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惊叫声好似扔进鱼塘的炸弹,顷刻间炸起了浮鱼无数。
关庭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院子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
“有人来咱们村欺负人,围住了!”
“快,快,前后左右都堵住!”
“别让他跑了!嫂子也敢欺负,真他娘的反了!”
外面闹闹哄哄,关庭却半分不慌,反倒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叫嚷了几声之后也歇了下来,半支撑着身子,虚掩着胸口一片白花花的丰肌,用一双卡姿兰的大眼睛冲着关庭上下打量。
眼中半分惧色也无,看着关庭的眼神倒似在品鉴艺术品。
男人的反应出乎了她的预料。
而且,这个男人也生得着实俊伟。
不光长得好,身材更好像画书上的雕塑用铁打出来的一样,线条硬朗,满满的力量感。
“你不怕?”
女人檀口轻张,饶有兴趣地看着关庭问道。
脚步声临近,一人已经半只脚踏入房门。
关庭没有回答女人的话,一脚后摆,将刚刚进门的人给踹了回去。
而后双手按住房门,猛然向后压去。
旁边想要挤进来的人被门板直接拍在脑门上,闷哼一声倒了回去。
痛呼声从门外传来。
外面的人把门板敲得震天响。
关庭后背往门上一靠,落了门栓,老神自在地看向女人。
“谁让你做的局?”
女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有理会关庭的问话,反倒是开始整理身上的衣衫。
不是往齐整了捯饬,而是扯得更加凌乱,更加暴露。
女人挤了挤胸前一片雪白,笑道:“好看不?”
关庭哑然失笑。
女人虽然是对方的人,可这份淡然和风情却是让关庭高看一眼。
换在三十年后,这样的女人任谁看了都会叫一声御姐尤物。
可放在九十年代初期的农村,这样的风情便只会被叫做水性杨花。
这样的女人也只能被称为荡妇淫娃。
“哗啦”一声,玻璃窗被打烂。
几把锄头在破裂的窗棂上一顿捣鼓,将脆弱的木制框架给扯了半扇下来。
一个脑袋从窗户口探了进来。
关庭一脚将屋里的痰盂踢飞了过去,正好套在那人头上。
痰盂内还有没有倒掉的尿液。
那人被当头淋了个满贯,顶着一头的腥臭,哎哟叫着退了出去。
女人笑得更是开心。
关庭心中一动,心弦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你尿的?”
女人脸上红了一下,瞪了关庭一眼。
另外半扇窗子也被拽了下来,两道身影直接跳了进来。
两人的身手不错,上前便往关庭胸口抓来。
关庭不闪不避,等到对方的手都探到胸前了,才闪电一般伸手向前捅了两下。
气势汹汹的两人顿时捂着脖子退了回去。
俩人抱着脖颈一顿狂呕乱咳,差点把肺气管子都咳了出来。
窗口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关庭也懒得再守门。
刚刚让开身子,背后的门板便轰然倒了下来。
“抓住他,狗日的,还敢打人!”
当先一人生得獐头鼠目,手里拿着一把铁锹,就想往关庭身上招呼。
关庭身高臂长,伸手便把他的铁锹夺了过来,反手又赏了他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响亮无比。
那人被直接抽得转了三百六十度。
等他稳住身形看过来的时候,眼珠子还没完成聚焦。
这一记耳光也把后面冲进来的人镇住了。
“你……你怎么还敢打人!”
怎么就不敢打人?
这些闻声便赶过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绝对不是正儿八经的村民。
关庭心中明白得很。
“来,来。都放马过来,看你关爷爷能不能把你们都收拾干净了!”
关庭才不怕他们人多势众。
外面也不过十来号人,屁大点功夫就能全部捶扁。
看他如此气势,外面的人反倒是被吓着了,一时之间再没人敢冲进来。
“说吧!谁想出来的办法?想要用这一套害你家关爷爷,道行还是差了些。”
外面数人对视不语,有人往后面看去,似乎在征询什么人的意见。
围在门口的人被驱散开来。
一个生得宽脸浓眉的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来人脸盘虽大,却是细长眼睛鹰钩鼻,满脸阴骛,看着关庭的眸子精光闪烁。
“齐队长,你来得正好。这人意图强奸妇女,得把他抓起来送派出所。”
旁边有人鼓动来人把关庭抓起来。
“我们村的联防大队长来了,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齐队长有几分派头,过来也不喊打喊杀,只静静地打量关庭起来。
瞪着关庭看了好半晌后,没见到对方有半点认怂的样子,他才微微皱眉,对着旁边吩咐。
“把联防队的人都叫过来,拿上家伙。”
所谓的家伙就是枪。
这年头还没有全面禁枪,村里的治安大队里面有枪并不奇怪。
虽说也不怎么合法,但上面一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真的追究这事儿。
刚才鼓动抓人的小年轻得令立刻跑了出去。
不大会儿,外面又来了十好几人。
围在房间门口的人群散开,后面进来两个手里端着猎枪的年轻人。
齐队长转头瞪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又指了指关庭。
“把他绑了!”
床上的女人在众人进来的时候已经自然转换到了受害者模式,半掩着酥胸,半掩着脸,香肩轻耸,满脸凄然,俨然一副苦主模样。
后见到关庭不但不认怂,反倒跟外面的人刚了起来,一时之间倒也忘记了扮惨,只坐在床上看好戏。
此刻被满脸肃然的齐队长瞪了一眼,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放松,连忙又小声啜泣起来。
只那一双卡姿兰的大眼睛里没有半点泪水,还不时地向着关庭这边打量。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钢铁猛男要如何应对当下的场面。
如今连枪也端了上来,怕是再不敢硬刚下去了。
哪知道她这个念头才刚刚从脑子里生出来,却见背着枪准备绑人的两个年轻人被关庭直接一把子捏住后脖颈,好似抓小猫一样薅在了手中。
那两人哇哇喊痛,却半分动弹不得。
两把擦得锃亮的猎枪还没派上用场,便被这男人给强行压制了下去。
女人当下又看得愣住。
齐队长见到这副场面,气得脸都绿了。
“关庭,你他娘的别耍蛮。这次你是犯了重罪,不乖乖认罪,还敢打伤联防队员,我看你是想要把牢底坐穿。”
关蛮子的威名不只是在关家庙响亮,方圆几十里地都有不小的名头。
李家屯距离关家庙不远,关庭打小经常跑这边来玩。
齐队长跟他并不陌生。
只是这齐队长素来跟毛赖子交好,跟关庭不是一路人,两人虽然彼此都知道对方,但井水不犯河水,从来都没有什么往来。
今日倒是第一次正面对上。
关庭嘿嘿一笑:“这么多人在这里,谁看见我犯罪了?
你不是人民警察,没资格判我!”
话音刚落,后面便传来一道声音。
“是吗,人民警察才能判你?
那好,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不是人民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