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自己干了一罐，磁性的嗓音尽是无助：“是我之前太天真、太贪心，既想要爱情又想要事业，如今只剩信仰苦苦支撑。”
他借着朦胧的月光瞟了一眼：“谁又收买你了？”
顾弦回瞪那双揶揄意味颇深的星眸：“这次是你的凯哥！”
他调侃：“我真希望下次是张栩，你可以直接将他逮捕，换所有人轻松！”
顾弦没好气地朝他扔个空酒罐：“你问问他看得上一个县级刑侦大队长吗？”
他接住易拉罐，用衣服把自己的指纹擦干净，又用纸垫在罐壁放在顾弦那堆空罐里：“别乱扔，这上面不但有你的指纹，还有你的dNA，一会儿我们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
三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各自抱着空易拉罐避开有摄像头的区域，绕路去相反的垃圾场丢掉，一个回家睡觉一个在外面纳凉。
他们在互损中定下后面的计划，按顺序是他混的足够强，万豪发现他的能力从而提拔，这样的信任能比自己送上门多些，谁料计划不如变化。
去年到大理的第一晚，手机震动响起，他把自己声音降到对方刚能听见：“查出来了？”
“是治安大队长路明用我的手机给新月发的消息，暂时停职处理，后续看上级安排。”成熟稳重的男低音在电话那端清晰传来，言语间是忧虑和无奈，“新月现在走不了了，他们没有人见过唯一，你安排她从大理离开，别再来孟县。”
他剑眉轻轻一皱：“新月要跟你一起？”
“不是她也会是别人。她说，宁可是自己与我并肩作战真的情深意长，也不要换别人来上演恩爱不疑。”顾弦狠狠咬了咬下唇，手中的铅笔被单手折断，“这个畜生，什么时候成了李萌萌的狗！”
他淡漠地看着灰蒙蒙的天花板，声音清冷而自持：“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威逼利诱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你呢？你会背叛当初身着警服的誓言吗？”顾弦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心里没了底，又问，“新平？”
他冷不丁说：“你忘了一件事，我只是就读警官学院，并未毕业，更不曾跟你们一起站在红旗下。”
“可你也宣誓过不是吗？”顾弦第一反应先是辩驳，过后才懂对方的意思，“这几年，辛苦你挖出了那么多线索。”
“唯一拉我在洱滨王贺照相馆拍了很多合照，明天去取，过几天找个由头把相机处理一下，顺便让人把沿途的监控数据解决了。”他只说了当天的事，快速交代了重点就挂断，“找个高手，我听于欢说刘凯给万豪找了黑客，让夏支队注意局里的防火墙安全。肯定不止路明被腐蚀，你务必亲自跟夏支队单独联络，见到本人再说！”
顾弦听出他不是在嘱咐，而是在警告，“务必”、“亲自”、“单独”、“再”，一连几个字都用了重音。
这次因为自己的事害得对方提前暴露在万豪的视野，打乱了吴局之前的最佳部署，卧底本就心里有气是应该的。
都怪自己警惕性不够，千防万防，家贼没防！
而后，他们更改了原有的被打乱的计划，有了今夜那一场惊心动魄的戏。
那时他在想，年底之前必须接触到内部核心成员之一，否则再找机会就太难了，不如顺其自然做个局？
抓起手机又按回去，听到熟悉而冷静的声音才轻声说：“我有个办法，但是要利用唯一，你狠得下心，我就能扭转被动局面。”
顾弦沉默片刻：“你想跟我作对，拿唯一要挟我配合你，做生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一安全。不配合，你想做什么？”
他对这个相识多年的好友所拥有的默契感到开心，说出来的话却不是人话：“睡了她，当你妹夫。”
顾弦暴跳如雷，大声咒骂：“阮新平，你狗日的会说人话吗？我跟你堂妹订婚没完婚，就这么报复我？老子就一个妹妹！”
他似乎料到顾弦会发飙，尽管他习惯性通话音量都开的很小避免被偷听，但耳力太好还是把手机离得远一点，等对方喊完才无语反问：“顾弦你脑子瓦特了？老子至于真的强--奸--你亲妹妹吗？”
顾弦被骂却灵光乍现明白了其中深意，丧气地坐在床上：“是啊，就算他们没见过唯一也会再用其他手段，这次还好是遇到你，万一下次遇到别人，保不齐会用什么下流的勾当。”
他眉目覆上一层寒霜，眼中盛满积郁，回想曾经见到被抬出来的尸体，心里说不触动是假的：“我主要怕她会落在段波或者陈虎手里，他们俩有性--虐待的癖好，凡是在他们手里的女孩儿……没有一处是好的，尤其那里……唯一年纪还小，绝不能让她经历这些，不然一定有命去，没命回来。”