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贺皎皎听着浮瑛的话微微发怔，脑子里一下想了许多东西，心绪不定。
浮瑛盯了贺皎皎良久，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贺皎皎是听进去了，虽一时还未做好决定，但至少也能助她找到方向。
浮瑛莞尔一笑，又道：“不着急，你这几日怎么都得待在这儿充充样子，还有时间想。”
贺皎皎垂下眼眸。
暂且不论这些志向和往后的路，贺皎皎默默回味着浮瑛的话，突然又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她抬眸再次看着浮瑛，“无是界是什么？您……知晓天魔的事吗？”
她想起在绝世境中江曳似乎也提到过无是界，还说什么天魔自无是界而来。
她想浮瑛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浮瑛果然歪着头看了贺皎皎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贺皎皎便将自己在魔修大举进攻启明宗时被人暗杀之事说与了浮瑛听，只不过将她被杀死又用九转回生露复活的事隐去了，只道那人暗杀没成功。
“那魔修死之前提到了三清圣物和乌木众，后来我知晓了乌木众是扶持的天魔族后裔，所以就猜想这些事都是与天魔有关。”贺皎皎说。
浮瑛忽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是真和天魔有关么？”贺皎皎问。
浮瑛却说：“我说的原来如此不是指这事，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收你为徒是因为得了天道的指引，卜算出你是拯救这月淮洲浩劫之人吗？”
贺皎皎眉一拧，点点头。
当初浮瑛说这话时贺皎皎并不以为意，她想着她是穿越之人，本就个异数，系统给的穿越任务又是让她化神又是让她攻略魔头的，可不就是可以理解为拯救浩劫的意思，所以她根本没将那话放在心上。
但随着天魔一族再度现世，过往的真相慢慢浮出水面，贺皎皎再听浮瑛这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是这其中息息相关的一环了。
“我就说为何你一个平平无奇的伪灵根小丫头会与天地浩劫有关，看来你身上的事要比我想象得更复杂。”浮瑛又开口说。
“您可是知道些什么？我的身世有隐情还是？”贺皎皎猜。
浮瑛摇摇头，“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世有何隐情，也不知道你在这场浩劫中具体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只不过我正巧有卜算往昔未来之能，得以窥见部分天机，所以对着无是界与天魔有些了解罢了。”
贺皎皎倾了倾身，颇有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浮瑛道：“据我所知，月淮洲并不是唯一的一个世界，在月淮洲之上还有无是界，在月淮洲之外，也许还有更多的世界。”
她看着贺皎皎，像是透过贺皎皎的眼睛看到了更多。
“修仙界本就是有层级之分，像我们东洲仙门与西川魔道，本来之于中陆鹿鸣城的那些无法灵修之人来说便已经是更高的一个层级，而东洲与西川的修士经历次次渡劫，若能有幸飞升成仙，灵智与凡体便会皆有越级的变化，能感知到凡人所不能感，能去往凡人之不能去。”
“但月淮洲之上、之外的世界里的人，却不一定需要飞升才能来到月淮洲，简而言之，他们修为境界普通的人，或许都比我们大乘之境、空渡之境，乃至已飞升成仙之人更为强大。”
贺皎皎闻言点点头。
那不就是类似于多维宇宙的情况？处于低维度、简单维度的，无法感知、无法去往高维度和复杂维度的世界，但高维度和复杂维度世界里的人却能如巨人凝视蝼蚁一般，从外看着，乃至掌控低维度、简单维度的人和世界。
“江曳曾说天魔族便是自无是界而来，亦说天魔族生来的使命就是与天道相抗，那难道是无是界的人要毁灭月淮洲？他们全是天魔吗？这就是您所谓的天地浩劫？”贺皎皎问。
浮瑛细细思忖，还是摇了摇头。
“相传，无是界已于数万年前陨灭，界中众生在更早之前不知所踪，便是月淮洲飞升的修士也未有幸一见。”
“我并不清楚是不是无是界的人要毁灭月淮洲，但至于他们是否全然是天魔族的人，依我猜测并不是，无是界其中之人也有种族之分，既有‘天魔’，那便也有‘神’。”
“他们太过强大，之于我们，可被称作‘魔’，亦可被称为‘仙’，或‘神’。”
“兹拉——”
浮瑛说完，贺皎皎的脑海中又一次弹出系统的提示，她一个激灵坐直。
【支线任务——调查太初之境幻境罅隙里的秘密】
【任务进度：50%。】
【掉落阶段奖励：地图一张。】
进度又涨了！
进度又涨了！
万万没想到，她随口向浮瑛一问，浮瑛随口一谈，谈到的无是界神魔之事，竟又推得支线任务向前进了10%！
看来天魔当真是一切的关键！
她先没去管那张什么都没写的地图，而是立即捋起思绪来。
天魔自无是界而来，无是界的人对于月淮洲的人来说就是神仙一般的存在，那是不是可以说明天魔也是高一个维度的存在？
可天魔的使命却是与天道相抗，那这所谓的天道对于他们无是界的人来说，又是什么？是更高一个维度的存在，还是无是界的人也要受这所谓天道的支配？
但无论如何，天魔既偏要与天道相抗，那便是天道所为天魔并不认可。
这么一想，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天魔一族与她的想法倒是对上了，都是不服所谓天道秩序之人。
“那从前，可发生过天魔族与东洲仙门大战之事？”
贺皎皎想起太初之境幻境罅隙里显出的景象，那场尸山血海的仙魔之战，不知是浮现的往昔还是昭示的未来，亦不知那领头的魔，是否就是天魔。
可浮瑛摇摇头，“未曾，据我所知，未曾有过天魔挑起的大战。”
那，那仙魔之战的景象，岂不有可能是昭示的未来……
贺皎皎皱起眉。
“怎么？可是在担心天魔族生乱？”浮瑛问。
“哦，没有。”贺皎皎回过神，摇头否认，“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强。”
若真有仙魔大战那一日，那止战的女子会否真的是她？
她当真有那样的本事？
最最重要的，若要去止战，她是不是就会死？
可她还不想死，可她根本不是那样心怀大意之人啊，她根本不想就那样死掉！
所以只有变强！
只有变得更强，在那一天来临之际，在每一个危急时刻，她才能做到性命不被任何人拿捏，才能不需要用那种殒命的笨办法去止战，才能对抗天道，对抗一切！
胸口气息翻涌，贺皎皎怔怔地看着前方，脑子里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些什么。
她深呼吸几次，待气息平复了，抬眸对着浮瑛说：“师父，我愿意闭关，我想要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