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韵知道,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于是听话的跟着老婆婆穿过了不少小巷,路途中也遇到了像刚才那样的人
老婆婆熟练的带着她避开这些人,最终来到了一座二层小楼。
老婆婆打开门,“进来”
进去后姜初韵没有闻到像客栈里面那般的尸臭味,而是一股浓郁的药味儿。
房间里面只有一盏煤油灯,但还是能勉强看清整个房间,姜初韵看向老婆婆跛脚的背影,低声道:“谢谢您,老人家”
老婆婆顿住脚步:“天一亮你就走吧,这里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姜初韵明白这一遭很艰难,但既然她要拯救苍生,就不能放弃苍生。
她追上老婆婆询问道:“老人家,您能和我说说这里的情况吗?”
老婆婆转过身来,警告她:“小姑娘,我劝你什么都不要问,留在这里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可你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姜初韵反问她
老婆婆听见她这话,突然怪异的笑了起来,“好?眼瞎了,腿瘸了,就是活得好吗?!”
姜初韵向后退了两步,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话音刚落,二楼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只见老婆婆着急的往上走去,姜初韵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来到一个房间,只见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大约九岁的男孩,他正在痛苦的挣扎,叫声不断。
老婆婆有些许急切,用手捂住男孩的嘴,阻止他从嘴里发出声音
但男孩似乎更加不安,直接用力咬在老婆婆手上,老婆婆宁愿痛也不放开手。
姜初韵见状立即拿出金针,走到男孩边准备施针,老婆婆怒吼一声:“你干什么!”
“我给他施针,可以让他暂且安静下来。”姜初韵解释道
老婆婆警惕的看着她,半信半疑,“你是医者?”
姜初韵点点头,“嗯”
老婆婆这才同意姜初韵施针,姜初韵让老婆婆摁住男孩,防止他挣扎。
不一会儿,男孩头上多了不少金针,也因此安静了下来。
姜初韵给男孩把着脉,顺带检查了男孩身上的异样
发现他的左手皮肤已经全部溃烂,甚至通过手臂漫延到了左脸,如果再不阻止下去,他身体的整个皮肤都会溃烂。
姜初韵一时还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导致,只能先询问老婆婆。
“老人家,这下你能和我说了吗?”
老婆婆叹息,“你叫我陈婆就好,这孩子是我孙子陈二娃。原本我们云商是个富饶地带,百姓们都安居乐业,可因为八年前的一场意外,才导致如今这副模样。”
“八年前的意外?”
“是,八年前从外面来了一群不知道是哪里的人,皮肤黝黑,说的话也听不懂,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意图,只知道他们进来时就已经是这副模样”
陈婆说着就往陈二娃那边看了一眼,又说:“城中有人见他们可怜,就打了碗米饭给他们,却没想到这一接触,就让城中的人也患了这种东西,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只是普通的皮肤病,可到后来发现越来越严重,普通的药根本就治不好;而且这东西传染极快,没过多久,我们整个城都沦陷了。”
“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报官,可奈何官也是惜命,跑的比谁都快,根本不顾我们这座城的死活。”
“那这八年时间就没有找到什么治疗的办法吗?那京城那边呢?圣上不管吗?”姜初韵问道
陈婆摇了摇头,“这八年时间沦陷了多少城,如今就只有京城保住了,可京城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人进去,只要靠近一京城,里面的官兵就会将人射死,然后放一把火烧了。”
“他们也太过分了!”姜初韵生气道,并且她很难想象这八年时间,百姓们是怎样度过的。
“一开始我们的温饱还不愁问题,可时间长了,家中所有人都患了这病,粮食来源也就慢慢的断了,最终才变成了人吃人的现象。”
姜初韵瞳孔地震,惊讶道:“人吃人?!”
“是,刚才你身后那群人就是想要吃你的”,陈婆解释着。
“这也太可怕了。”姜初韵心有余悸,若不是有陈婆的帮忙,说不定她已经被那群人抓住了。
“那陈婆你…”,姜初韵又看向陈婆
陈婆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立马说道:“你放心,也许我老婆子是块硬骨头,还没有完全沦落到吃人的地步。”
姜初韵当然知道她不吃人,否则她早就没命了,“可没了粮食,你们吃什么?”
“后面有座山,只要避开有毒的东西,还是能坚持下去。”
陈婆一边说着一边将炭生好火,并让姜初韵脱下刚才淋湿的衣物。
好在是夏天,才让姜初韵不那么冷。
陈婆给姜初韵安排了个床,让她放心休息,一晚上没休息好的她第二日醒来有些晚。
她穿好衣裳打开房间门,门口的身影让她身躯一震,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大叫。
那人烂了大半张脸,只剩一只突出的眼球血淋淋的盯着自己,他看见姜初韵后凑近闻了闻。
姜初韵吓得完全不敢动弹。
这时,陈婆从旁边走了过来,推开那人,“滚一边去,别用你那只眼球直勾勾的盯着人家。”
随即安慰姜初韵:“吓坏了吧,他那人就那样,别管他,对了,我刚煮了汤,你喝吗?”
姜初韵愣愣的点点头,跟着陈婆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中央放着一口锅,周围坐满了人,他们纷纷转过头来看向姜初韵这个陌生的面孔。
这些人有的人断手,有的人断脚,甚至还有些人五官都不完整。
姜初韵虽然害怕,但也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姑娘坐这儿吧”,陈婆说完给姜初韵盛了一碗汤,这汤中带着些药味儿,姜初韵闻得出来,这里面放了止痛的草药。
但姜初韵没敢喝,而是放下汤碗,找到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些干粮。
好在她走时干粮带的足够多,才能将这些平分给屋内所有人。
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各个都是狼吞虎咽。
有人在吃的同时流下了眼泪,哽咽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