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九爷一出千禧楼的大门，听来人在耳边耳语几句后，便知道徐行为何将他请来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三楼，嘴角微扬，便收回视线，钻进了马车。
“去大理寺。”
韩斌是大理寺的狱头，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大理寺卿萧大人查到了那笔巨额赌债，叫他去问话是应该的。
不过，他的说辞可就跟告诉徐行的那些话有些出入了。
被带回来的赌坊小管事只负责其中一部分的赌局，韩斌的借款也并不是从他这儿借出去的，一来二去，萧恒山意识到找错人时，他要找的正主马九爷主动来了。
一般而言，赌坊、妓院这些场子背后都有金主，有钱有权，亦或是有钱依附在某个有权人手上，所以，打狗看主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萧恒山也不会一来就给人甩脸子。
更何况，这些地方都是给朝廷纳税的大户，别人有健全的手续，合理经营，他找人问问话，犯不着得罪人。
萧恒山看到马九爷时也是一愣，读书人都不说脏话，可他还是只在没忍住，心中骂了一句“他娘的”后，万分感慨，这真的是赌场的大管事？
马九爷客客气气的给萧恒山见了礼，压根儿没看一旁的下属一眼。
“九爷请坐，奉茶。”
马九爷的待遇可与小管事的待遇天差地别。
“小人谢萧大人厚爱。”
落座。
奉茶。
萧恒山也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问起了韩斌。
马九爷把韩斌欠账的源头告诉了萧恒山，但最后却是道：“小人想着他是官门中人，又在大理寺当差，尽管欠得多了，小人也没敢闹到衙门来，或者去找他的家人。”
这就把官府的面儿抬的很高了。
可是，在赌坊赌钱欠债的，也不止韩斌一个吃衙门饭的。
以前闹的那些丑闻，萧恒山还是有所耳闻的。
不过他也没拆穿马九爷的话，毕竟，若他真的在撒谎掩饰，那背后必然藏着更深的秘密。
“本官想看看韩斌欠账的账本。”
这不是商量。
马九爷痛快的点头：“官府查账，小人自然配合，一会儿大人派人随小人回赌坊取就是。”
诚信经营，根本不怕你们查。
马九爷痛痛快快的配合，倒是让萧恒山有些不适应。虽然还有诸多疑点，但还是放了马九爷回去。
同行的，自然有衙门去取账本的人。
萧恒山很快就拿到了账本。
韩斌最初只借了一百两，过了两日，又借了二百两，然后......这欠款就一发不可收拾。
而每一笔借款的利息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萧恒山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庞大的数字时，半晌没回神。
一个小小的狱头，欠了巨额赌债，却甘心替人做事，害完人命后自杀来保护幕后之人......
圣上如今在病中不见任何人，此事又隐藏了巨大秘密，他要怎么办？
萧恒山一个头两个大，而同时头大的，还有得到消息的齐王。
大理寺的速度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