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身为太监总管,在宫里的待遇自然不是那些小太监能比的,他有自己单独的房间,离先帝的寝殿不远。
陈传把人送回去后,怕惊动旁人,也没敢掌灯。
直到姜好摸黑进来,拿出夜明珠,他的床前才亮了起来。
尽管德公公的屋子有专人打扫,但屋里却还是有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儿,看来有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姜好封住自己的嗅觉后,才对陈传道:“你先回去吧。”
这是把他利用完就赶走了?
“你一个人能搞得定?”
陈传想听听老太监知不知道是谁把他丢进去的?
“人都在这儿了,还有什么搞不定?你先走吧,别被人发现了。”
嘿,你人还怪好呢!
陈传动了动嘴皮儿,不再跟姜好争论,走到门边时,回头道:“回头你知道了什么,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啊。”
好奇心害死猫,姜好摇了摇头。
万德泉额头青了一块儿,面上有些破皮,看上去不太严重。
姜好用银针扎了他两下后,便见他缓缓醒来了。
等看清眼前的人,万德泉双眼一亮,震惊中却又带着悲怆:“郡主?真是你啊?”
“是我。”
“我不是死了吗?”
万德泉想到湖水呛喉,石头砸在额头上的时候,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命大。”
姜好回答的言简意赅,等万德泉稍稍接受自己没死的事实后,才问道:“谁让你去的御花园?又是谁推你下去的?”
“严榕。”
万德泉想也没想,便说出了一个让姜好既震惊又不算太意外的名字。
“继续说。”
万德泉连连点头,把严榕交代他的事以及平昭帝的吩咐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姜好:“当时奴才有些纳闷儿,但严榕是皇上的亲信,奴才也没与他结过怨,也就没再多想了。”
即便是现在,他也没明白,如果要杀他的人是严榕,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对方?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万德泉也是在宫里待了一辈子的人,一路爬到总管,怎么可能没脑子?
这样的人,手里头即便是沾了血,也是再正常不过。
但是,很显然,姜好的话提醒了万德泉,这就更让万德泉疑惑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已逝,新帝继位,奴才肯定是要被边缘化、甚至没有善终的,否则,奴才又怎会祈求郡主庇护余生啊!”
“君心难测,他防着你不是应该?”
姜好见万德泉果然明白严榕的动机后,冷笑了两声:“对了,听说你去见过丽嫔?”
万德泉连忙摇头:“没皇上的吩咐,奴才去见丽嫔做......”
话到此处,万德泉就全想明白了。
他震惊的看着姜好,瞪大了眼珠子一动不动,好半晌后才道:“他......他......难不成是他......”
不管新帝知情不知情,最终的受益者却都是他。
然而,他这个先帝跟前的内侍总管,便是最好的背锅侠!
这个严榕,为了上位也是心狠手辣至极,若是一朝得势,前后朝只怕都不会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