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的悲剧来得比想象中更突然。
发了疯的油桶战力直接冲上巅峰,一把薅住刚才打了自己一巴掌的王麻子就往死里收拾。
王麻子的小弟过来帮忙,结果被油桶一脚一个直接放翻。
掉落的钢管直接变成了油桶的兵器。
油桶仿佛柳生十兵卫附身,一长一短两根钢管在他手里舞成了风。
王麻子的嫡系部队两个照面就全部被放倒。
跟在后面的十几个小弟本来就战意不足,此刻被状若疯虎的油桶一顿狂轰滥炸,当场就散了伙。
等到油桶回过神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十来个。
王麻子被打得最惨,脸肿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躺在地上直接装死,连哼都不哼了。
关庭也被油桶的这一通爆发给整懵了。
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油桶,这是咋了?”
就算是拜了他的山头,也没有必要这么拼命啊?
油桶现在虽然收拾了这一群人,但他自己也已经差不多虚脱,喘气如牛,脑门上汗水好似小溪一般往下淌。
这是功夫使大了劲,气血有点收不住。
如果不能及时让油桶回过神来,铁定就要大病一场,搞不好连底子都要消耗掉。
关庭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额头上。
油桶哼都没哼一声就晕倒。
将他扶进屋子,关庭让文邦端过来一杯浓浓的红糖和盐的混合热水。
捏着油桶的鼻子直接灌下去。
好半晌过后,油桶才嗷的一声醒转过来。
等他看清楚面前是关庭之后,油桶从椅子上翻过身就跪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下真把关庭整不会了。
这么硬的汉子,被人把椅子拍在身上,椅子碎成了渣,都没有哼一声,这会儿居然哭成了这个德性。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别哭,有话理顺了说。娘们唧唧的,也不怕道上兄弟笑你。”
其实也没人敢笑油桶。
刚才他一人追着二十多人打,这场架已经让他半步封神。
哪里还有不长眼的人敢笑油桶不是个爷们?
关庭这一喝,油桶也不跟刚才似的嚎啕大哭了,只把脑袋埋在桌上呜呜咽咽。
关庭也无奈,干脆不理他,让他自己哭个痛快。
过了两分钟,油桶才抬起头。
“庭哥,小芸让人给糟蹋了,被欺负得连床都下不来。
狗日的东西,太残忍了!”
关庭心头一震,凝神问道:“仔细说,谁是小芸?又是被谁糟蹋了?”
油桶抱着脑袋,差点把自己的头皮抓下来。
“小芸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儿。
在供销社工作,那天被人欺负,我救了他。
可昨天晚上,她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给堵住。
四个畜牲把小芸欺负了。
要不是被人看见送到医院,小芸差点活不过来!
流了好多的血啊!”
油桶的心在滴血,双眼通红,精神在崩溃的边缘。
关庭沉声问道:“欺负他的人有线索吗?”
油桶点头:“就是前天欺负小芸的人,一个白胖子,剩下的三人有一个是那天来咱们店的瘦高个子。”
“报警了没有?”
油桶道:“报警了,有画像,按照我说的画出来的。”
说着油桶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
打开白纸,只瞅了一眼,关庭顿时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画像上的人,不就是昨晚给他喂毒酒的雷英杰吗!
怪不得见面的时候这厮身上有淡淡的兰花香味。
现在想来,那多半是女孩儿身上的味道。
气血在胸口翻腾,关庭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如此的愤怒过。
哪怕是面对好色成性的仲成川,他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解决掉对方的时候不带丝毫情绪。
可这个雷英杰,两人才刚刚见了一面,就已经撩动了关庭内心最深处的杀意。
早知道他还干了这件事,昨晚就要让他见阎王。
“警察怎么说?”
雷英杰的背景不小,想要办他,官方途径大概率走不通。
油桶有些茫然地道:“警察说要立案调查,现在小芸还在半昏迷状态,他们想要等小芸好一点了之后问问当事人具体情况。”
果不其然,警方在有意拖延。
这种轮奸并且差点致死受害人的恶性案件,在已经确认作案人身份的情况下,哪里还需要等待受害人的进一步指正?
退一万步说,疑罪从无的办案原则也是从1996年以后才开始施行。
在此之前,对于确认了身份的犯罪嫌疑人,绝对是当抓就抓。
油桶不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但也觉得情况不太对劲。
“庭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那几个狗杂种来头很大?”
关庭拍了拍油桶的肩膀,又给他递过去一杯茶。
“你先休息,我打听一下消息。
文邦,今天让文雄去送货。”
文邦点点头,回头对着仍然状若痴呆的油桶道:“庭哥,他怎么办?”
关庭想了想,转身对油桶道:“小芸被人糟蹋了,你还喜欢她不?”
油桶猛然转过头,满眼通红,几乎是嘶吼着道:“庭哥你看不起人!”
“行,那你现在就去医院,看着她。
别让姑娘想不开,寻了短见!
你要是真喜欢他,那其他一切事情都往后排。”
油桶噌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闯,旁边桌椅被撞倒了也不管。
扶起倒在地上的摩托车,油桶抹了一把眼泪,轰隆隆往医院开去。
文邦对关庭竖了竖大拇指。
关庭摇摇头,骑上自行车径直往公安局而去。
公安局门口热闹得很。
有个小伙子被打破了头,被人拧着往公安局里面送。
关庭从旁边绕过去往里走。
外面还在吵嚷,有人嘶哑着嗓子在叫不关我的事儿云云。
关庭没心思管别人家的闲事儿,只想把雷英杰的事情问个清楚。
这里面他来过好几次,跟这里的人混得脸熟,但警察看见他往里面闯,仍然把他给拦在了半路。
旁边办公室里探出个头,看着关庭,眼神复杂地道:“你在外面等我会儿。”
不是别人,正是牛德元。
跟拦住他的警察递了根烟,关庭依言退到局子外面等着。
等了二十多分钟,牛德元没出来,倒是刚才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年轻人出了门。
年轻人前脚刚出门,就有个面相凶狠的壮汉从公安局里面追出来还要打。
关庭伸脚,那人直接摔了个狗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