变成这样的。”
“疯够没有?”陈慧白了她一眼,“这样能解决问题?你好好想想等你爸爸回来怎么跟他交代。”
提到父亲,鹿雨婷收敛了脾气,网络疯传的那些都是实打实的照片和视频,她根本没办法否认。
“妈妈,你帮帮我,帮我想想办法吧?”她抓住母亲的衣袖,边哭边求。
“我能有什么办法,早就让你小心点,你不听,现在被人抓住把柄了。”陈慧挥开她的手,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
“你到底想没想脑子。”
“我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吧。”鹿雨婷再度抓住陈慧的袖子。
“别拉着我。”陈慧不耐烦地说着。
门口传来一阵拐杖的声音,鹿雨婷的哭声顿时止住了,她紧张地朝着门口看去,父亲一张恼怒的脸出现在那里。
“爸爸。”她咽了咽口水,害怕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