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愿的身形微微一滞，“怎么了？”
“我就是觉得你懂得特别多，而且还挺能赚钱，”程鸢如实道，“你这样的能力，怎么会在国内就是个餐馆学徒呢。”
她犹豫了一下，“如果我说话太直，还请你见谅。”
王愿把菜拿去案板切，“没什么。”
梆梆的切菜声响起。
程鸢在厨房门口站了会儿，看王愿似乎没有聊下去的意思，她抿了抿唇，准备回客厅坐了。
忽然，王愿道：“以前确实在国内有点钱，那时候我喜欢一个女孩，可是无论如何，她都不喜欢我。”
程鸢身形一顿。
“加上后来脸出了事，也不想再见她，就去做过一阵子学徒。”
程鸢点头，轻声道：“那你来这里，是想躲避那个女孩吗？”
王愿嘴唇颤抖了两下，没有说话。
程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慰道：“以后你会遇见更好的女孩的。”
王愿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个脸，算了吧，从毁容的那一天起，我就没想过这方面的事了。”
“两个人相处，又不是只看脸。”程鸢道。
王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程鸢“啊”了一声。
王愿立刻转过头，“开个玩笑，行了，你快去客厅呆着吧，别妨碍我做饭。”
程鸢点点头，乖乖的去客厅看电视了。
饭菜一样一样上来。
王愿给她盛好了饭。
在热气腾腾和香味缭绕中，程鸢忽然道：“其实我忌口的东西还挺多的，但是你好像从没做过我不喜欢吃的东西。”
王愿的手一顿，“是吗？可能正好我和你口味差不多。”
开玩笑，他在决定化装陪在程鸢身边的那一刻起，就像个面临重大考试的考生一样，把程鸢仔细地，全面的了解了一遍。
连做饭都学会了，记住她喜欢吃什么有什么难的。
程鸢没有说话，她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霍九渊。
王愿眼眸锐利如刀，“你是不是想到孩子的爸爸了？”
程鸢一噎，他怎么这么聪明。
“嗯，我想起来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在乎我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程鸢低声道。
王愿低头，“那是他对你不够好。”
“我俩其实都是负面情绪很重的人，都经历过很大的波折，所以从一开始就错了，”程鸢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我无法承受他的偏激和喜怒无常。”
王愿的头垂得更低，他草草扒了几口饭，闷声道：“以后你不需要承受了。”
他以后，不会那样了。
程鸢摸了摸肚子，“但是离开之后，我倒是时不时想起他，会想他做爸爸，会是什么样，理智又告诉我，不能再回头了。”
王愿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能？”
程鸢摇头，“因为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爱他。”
王愿怔住，浑身颤抖了好大一会儿，才终于平静下来。
程鸢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尴尬。
果然是不能提到霍九渊，提起来她心里就不太舒服。
她抿唇，拿出手机开始看新闻。
王愿哑声提醒：“孕妇要少看手机。”
程鸢道：“我每天就看半小时左右。”
她每天会刷一遍国内新闻，这已经形成她的习惯了。
往常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一些民生啦，娱乐啦，没什么营养。
但是今天，头条新闻让她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林氏集团前掌门人林东升涉嫌蓄意谋杀被司法机关依法逮捕】
林东升，林初旭的父亲，谋杀？
她急忙翻看正文，正文写得比较简短，说林东升同二儿媳黄绾绾因为财产纠纷，林东升当街杀人，还好保镖及时赶到将之绳之于法，黄绾绾母子平安，云云。
王愿看程鸢的脸色不对，他立刻猜到她看见了新闻，不动声色地问道：“看见了什么，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程鸢回过神来，“刚在头条新闻看见熟人的名字了。”
“林东升？”
程鸢愣了一下，“你也认识他啊？”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王愿口气轻松，“以前在财经杂志看见过他的名字。”
“他的新闻我今天也看了，没想到他竟然当街杀人。”
程鸢也不想操心他们的事，只道：“也没死人，可能这种情况判的不重吧。”
王愿嘴角噙着冷笑。
这一次，他联手国内多方势力，演了一场大戏让林东升狗急跳墙。
先让陈老大把他逼上绝路，又提议联手杀了黄绾绾分她的遗产，林东升利益熏心，竟然同意了。
陈老大雇佣了杀手，等黄绾绾一出公司，就一枪致命，没想到不知道怎么回事，枪打偏了。
黄绾绾落荒而逃，林东升怕错过这次机会，加上陈老大在一旁鼓动，竟然拿了把枪追了上去……
没想到拐过一条街，等待着他的是一排荷枪实弹的警察。
林东升感觉到自己被下套了，他大呼冤枉，但他拿枪杀人未遂是事实，依旧还是被逮捕了。
黄绾绾自然也是和他们这边串通好的，有了这件事，她以后能更加顺利地和林初旭离婚。
不过这件事还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林东升多年前谋杀程氏夫妇一案。
他先把这件事压了下来，程鸢还怀着孩子，如果知道自己父母是被谋杀的，难以想象她会受什么刺激。
就让林东升多抱一会儿希望好了。
想到河里，他懒散地道：“那谁知道呢，可能他身上还有什么旧案件，能一并调查出来呢。”
程鸢看了他半晌，“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王愿蹙眉，“我知道什么？”
程鸢眨了眨眼睛，“总觉得你奇奇怪怪的。”
王愿不动声色，“你那是孕期激素影响，看谁都不对头。”
“……”
吃完饭，王愿照常起来刷碗，忽然一下子室内灯光灭了，停电了。
程鸢起先也没在意，偶然停电也很正常，她道：“我去橱柜里找蜡烛。”
黑暗中，男人高大凌厉的影子宛若一团浓重的雾，他道：“你坐着，告诉我在哪儿，我去找。”
程鸢的呼吸忽然一顿。
那个影子，和霍九渊，也太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的声音也清朗了很多，听起来也像霍九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