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景泓最为珍贵的一个青花鱼藻纹十棱菱口大盌已经破碎。
景泓见此身体猛地一颤,脑子瞬间放空了一下,缓过神来后咬牙切齿地看着苏雨落。
苏雨落此时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见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碗打碎了,抚摸着胸口如释重负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轻松地看了地上的碎片,缓解尴尬地笑了:“抱歉啊,我赔你一个。”
说完她蹲在地上就要捡起碎片。
景泓看到故作轻松地苏雨落,眼神恨恨地看着她,嘴里的牙齿已经咬的稀碎。
“不要动——”
景泓低着头,哆嗦地抬起手,指向门口,示意她赶紧出去。
苏雨落见他激动的样子,也终于意识到被打碎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有多重要。
“抱歉,这个碗,我赔给你。”
“碗?谁把碗放在书房?”
苏雨落见他如此地在意这个东西,心里很是不舒服,她撇了撇嘴:“不管是什么?我赔给你就是了。”
“赔,赔,赔,你怎么赔?它价值能抵得过一个城。”
景泓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苏雨落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她有些不相信地又重新审视了一番。
见他正在气头上,苏雨落只好住了口,慢慢向后退去然后落荒而逃。
。。。。。。
苏雨落失魂落魄地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迎面走来的小宁子见到她惊慌失措地从书房处跑了出来,有些好奇地问道:“雨落姑娘,不在里面伺候太子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苏雨落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皱眉抱怨道:“我刚才不小心打碎了他一只碗。”
“碗?什么碗?那也不至于被赶出来啊”小宁子甩了一下拂尘一脸不解地问道。
苏雨落有些委屈地抱怨:“是啊,什么碗值一个城,看来他是骗我的。”
“价值一个城?”小宁子脱口而出。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猛然抬起头:“不要小看那只碗啊,它确实价值连城,换算起来值半吨黄金。这只碗是碗中之王啊。”
“什么碗这么值钱?”
“它是明宣德青花鱼藻纹十棱菱口大碗。雨落姑娘对它不了解,太子爷把你赶出来已经手下留情了。”
小宁子谄媚地笑着。
“你怎么懂这么多?我有眼无珠啊,看着就是一只普通的碗而已。”
苏雨落听到小宁子的话暗暗吃了一惊,不禁耐心地解释道。
“雨落姑娘,奴才跟在太子爷身边有十几年了,见过奇珍异宝无数,不敢说全认得,也差不多。”小宁子耐心地说着,停顿了一下:“这宝贝啊,有些看着不起眼,但是却价值连城。”
“那怎么办啊?就是把我卖了也赔不起啊”听到小宁子的解释,苏雨落有些慌了。
小宁子见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于是警惕地看了一下周边,见四下无人于是走上前去在苏雨落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见苏雨落的嘴角顿时上扬起来,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她激动地抓着小宁子的衣服雀跃起来。
小宁子见她如此的兴奋,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
景泓见苏雨落真的“滚”了出来,有些不放心地跟了出来。
虽然那个“碗”确实价值不菲,但是比起苏雨落来说却没有那么重要。他努力说服自己以后,就急忙出来找苏雨落了。
小宁子见景泓这么快就憋不住出来找她了,于是不由得偷笑了一下。
他跟在太子爷身边已经很多年了,早已经摸透了他的心思,并把他拿捏的死死的。太子爷虽然表面看起来很霸道,总是欺负他,但是遇到自己犯错的时候,他却总是顶住一切压力来维护自己。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他。
“啊,没有,没有”苏雨落瞧了一眼景泓,又瞥了一眼小宁子咳嗽道:“刚才宁主管听说我失手打坏了东西,训斥了我。”
“是啊,太了爷,奴才也太失职了,未提醒到雨落姑娘。奴才有罪”小宁子急忙跪了下来。
景泓听到小宁子的话气顿时消失了一大半,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向回走去。
“你还不快来研墨,没看到桌子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吗?”
“是——太子爷,小女会好好伺候的”
见景泓的态度有所缓和,苏雨落激动地回答着。她边笑着看了看小宁子边点头哈腰地向前走去。
小宁子见状,于是不由得摇了摇头。
苏雨落在景泓的旁边积极地表现着,手里的墨研得飞快。
她时不时地为他斟茶倒水,或是揉肩捶背。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她又悄悄地掌灯为他照亮。温暖的烛光透过红色的灯罩照亮着这桌前的一切,景泓批奏折已经入了神,他早已经忘记了一切。
苏雨落又悄悄地为他端来了一碗温热的鱼翅羹。
“已经子时了,太子爷快去休息吧。”苏雨落见他实在是辛苦,忍不住小心地提醒道。
景泓这才缓过神来,他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桌上温热的鱼翅羹不由得抬眼看了一眼陪着他的苏雨落。
“我再看一个时辰就去就寝。”
景泓把鱼翅羹几口喝掉,然后又继续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苏雨落见他还在坚持着看着奏折,内心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原来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只是外人看起来很是风光而已。苏雨落想到这里,出神地看着正投入工作的景泓,心里突然很是心疼他。
景泓边看奏折,边享受着苏雨落的按摩。只是她按摩的力度却从最初的苍劲有力慢慢变得越来越敷衍,到最后就像挠痒痒一样。
他抬起头来正要训斥她,却发现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头歪向一侧已经进入了昏睡的阶段。
景泓透过昏黄的烛光看着她那疲倦的脸庞内心一阵悸动。虽然他们平时打打闹闹,但是却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地仔细端详和观察过她。
这丫头,虽然倔强的很,好强的很,但是能看出来都是装的。
景泓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弯成一个好看的月牙。
他就这么近距离地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看到她突然蹙起的眉毛,他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你的梦里都是春和堂被烧的画面吧。
景泓侧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盯着做着噩梦的苏雨落。
苏雨落侧着的头时不时地就滑落到中间,看她睡得么香景泓实在是不忍心把她惊醒。
此时的景泓已经没有了心情再继续看奏折,他轻轻地把手中的折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缓缓地站起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