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见愁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刚刚出场不过两分钟,说了不到十句话,就把整个局面给重新握在了手中。
要知道,刚才可是狍子破坏规矩。
揭了竿,却没有胆子接招。
这就很打脸了,打赌场的脸。
想把这个局面圆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人家鬼爷是怎么做的!
桌上少说也有七八万的输赢了,人家就是这么视金钱为粪土,视兄弟为手足!
七八万说不要就不要,只要对手肯放兄弟一马。
没有人觉得鬼爷出手还会输。
这不就明摆着用七八万块钱给狍子买个平安吗?
果然是仗义人,果然是江湖大佬!
关庭依然是一副骚气四溅的模样,眯着眼睛,咬着雪茄,浑身都散发着雄性荷尔蒙。
从出场到现在,他装逼的水准也拉到了高位,把男人的荷尔蒙张力拉满了弓。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看向关庭的眼神都带着敬佩和好感。
牛混子身旁的女人,看向关庭的眼神媚得都快要拉丝。
论气场,论牌面,关庭一点都不输给鬼爷。
不过现在鬼爷已经出招了,就看他要如何应对。
应对不好,就会被对方碾压。
关庭深沉地笑了笑,伸出手指头。
“两码事!
第一,桌上的钱本来就是我赢的,不管狍子坏不坏规矩,都是我应该拿走的。
用我的钱给鬼爷你的兄弟买面子,是不是有点不妥。
第二,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刚才那一局是最后一局,不论输赢,今晚都不玩了。
这话金爷和牛爷都听到了的。
旁边看牌的兄弟们也都听得清楚。”
关庭从桌上摸出一张牌,手指一弹。
“唰”的一声,纸牌冲天而起。
他嘴里咬着的雪茄齐头而断。
关庭一脚将落在地上的樱桃红踩灭,又把剩下的半截雪茄夹在耳朵上。
“鬼爷你是大人物,总该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个道理。”
顿了一顿,他又道:“不过,今天是鬼爷出场,我得给您这个面子。
但我有事,咱就玩点简单的。
扔色子,一局定输赢。
还是按照鬼爷刚刚说的规矩办,如何?
这个面子给得够够的吧!”
好话坏话都让关庭说完了。
意思很明白,鬼爷的面子我肯给,但不要把老子当冤大头。
我的钱本来就是我的,用我的钱给你兄弟撑场面,那也是我给的面子,不是鬼爷你义薄云天。
牛混子看向关庭的眼光更加欣赏。
感受到身旁女人的骚动,他嘿嘿笑着捏了对方一把,低声道:“小烧货,咋了,这就被撩拨得浪起来了!”
他是个明白人,男人好色,女人发烧,那都是荷尔蒙作怪。
逢场作戏,他才不吃这个飞醋。
女人显然也很了解牛混子,不说话,只看着关庭吃吃笑。
鬼见愁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关庭,点点头。
“就这么办!”
牛混子拍了女人屁股一下。
女人会意,从赌桌上摸过来两颗色子。
一颗红色的色子递给鬼爷,另一颗绿色的递给关庭。
光洁的胳膊在灯光下荧若白玉,送色子的同时顺带还在关庭的胸口摸了一把。
这一把没把关庭的火撩起来,反倒是自己被关庭厚实的胸大肌电得浑身酥软。
女人扭着水蛇腰回到牛混子身旁。
鬼见愁将自己的色子扔给关庭,关庭也把他的色子扔给对方。
牛混子来了精神,自告奋勇当裁判。
“咋样,二位,要是觉得色子没问题,咱就开始。
一局定输赢!”
关庭点点头。
对面的鬼见愁鬼爷也点头。
周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今天这个场面太刺激,从来没有人见过鬼爷出手。
回去之后,牛皮可以一直吹到下个月。
人虽然多,但大伙儿都凝气屏神,没人发出任何声音。
一个平时用来放筹码的铁盘子被扔到地上。
牛混子道:“我数三二一,两位同时扔色子。
色子出了盘子就算输。
要都出了盘子,那还是比大小。”
关庭和鬼见愁两人之间间隔五米左右。
盘子在正中间地面上,不过尺许方圆大小。
别说比大小了,正常人能够把色子扔到盘子里面不反弹出来,那都是功夫。
牛混子嘿嘿一笑。
“三”
“二”
“一”
关庭右手食指和拇指用力一搓。
色子划出一条弧线,稳稳落入盘中。
与此同时,鬼见愁手中的色子也稍稍落后半秒掉进盘子。
两个色子在银盘中疯狂旋转。
就这准头和力道,已经让围观的众人开了眼界。
色子没有停,输赢就还没有定。
两个色子打着旋在盘中互相碰撞,而后迅速分开,接着再次碰撞。
如此反复十多次之后,绿色的色子旋转速度慢了下来。
鬼见愁脸上神色不显,但心中已经凉了一半。
绿色色子是他投出来的,如果力道不够停止旋转,很可能就会被对方的色子碰出去。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
搞不好撞击过后,两个色子仍然留在盘中。
到时候就要看大小了。
全凭运气,再无一丝一毫出千的可能。
两个色子又碰了两次。
绿色的色子终于还是动力不足,晃了几下停了下来。
六点!
旁观的人已经抑制不住地开始低声欢呼。
“到底还是鬼爷厉害。”
“姜还是老的辣!”
……
可懂行的人却知道胜负其实还有悬念。
因为红色的色子转速依然在线。
围着绿色色子晃了两圈之后,再次贴近。
“啪”的一声轻响。
红绿相撞。
绿色的色子直接被弹开。
好在此刻红色的色子已经是强弩之末,力道不足以将对手弹出银盘。
但将绿色色子掀一个跟斗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个色子都停下来的时候,胜负已定。
鬼见愁的绿色色子三点。
关庭的红色色子四点。
不多不少,正好比对手大一点。
“哗”
周围响起压抑不住的议论声。
“鬼爷竟然输了!”
“这小子是什么路数?过江龙啊!”
“过江龙个屁,老子今天早上还看他被打成了一坨屎,晚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也看到了,真是诡异……”
鬼见愁面色淡然。
再也不看色子一眼,对旁边的狍子道:“桌上的筹码是八万六千五,你提十八万整给兄弟装上。”
一下子扔出去十八万,鬼见愁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反倒是笑盈盈地看着关庭。
“到底还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兄弟叫关庭是吧!
以后常来玩!
只要你过来,我必亲自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